3、第三章(1 / 2)
先是对阿芙行了礼,目光如炬的望着桑柔,才说:“奴婢见二姑娘戴过这钗。”
阿芙一挑眉,笑道:“桑柔,你可要讲实话,莫不是你盗了二妹妹的钗?否则你在我身边伺候的这些年,不论是赏的银子还是例银可都够不上这钗头的猫眼石。”
桑柔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双膝跪地不住的求饶,竹筒倒豆子般将二房的计策倒了个干净。
阿芙拽着那枚金钗“咯咯咯”的笑出了声,自己原是被这般愚蠢的计谋毁了一生。
“拖出去,乱棍打死。”
桑柔闻言便惊恐大叫起来,膝行几步拉着阿芙的裙角不住哀求道:“姑娘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做过!都是二太太逼我的!”
可无论她怎么哭嚎,却不得阿芙半点回应。
桑柔试探着抬头往上看时,却吓得魂飞魄散。
大姑娘早在不知何时已收起了笑意,她逆光而站,自己泪眼模糊间越发看不清楚模样,只看得见那双眼破开迷雾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翻涌着恶意,如同地狱挣扎的恶鬼。
桑柔整个人仿如失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望着阿芙目光溃散,口中喃喃道:“有鬼,大姑娘让恶鬼夺了身子,”
阿芙不去看她,踢开她挡在面前的腿,要往姜氏的院子去。
桑柔吃了痛,骤然回神面露惊恐,手脚并用得往外头爬,一边爬一边张大嘴吼叫:“大姑娘成了恶鬼!救命啊,恶鬼吃人了!”
那声音扭曲变形,彻底听不出她以往刻意拿腔作调的温柔小意,可惜只嚷出了这一声,一旁的桑枝已经麻利的撕开她身上的衣裙堵住她的嘴,又踩了一脚她的手指,堪堪将她摁在地上。
由始至终,阿芙都懒懒的靠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桑柔被五花大绑,像条虫子似的在绒毯上蠕动着,堵着嘴口齿不清的呜呜着。
阿芙蹲下身帮她捡开挡着眼的发丝,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将桑柔吓破了胆,恨不得就这么死去才好。
“对,我是鬼,从阿鼻地狱里带着滔天恨意,爬回来生吃了你们的恶鬼。”
待桑枝喊人将地上的桑柔拖出去,回过头才见阿芙倚靠在雕花围屏上,窗外的阳光直直的照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缓缓开阖,那双桃花眼眼尾泛红,目色迷离。
本是暖阳娇花美人,赏心悦目的情境,却蓦然让人由内而外的升起一股蚀骨的寒意。
自前些年国公爷去了以后,大姑娘便性情大变,加之又生了那件事,外头什么糟污话都姑娘身上倒,更是越发不爱出门,明明生得娇艳,却整日装扮得灰扑扑的,一点活气也无。
虽说如此,可大姑娘性子仍旧是良善,早些年被国公爷养得有些天真娇憨,待谁都毫无防备。
单她自己陪着姑娘去老太太院子时,二房三房几个姑娘明里暗里都挤兑姑娘好几回了,也不见她有何作为,只等回芙蕖院躲在被窝里哭个不停,跟个面团儿似的,随人揉圆搓扁。
大夫人病重好些年,老夫人强抢中馈,落在二夫人手里头,大姑娘又立不起来,整个大房的日子越发不好过,这不姑娘想吃口燕窝都得大房自个儿掏腰包。
可从前些日子起,姑娘便日日受梦魇所苦,好几回夜里惊叫着醒来,最近倒是不再做梦了,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总莫名其妙的哭,下一刻又偷偷的笑,忒瘆人。
也变得不爱亲近人,总躲在角落里用阴森森的目光,窥视着外头行走伺候的丫头。
莫说桑柔,连桑枝自己都有些胆怯,若不是夺舍,好端端一个人,行为举止怎么会同以往大相径庭。
桑枝近几日冷眼瞧着,大姑娘性情虽然变了不少,行事却越发的有章法了,姑娘找上自己时她都吓了一跳,整个芙蕖院里,最得姑娘欢心的便是大丫鬟桑柔,可谁又能想到,这桑柔竟是二房的眼线?
虽说已是证据确凿,可桑柔好歹跟了姑娘十年,听她多说一句也不肯,说打死便打死了。
桑枝看着被拖远了的桑柔,不寒而栗,想了想又撑着一口气,对阿芙说道。
“桑柔所言虽有些夸大其词,但,并非空穴来风,姑娘还是推了这桩婚事吧。”
想起那个人,阿芙垂眸望着自己的双手,粲然一笑,意外的温柔可人。“我这般名声,嫁谁都落不着好,若他愿意娶我,我就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