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从亲入手(2 / 2)
“走了,连说好要送给你的东西都被她们拿走了,真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送出去的东西也有脸拿回去。”绵绵带着气愤的语气说。
婧姝笑道:
“拿回去了正好,否则我还在想明儿个送什么东西给你们以作回敬之礼呢。拿走了,反而只有干净,省得我费那个心思去想。”
“是啊,不是我说,她们这种人的东西是不能要的,说得难听点,你借她一根绣花针,要还给一根大长针,总之一句话,你回敬她的礼一定要比她送你的礼值钱,她才开心,否则就会说你小气。”冰玉道。
婧姝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对,所以最好不要她们的东西,我还巴不得那盒十全大补膏被她们拿回去呢。”
绵绵冷哼了一句,说:
“这十全大补膏恐怕是买多了,吃不完,所以才拿来送给姑娘的,若真是什么好东西,她们岂会这么大方拿来送人?”
“你说的没错,六姑娘就一直吃这个,反正家里有现成的,吃不完也是扔掉,所以才拿来当做宝贝似的送给四少奶奶。”冰玉说。
婧姝见两个丫头说的这么有趣,笑了起来,道:
“你们两个把人想的也太坏了。”
“人心本来就是坏的。”绵绵说。
“别人怎样我不知道,这两个是断然不会把好东西送与别人的,四少奶奶如果不信,那就走着瞧。”
冰玉边说边把蓑衣挂在衣架上,那顶斗笠则被她放在桌子上,冰玉在地下转了个圈,一脸茫然的说:
“咦,那顶斗笠呢?”
绵绵指着桌子上的斗笠,对冰玉笑道:
“冰玉姐姐也像蔡嬷嬷那样,老背晦了吗,我刚才见你把斗笠放在桌子上的,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忘了?”
冰玉一回头,见桌子上空空如也,“咦”了一句,正觉得疑惑,放在桌子上的斗笠上哪儿去了。冰玉正要问绵绵斗笠呢,不想眼睛一瞥,正好瞥到四少奶奶,她怀里抱着的不正是那顶斗笠吧。
“哎——”婧姝长叹一声,把斗笠交到冰玉手里,说:
“把它收起来,以后再也不许拿出来让我看见。”
“是,四少奶奶。”冰玉愕愣的看了看拿在手上的斗笠,心里疑窦丛生,四少奶奶为什么说这话,听语气怪伤感的。仔细一想,冰玉就懂了,人都说睹物思人,这顶斗笠是四少爷的,难怪四少奶奶见了会这样。
他们到底是夫妻,虽然四爷抛下她不知所踪,但她心里肯定煎熬的什么似的,说不定无时无刻不在念想四爷。想到这里,冰玉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她轻叹了一声,默默收起那顶斗笠,在心里祈祷四爷早些回来。
再说潘氏和纹茜回到家,两个人都绷着脸,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纹艾此时也还没有睡,她在等母亲和姐姐的消息,见母亲和姐姐这副“尊荣”,不用问,就什么都明白了,姚婧姝给他们吃了闭门羹。
“怎么,你们难道连她的门都进不去?”说到这里,纹艾朝母亲和姐姐看了看,哼了一句,说:
“你们去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先前我们做的那些事,她可都记在心上呢,一盒小小的十全大补膏又怎么能令她冰释前嫌,不让你们进去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咳咳——”说完,纹艾咳了起来。
潘氏见纹艾咳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皱着眉,带着责备的语气对站在纹艾身后,替她轻轻拍着背的红绡说:
“你是怎么伺候姑娘的,快去把姑娘的药拿来,没看见她咳成这样吗。”
红绡无辜挨骂,只得说:
“回三太太,姑娘已经吃了药了,本来正准备睡下,见你们来了,她又不肯睡,偏要过来跟你们说话。”
“药又不是浑吃的,一天只吃三顿,就在你和姐姐刚进来前一会儿,我才吃了药。”纹艾咳得脸红耳燥。
潘氏无奈的叹息着,道:
“你的病多早晚才会好,我现在最牵挂的人就是你,达儿和纹茜也是我生的,就不像你这样,身子骨弱的仿佛轻轻吹一下就会坏了似的,你那病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个我知道。上次你姐姐给你吃的那个东西你吃了吗?我听你姐姐说,你嫌恶心不愿意吃,你这孩子,也忒讲究了,那个是最补的,营养都在那上面呢。”
