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怕他报复(2 / 2)
“吃了早饭再走吧,我已经让宝儿做了你最爱吃的——”花婷秀话还没说完,就被星遥冷酷的打断了,只见星遥带着怒气对她说:
“昨天晚上的事不许说出去,记住谁都不能说,包括满次他们。即使有人问起,你也说我没有在你这里过夜。”
花婷秀深感委屈,昨天晚上的缠绵悱恻仿佛就在眼前,今天早上就用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对待她,花婷秀虽说是风月场中的人物,但因为生得好,别人对她除了奉承还是奉承,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再想想先前的星遥可不是这样的,对自己可好了,每次在她这里过完夜总会吃了早饭再走,两个人有说有笑,别提有多开心,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容易消逝,花婷秀无法接受现在的星遥,她忍不住掉下了委屈的泪:
“四爷这是怎么了,一早起来就用这种态度对奴家,奴家对四爷是真心真意的,四爷还没有成亲那回是怎么对奴家的?如今又是怎么对奴家的?奴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四爷也变得太快了吧,昨天夜里还百般逢迎,才过了一个晚上四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居然用一张冷脸对奴家,四爷伤透了奴家的心,呜呜呜——”
星遥丝毫都不理会嘤嘤啜泣的花婷秀,他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如果让婧姝知道昨天晚上他是那样过的,婧姝肯定恨死自己,星遥实在不想看到婧姝难过,哪还有空理会哭哭啼啼的花婷秀,穿好衣服之后头也不回朝外面走去。
“四爷,四爷你等等,四爷。”花婷秀顾不得什么,穿着中衣追了出来。
星遥跑得快,她哪里追得上,等她追到门口,星遥早就攀鞍上马,绝尘而去。
“姑娘快回来,外面冷,你还没有穿衣服呢。”宝儿见花婷秀穿着单衣服就出去了,就拉她进屋,花婷秀哪里肯进屋,一直朝星遥骑马离去的地方看着,哭道:
“四爷不要我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我这里了,呜呜呜——”
宝儿原先在妓院里给姑娘当女佣,看惯了这种场面,并不以为忤,劝花婷秀说:
“男人都这样,姑娘又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快进屋吧,外面冷,姑娘穿的又少,小心生病。”
花婷秀脸上泪痕斑驳,木讷的站在那里,呢喃自语:
“他和别的男人不同,他是我用心爱过的。”
宝儿比花婷秀现实多了,在她看来所有来青楼玩乐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她觉得姑娘傻,居然会对人家捧出一颗心去。不过现在不是数落姑娘的时候,赶紧劝她进屋才是正经,如果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宝儿对花婷秀说:
“人家要走,咱也拦不住,姑娘还是进屋吧,外面冷,若冻出病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婷秀被宝儿拉到屋里,一个人流了一上午的眼泪。
再说星遥出了胡同之后,道路变宽了,于是就纵马疾驰,此时星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担心会被婧姝知道昨天夜里的事,同时又悔恨不已,其实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大不清了,只记得喝得摇摇晃晃之后被花婷秀搀扶到内间,接着他就开始迷糊,一忽儿觉得是跟婧姝在一起,一会儿又觉得怀里的人是花婷秀,就在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时候,他睡着了。
“该死。”星遥责怪自己做了错事,同时又觉得对不起婧姝,很想去补偿她,于是就在心里发誓会一辈子对婧姝好,再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束府,柏园,正房。
林氏屋里传出欢乐的笑声,昨天是高员外的夫人六十大寿,那高员外是近几年发起来的爆发户,听说在广西那边做棺材生意发了财,但好像得罪了什么权贵,于是举家迁徙到苏州。束府是苏杭大户,自从来到苏州高员外就开始跟束府拉近关系,老爷七十大寿的时候高家送的贺礼能堆成一座小山,如今高夫人六十大寿更是不惜血本请了苏杭、江浙等地的富户前来捧场,林氏也被邀请了。她原本不想去,一方面看不起高家是爆发户,另一方面她不喜欢那种场面,无奈高夫人三请四请,到了寿诞这一天更是派出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请林氏去,林氏觉得如果再不给面子就不好,于是带着香香去了。
此时香香头上钗金戴银,又把脸图的猴子屁股似的,身上更是绫罗绸缎穿了里三层外三层,她这是在学昨天高夫人的妆扮。彩新已经笑岔了气,倒在炕上,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说:
“表妹夸张了,那高夫人怎么会是这个打扮,这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竟成了戏园子里唱戏的了”
香香见彩新不相信,拉着林氏的手撒娇:
“姨母你说,我的妆扮到底像不像高夫人?”
林氏笑道:
“彩新别不信,高夫人真的是这么个打扮,我见了差点笑出来,一直忍着,等到了家里才和香香两个放声大笑。”
有了姨母的证明,香香对彩新说;
“姐姐不信我,总该信你娘吧?连你娘也这么说,姐姐如果还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彩新点着头笑道:
“信了信了,只是这样的人也太滑稽了。”
彩靳也说:
“是滑稽,不过我想那高夫人自己未必觉得。”
林氏道:
“她自己是不觉得,十个手指上戴满了戒指,脖子里的项链都有手臂那么粗,屋子里的摆件不是金就是银,说出来怕你们又要不相信,连用的餐具也全都是金的,如果金子能吃饱肚子,我觉得他们会把金子当饭吃。”
“姨母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香香道。
就在这个时候长贵家的走了进来,她见娘几个有说有笑,知道肯定在说有趣的事,笑道:
“看你们笑的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也让我乐呵乐呵。”见香香穿成那样,长贵家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表小姐这是干嘛?难道在表演戏文给你姨母看?”
香香转了个身,对长贵家的说:
“贵嬷嬷觉得我这身装扮怎么样?昨儿个见到的高夫人就是这么打扮的。说起来贵嬷嬷刚从四表嫂的娘家回来,四表嫂的娘到底得的什么病?如今可好了?”
长贵家的的确刚从姚府回来,她是林氏派去探望亲家母的,见香香这么问,说:
“好的差不多了,脸色红润,说话声音洪亮,精神头也不错,跟我说笑了大约有一顿饭的功夫。”
林氏点着头,说:
“病去了就好,这样大家都安心。”
彩新问长贵家的:
“知道亲家太太得的什么病吗?居然连在太医院当医官的姚老爷都治不好。”
长贵家的说:
“听四少奶奶的乳母沈槐家的说,亲家太太是因为幽思过度导致的急火攻心所致的急症。那天晚上的样子我也看到了,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昏迷不醒,瞧着怪吓人的,没想到冷小妹来了之后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弄醒了,回去之后又喝了他开的药,不出三天就全好了。如此看来冷小妹虽然为人古怪,医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香香从姨母那里打听到有关冷小妹的事,只见她对林氏说:
“姨母,这个冷小妹是不是还住在山上,狮子山离这里不远,我担心他会再来报复咱们,二十年前他不就想烧掉我们家的房子吗?”香香的话听得林氏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