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意有所指(2 / 2)
冰玉感念婧姝对她的体贴,吩咐她的事怎会不尽心,洗漱用的水早就准备好了,拿来的时候是滚烫的,放了会儿已经温了,正好使用,婧姝洗了脸刷了牙,方才想起星遥也还没有洗脸刷牙,正想叫他,底下的小丫头说:
“四少爷已经去太太屋里了。”
婧姝道:
“他还没洗脸刷牙呢,怎么就跑了。”
冰玉笑道:
“太太屋里的瀮烟自然会服侍四爷,他时常这样,一起来就往太太屋里跑,因此那里也有他的洗漱用具。”
婧姝故意叹了口气,说:
“他这么喜欢往太太屋里跑,以后就让太太屋里的丫鬟服侍他吧。”
冰玉笑而不语,跟婧姝一起去了林氏屋里。
束府,柏园,正房。
果如冰玉所言,星遥已经梳洗了,见婧姝进来,笑道:
“快坐下,就等你开饭了,瀮烟,瀮烟——”
“你叫瀮烟做什么,瀮烟去厨房传饭了。”林氏道。
婧姝见林氏已能下地走路,知道她的脚伤已无大碍。
星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原来瀮烟去传饭了,我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早就等不及了。”
彩靳笑看着星遥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四弟还是这样,以为你成了亲会稳重些,没想到仍是老样子,早上一起床就往娘这里跑,害得瀮烟每次都要服侍你洗漱,饭菜还没有上就叫嚷着肚子饿,连一刻都等不及。”
林氏最喜欢这个儿子,若哪天早上星遥醒了不来她屋里她还念叨呢,见彩靳这么说,口是心非道:
“你别见怪,我都见怪不怪了,他哪一天若能规规矩矩像你们这样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瀮烟带着传饭的小丫头走了进来,此时只听见碗碟轻轻磕碰的声音,小丫头们有的拿帕子有的拿小漱盂站在地下服侍,瀮烟、冰玉等几个大丫头负责传饭。刚吃到一半,星远来了,林氏以为他要吃饭,命人拿碗筷过来,哪知星远却冷着脸说:
“我已经吃过了,是特地来告诉娘一声,以后若有人再来提亲就说我终身不娶。”
星远冷不防进来,一进来就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大伙全都觉得惊愕,然而还没等大伙从惊愕状态回过神来,星远又道: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娶妻,也会像四弟那样娶一个自己看上的女人回来,我今天来是知会你们一声,别给我乱点鸳鸯谱,我心里有数,明镜似的呢,知道自己要什么样的女人。”言毕,星远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三哥这是——,这是怎么了?”星遥先是诧异,随后伸手敲了一下桌子,愤恨地说:
“都是被姓何的闹的,不除掉她,这个家的人都快疯了。”
“嗝——”婧姝忽然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这可吓坏了星遥,边给她揉着背,边急道:
“冰玉拿水来,可能噎着了。”
大伙也都当婧姝吃太快噎住了,只有婧姝心里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星远的一番话像一把刀子插在她心上,她才刚好,刚稳定住情绪,他又来招惹她,他竟是她命中的煞星。等星遥扶婧姝回去休息之后,林氏问彩靳:
“今天几号?”
彩靳说:
“十月初三,娘问这个干什么?”