潘氏说的那个东西是胎盘,纹茜让人拿回来几只胎盘,民间有一种说法,胎盘比人参还要补,因为精华都在那上面,试想母亲吃下去的东西要通过脐带传输给婴儿,而胎盘是婴儿吸取营养的媒介,所以潘氏才会说营养全在上面。
“那个怪恶心的,我看了看,还是不敢吃。”纹艾道。
“你就当药吃,难道那个比药还都要难吃?你这人真有点不开窍,我好不容易得了几个,自己还舍不得吃,特地留给你,是想给你补身体的,没想到你居然不敢吃,真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纹茜说。
纹艾道:
“你觉得好,拿去吃吧,上次只弄了一只,还有几只连动都没有动过呢。”
“都放了几天了,早就不新鲜了,谁还去吃它,叫人扔了吧。”
母女三个说着胎盘的事,忽然潘氏话锋一转,又转到该说的话题上。
“姚婧姝真不愧是大太太的狗腿子,口风这么紧,一点都问不出来,真真气死我了。”潘氏一副愤恨难平的样子。
“娘,你消消气,大不了明儿个我再去打听,大太太到底跟孙氏兄弟说了什么。”纹茜说。
这时只见纹艾一脸狐疑的问潘氏:
“娘,你们为什么要打听大太太到底跟孙家兄弟说了什么?这难道很重要吗?”
潘氏屏退丫鬟们,对纹艾说:
“我怀疑孙家兄弟是为查三少奶奶的死因才来的。”
“他们怀疑是他们的事,与我们何干。”纹艾道。
纹茜笑了笑,看向潘氏,说:
“看来妹妹还是不懂,我们不妨对她实言相告吧。”
“现在大太太告诫众人说,谁都不许透露半个字,说三少奶奶是跳河死的,大太太想瞒天过海,我们就偏不让,先前我们三房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吃了多少哑巴亏,如今总算让我们抓住小辫儿了,怎么能轻易放弃。”人都说看人看面相,潘氏长了一张青鸡脸,面无三两肉,正是那种难缠刁滑的角色。
听了母亲的话,纹艾恍然大悟:
“原来娘想的这么深远。”
潘氏得意的笑了笑,说:
“不是我说,如果让你娘我来当这个家,保管底下的人都被我管的服服帖帖,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老还真的不服老。”纹茜带着戏谑的口吻说。
潘氏哀叹了叹,道:
“我这一辈子走过大运,倒过大霉,这些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最最可恶的是家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对一个人敬畏有加。”说到这里,潘氏朝纹茜伸出四根手指,谁都知道潘氏在说四少奶奶。
“是啊,我也最讨厌她。”纹茜愤懑的说,如果不是婧姝,她相信自己肯定会得到大太太的重用。
“其实你们想打听大太太对孙家兄弟说了些什么,可以从七姑爷入手。”
“七姑爷?哪个七姑爷?”
纹艾抿嘴笑了笑,说:
“你们可真容易忘事,还有哪个七姑爷,当然是咱们家七妹的丈夫了。”
经纹艾这么一说,潘氏和纹茜恍然大悟。
“娘,我们居然舍近求远了。”纹茜欣喜的说。
潘氏笑道:
“对呀,我们有近路为什么不走,偏要绕圈子,纹茜,明儿个你就去找七姑爷,我们先探一下他的口风,看他是怎么个态度。”
“我明儿个就去找他。其实说起来七姑爷仍然是我们家的人,自从小柔跑回来之后,孙家只派管事的来过一次,想劝小柔回去,小柔执意不肯,也就没有回去,孙家连一封休书都没有,如此小柔不还是孙家的人,孙浩正不还是我们家的姑爷。”纹茜分析的没错,连潘氏都表示赞同,母女几个商议,等天亮之后纹茜去秋香院找孙浩正,先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怎么个意思,如果他还是把自己当做束府的人,事情就好办了。朱氏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人居然在背后捣蛋,三太太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出人头地,坐朱氏的椅子,然而照她的话,一次又一次被朱氏打压、欺凌、漠视、侮辱,事到如今唯有孤注一掷才能达成生平所愿。潘氏决定等做了当家人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在人前炫耀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