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浩然回归(2 / 2)
“住口!”孙浩然觉得闻樱说的实在太恶毒,他见过那位四少奶奶,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待人谦逊有礼,根本不像闻樱口中说的那种人。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孙浩然发现闻樱根本在污蔑一个好人,他不允许闻樱这么做,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
只见孙浩然拍案而起,瞪视着闻樱,怒道:
“你快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信口雌黄,如果你胆敢再胡说一句,企图让不知情的二叔和二婶相信你的鬼话,那么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闻樱被孙浩然的气势吓到了,一个男人,何况还是主子,一旦发起火,生起气来,别说闻樱这样的小丫头,就算姑娘小姐也会觉得害怕。
“浩然,你为什么不让闻樱把话说完,我相信闻樱说的是真的,是束府的人害死百合。”孙老爷要替闻樱打抱不平,那是因为他对闻樱的话深信不疑。
孙浩然实在不想二叔二婶被面前这个小丫头蒙蔽,他语重心长的说:
“二叔,我在束府住了整整半个月,这半个月我把府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且私下我也查过,在那名妾室死以前闻樱这刁钻丫头的确去药铺买过老鼠药,二叔,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孙浩然真想剖开自己的胸腔,把心挖出来给执迷不悟的二叔看,以此证明他没有说谎。
蒋氏见事情似乎有点绕不过来的样子,一向深明大义,又冷静理智的蒋氏一早就对闻樱的话产生了怀疑,况且在蒋氏心里,孙浩然的分量要比闻樱重,这到不是因为孙浩然是少爷,闻樱只不过是个丫头,而是蒋氏从小带大孙浩然,对这个侄儿的为人很清楚。到是闻樱,蒋氏对她的为人始终有所保留,先前在家里的时候,闻樱的手脚就有点不干净,如果不是看在她是百合的贴身丫鬟,而且百合这么依赖她的份上,蒋氏早就已经敢她出去了。
“闻樱,你先下去。”蒋氏一脸严肃的对闻樱说。
“是,太太。”闻樱低着头退了下去,在她退下的时候眼角忽然闪过一道狡黠的余光朝孙浩然瞥去,孙浩然十分敏锐,他迅速捕捉到了闻樱如闪电般迅疾的目光,孙浩然毫不客气,狠狠的瞪视着闻樱,两到目光,一道狡黠,一道威严,当它们对视的时候,那道狡黠的目光嗖的一下缩了回来。到底邪不胜正,闻樱想挑唆孙家和束家的矛盾,恐怕很难得逞,因为有一身正气的孙浩然在。
闻樱前脚刚走,进来一个小厮。
“老爷,王老爷来了。”
孙老爷一听王老爷,马上反应过来是刚退下来的太医院医正王慎之。
“快请他去书房。”
“是。”小厮躬身退了下去。
蒋氏狐疑的看向孙老爷,问他:
“王慎之怎么来了?”据蒋氏所知,王太医已经告老还乡去了河南。
孙老爷边起身离座,边对孙浩然说:
“你陪你婶子坐会儿,我去见了王太医再来。”
“二叔请便。”
孙老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蒋氏带着不解的口吻自言自语:
“王慎之怎么来了?”
孙浩然见二婶对那位已经退下来的王太医的到来感到很迷茫,笑着问道:
“二婶难道不知道王太医会来吗?”
蒋氏茫然的摇着头,说:
“事先你二叔一点都没有跟我提过,何况一个月前我就听说王慎之告老还乡了,他的老家在河南呢。”
孙浩然听二婶的语气,发现她对王太医的到来除了觉得惊讶之外,还有就是不解。
“浩然,现在你二叔不在,二婶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不许对二婶隐瞒,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二婶想要什么就尽管问吧,浩然一定有问必答。”
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你住在束府那些时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事情和异样的人?”说到这里,蒋氏忽然话锋一转,蹙着眉,一脸疑惑的问孙浩然:
“束府难道真的像闻樱说的那样,外头体面里头空?”
孙浩然含笑朝二婶摇了摇头,道:
“闻樱根本在胡说,束府的人我都见过,几位太太除了三太太说话刻薄之外,其她我觉得都不错。他们家一共五位少爷,有四位都已成亲,但我只见过大少奶奶和四少奶奶,听说他们家的二少奶奶常年卧病在床,所以我没有见到。我发现大少奶奶无论说话还是做人都很刻薄,听说大太太瞧不起这个媳妇,大太太信任的人是四少奶奶,四少奶奶根本不像闻樱说的那样这么不堪,这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大少奶奶因为自己的婆婆把当家理事的重任交给四少奶奶而不是她觉得愤懑,所以总是鸡蛋里挑骨头,隔三差五要去婆婆屋里闹上一回。”
听了侄儿的话,蒋氏若有所思的说:
“其实束府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大太太跟媳妇不和我也早有耳闻,二少奶奶是个病秧子更不是什么秘密,你可能还不知道,二少奶奶的嫂子跟我是手帕交,二少奶奶在半个月前死了。”
孙浩然惊愕的看着蒋氏,诧异的说:
“是吗?”
“临死前,她给家里的哥嫂写了一封信,说想死在娘家,她哥嫂让人把她接回来,回来不到十天就死了。说起来也怪可怜见的,这么年轻就走了,她哥嫂哭得死去活来,二少奶奶比她哥哥小了整整二十岁,从小有哥嫂带大,哥嫂就等于是她的父母,人死了,你说她哥嫂会不伤心吗。”
“二少奶奶为什么要死在家里?”
“那还不是二少爷待她不好,听二少奶奶的丫鬟弱蕊说,稍有不慎,二少爷就对二少奶奶拳打脚踢,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婆婆总是充耳不闻儿子对媳妇的打骂,二少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二少爷是个破落户,家里五兄弟最不中用的就是他,整天只知道斗鸡走狗,老爷在世的时候最瞧不起这个儿子,他也就自暴自弃下去,反正什么坏事都做了,你说一个公子哥要多少女人没有,他居然跟人抢一个大街上插标卖首的寡妇,还把人打伤了,被打的人告到官府,官老爷念在跟束家素有交情的份上,才放了他,否则官司吃定了。”
“我住在束府的时候也略有耳闻,二少爷是个浪荡子,经常偷三太太屋里的钱出去喝酒作乐,三太太是他的娘,要是看不过去说他几句,他还跟自己的娘怄气,我在的时候,有一次正好看见他们母子拌嘴,二少爷那样一个人,说出来的话跟市井无赖居然一模一样。在二婶面前我觉得没有不可以说的话,苏州城里的孩童经常唱一首童谣——城南束,似朽木,外头好,里头空,子孙多不孝,祖上荫庇已到头。不知编出这首童谣的人是谁,好像巴不得束家快点没落似的。”蒋氏见屋里没有外人,对自己的侄儿说:“你还不知道呢,束家惹上麻烦了,苏州一霸高品实高员外跟他们家卯上了,这高员外是个爆发户,但此人很会夤缘攀附,听说张巡抚是他们家的座上客,束家财大气粗,尽管如童谣所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听说高员外正谋划着如何巧取豪夺他们家的家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