林氏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掐着指头算了算,疑道:
“你四弟成亲到现在才只有十天,怎么就……”
林氏这么一说,提醒了彩靳,彩靳一脸紧张地道:
“娘莫非以为新少奶奶,有了?”说完,连自己都不信,笑了笑说:
“娘多心了,怎么会这么快,就算有了,也不会这么快感觉到。”
林氏还是不放心,对彩靳说:
“等吃了饭,你去问问她,月事多少天没有来了,这种事可不一定,说不定新婚之夜就怀上了呢。”
“就算新婚之夜就怀上了,至少也要六周以上才有恶心,呕吐的反应,我看娘想抱孙子想的都快发疯了。”彩靳笑道。
林氏讪然地笑了笑,说:
“我哪有这么急,我是怕婧姝从来没有怀过大意了,诸事还是小心为上,等吃了饭你就去问问她,若月事有七八天没有来,十有**怀上了,从这个时候起就要注意饮食,否则对胎儿和孕妇都不好。”说到这里,林氏顿了顿,一脸忧郁地问彩靳:
“你姐姐怎么没有来?昨天还劝我,让我不要担心,原来最放不下的人是她自己,唉,这也难怪,她被姓杨的那个混球伤透了心。哼,我居然没有看出来姓杨的那个混球原来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成亲这么久一直住在府上,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竟把我的女儿抛弃了,若他没有死,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想想自个的家世配得上束府的小姐吗?没人伦的东西。”
彩靳生怕母亲气坏了身子,和丈夫莫忠海两个一起安慰她,彩靳答应林氏等吃了饭先去看婧姝,再去姐姐那儿问安。
婧姝在餐桌上呕吐,林氏杯弓蛇影,冰玉毕竟上了点岁数,心里想的和林氏一样,只是不好意思问罢了。她不自觉地拿眼睛瞄婧姝的肚子,婧姝已经感觉到了冰玉异样的眼神,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绵绵毕竟少不更事,见婧姝无缘无故呕吐,追着问:
“姑娘是不是病了?如今时令不好,小心生病,你懂医的,为什么不给自己把把脉,看有什么药可以吃,这样病去的也快。”
婧姝苍白着脸笑道:
“你放心,我没病,刚才吃的太快,噎着了。”
绵绵见婧姝说话声音有气无力,还是不放心,对婧姝问长问短,星遥担心绵绵话太多,累着婧姝,道:
“姑娘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婧姝,我扶你进去躺下。”
婧姝笑道;
“我都说我没事了,你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快去铺子帮忙吧,我知道你关心我,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想被人说闲话,就为了这一点点事情弄得你连铺子里都不去了,这岂不落人话柄?”
婧姝好说歹说总算说动星遥去了铺子,她正想一个人静一会,彩靳来了。
“姐姐请坐。”婧姝知道彩靳准是奉婆婆之命而来,她此行的目的也能猜到一二。
彩靳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见星遥不在屋里,就问:
“四弟去铺子了吗?”
“嗯,他刚走,也不知道姐姐爱喝什么茶,这是云南红茶,我平常就喝这个。”婧姝把茶盅递给彩靳。
彩靳笑道:
“我也爱喝红茶,咱俩的喜好居然是一样的。”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彩靳正在找话头开口问婧姝有关月事的事,见绵绵的手包得严严实实的,讶然道:
“绵姑娘的手怎么了?”
绵绵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彩靳,冰玉看了绵绵一眼,替她说了:
“新少奶奶让她去柜子里拿东西,爬着梯子上去,不小心摔了下来,手撑在地上,扭伤了筋骨。”
彩靳丝毫都没有怀疑,看了看婧姝屋里跟墙壁一样高的箱柜,淡淡地笑道:
“以后爬上爬下的可要小心,还好只是扭伤了手腕,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玩的。你们两个先退下,我有件事想求新少奶奶帮忙。”
绵绵冰玉退了下去,一走到外面绵绵就给冰玉拱手作揖:
“多谢姐姐替我圆谎。”
冰玉见绵绵举着受伤的右手,奇道:
“你的手抬这么高难道不疼吗?刚才被云儿不小心碰了一下还疼得哇哇乱叫呢,莫非你已经好了?”
绵绵生怕计谋被揭穿,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
“你不说还好,被你这么一说,到勾起我的疼来,哎呀,可疼死我了。”
冰玉笑而不语,绵绵心里直打鼓,想,她是不是怀疑我了?此时不知彩靳有什么事要婧姝替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