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只穿了里衣的陆濯正要踏出屋门的脚，转向南间，重新披了棉衣，快步出去。钱钏先探过陆桢的鼻息，虽弱，却还算平稳，稍稍放了心。

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掉，隔着垫被放在热炕上，又找了被子给他盖着。

陆濯领着郎中回来时，钱钏也已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裳换了下来，正接过嫣红才给煮好的姜汤，要给陆桢灌下去。

“这是什么？”郎中一见便问。

“是姜汤！”钱钏道。

“等下，”郎中道。

他先翻了翻陆桢的眼皮，又触鼻息，再把了脉，最后在胸口几处要穴上扎了几针。

做完后才道：“好了，快给他灌下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给陆桢灌姜汤，怎奈昏迷中的陆桢口舌不开，极难喂得下去，一大碗姜汤，倒有一半溢了出来。

“再灌！”

嫣红忙再去盛了一碗端来。

两大碗姜汤下去，郎中重新给把脉，诊断一番后道：“虽是落水，肚子里倒没喝进多少水去，只是天冷水凉，许是给冻麻痹了，才会失去意识……”

钱钏听明白了，他不是被淹成这样的，是给冻成这样的。

也对，她自己会水，才下水就差点动弹不得，何况陆桢，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掉进去的。

那郎中又掀开被子，在陆桢泡得发白的身体上，几处穴位顺序揉捏几下，眼瞧着陆桢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钱钏暗暗佩服：没想到，这乡村野店，也有医术这般厉害之人。

郎中给陆桢开了方子，又对频频擤鼻涕的钱钏道：“你也热热地喝上两碗姜汤吧，我瞧你是受了风寒，不是个小症候。我再给你开一副桂枝汤，连着吃上几日，就好了。”

说完，又给开了方子。

陆濯无暇顾及她，眉头紧皱，问郎中道：“我三弟何时能醒来？”

郎中摇摇头：“这个说不准。好在救的及时，我尚能救治一番。若问何时醒……看天命吧。”

说着，将带来的几副药挑挑拣拣，凑成一副，是给陆桢的。

又拿出一副早就配好的药出来，这是辛温解表的桂枝汤。

放下药，收好药箱，拿起陆濯放到桌上的银子，便离开了。

嫣红提上两副药，道：“我去煎药。”

钱钏感激道：“有劳姐姐了！”

“客气甚么！”嫣红转身往厨下去了。

陆濯送走郎中，回到东厢。

见钱钏正裹着被子窝在炕上，看着陆桢发呆，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钱钏道：“我出去的时候，遍寻他不着。后来村里的孩子见我找的辛苦，便指给我说，往水塘那边去了。”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在水里了。”

陆濯想了一会儿，又问：“陆栓儿什么时候去的？”

钱钏皱眉，摇头道：“不知，我去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了……”忽然想到书中的剧情，便道：“就是他推三弟下水的！一定是他！”

“你看见了？”陆濯道。

“没有，但我可以肯定是他！”钱钏无法和他解释。

书中的陆桢，确确实实是陆栓儿失手推进水中淹死的，不过不是在这个时节。

这次她虽没有亲见，但书中的剧情还能有假？

“你怎么肯定？”陆濯又问。

钱钏一滞：又觉得确实没法肯定，书中的陆伏贵还能活好几年，不也死了？书中的钱串子，也早就死了……

原身确实死了。

真的无法解释清楚，再说，没人看见陆栓儿推陆桢。

若说陆栓儿见死不救——他是个傻子，谁能说什么？

钱钏只能摇摇头，失落道：“我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