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5章 诛妖与衍术（2 / 2）

那已经变作玄色的白玉小剑自老农夫手中飞射而出，朝着那怪物便袭了过去，空气中瞬间便爆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在那小剑之后，一条极细却黑地仿佛容不下半丝光的细缝应声而现。

乍一看去，仿佛是那小剑之锋割破了空间一般，其实却是残留于空中的五行玄力。

下一个时刻，那小剑已经轻易地刺入了怪物的躯体之中，没柄之后，却是并未穿体而出。浑厚而浩瀚的五行玄力瞬间便自小剑之上喷薄而出，冲击着那怪物的周身百骸。

那怪物撕心裂肺地狂吼了起来，原本有些透明的身体却是如同水波一样，自那小剑入体之处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涟，不稍片刻，它周身都变成了如墨一般的实黑之色。

另一边，老农夫在掷出了小剑之后，情况看起来却是同样糟糕。他所用的并不是正统的道术，而是一门极为厉害的衍术，虽然同样源自于道家，不过却是大不相同。

因为搬山道人都出自于道家门，所以那衍术单单从动作口诀上来看，几乎与道术一模一样，可是不同之处在于，衍术的威能要大得多，而且反噬之力几乎不亚于起展现的威能。

其实无论是洛有昌所发明的降术，还是流传于草原之中的荒术，甚至于鬼道之中的鬼术，都属于衍术。若要溯本求源的话，都是都是道术反衍或者变种而来。

以降术之中名头极大的囚降为例，它乃是施降者以生身性命为代价而下的死降。施降者比中降者死的还快，便是因为受到了那囚降的反噬。中降者若是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破了囚降，亦会暴毙，不过死了之后却是要承受比死亡还要恐怖十倍的痛苦。（这等损阴德之降，本是知者越少越好，还望听者只把这囚降当做一则轶闻故事，不可动妄念，更不可亲身尝试。）

那比死亡还要恐怖十倍的痛苦便是——死者之魂不能离开其尸身。道家认为，人死后七天，也便是头七之后，死者的魂魄便会离体而去。前文曾说过，魂为阳，掌人的思维，魄为阴，掌人之感知。头七之后，魂魄离体，那掌管人之思维的魂便会知道自己已死，可是中了囚降的人，其魄会永远都认为自己还活着，会继续留在已经死去的尸体之中。

这无疑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因为那中降者的魂会眼巴巴地看着亲人把自己埋入土中，会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腐烂，被虫鼠践踏啃噬，直至周身腐烂，渐渐成为白骨，但是却不能离开。

老农夫此时便是受了那衍术的反噬，周身的骨骼十有七八都寸寸裂断。此刻他伏在地上，皮肤之上更是冒出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血洞，此时汩汩鲜血冒出，转瞬之间便成为了一个血人。

然而他却是并未立即死去，倒不是因为老农夫的生命力比那怪物更强，而是因为这衍术乃是作用于魂体。

那怪物一出现就是如水纹一般的透明飘忽身躯，还有一开始在金阶之上老农夫那诡异而笨拙的攻击，都是因为那怪物其实是一具魂体。这衍术攻击作用于魂体，与此同时，它的反噬之力亦大部分作用在了魂体之上。

老农夫没有死去的原因，正是因为那搬山道人之魂替他抵挡了大部分的反噬。老农夫原本变成茫茫一片白的双眼，逐渐有黑色汇聚，不久之后，他便恢复了自己本身的意识。

老农夫恢复本身意识之后，脸上却是并没有太过于震惊讶异的表情。当他发现远处那个怪物此刻已经气若游丝，原本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亦渐渐变弱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欣喜的表情。

在老农夫身后，原本头痛欲裂白灭明亦在突然之间变得仿佛没事了一般。白灭明站了起来，细细琢磨了片刻，才发觉自己刚才之所以头痛是因为老农夫念颂咒法而引起的。

不过紫心一点事都没有，那么看起来，这应该又和脑子里面那幽绿虫子有脱不开的干系。

“爷爷！”

紫心和白灭明在远处看到老农夫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两个孩子才跑了过去。他们并不知道老农夫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直到老农夫虚弱地唤了紫心一声，两个孩子的脸上才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爷爷，爷爷……是你么？”紫心蹲了下来，满眼关切地看着老农夫。

“是我……”老农夫勉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而却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嘴角亦流出了鲜血。

紫心的眼泪一瞬间便掉了下来，她用力地抱住了老农夫，一时间泣不成声。

“别哭啦，别哭啦……爷爷时间不多了，还有一些话要吩咐你们呢。”老农夫勉强地抬起了臂膀，轻轻拍打着紫心的脊背。

老农夫一边说着，一边却抬起头来，看向了白灭明：“灭明，你一定很疑惑罢？在这里，我要先和你说一句对不起，因为，我之前欺骗了你。”

“老先生……”看着老农夫这般模样，白灭明心中一酸，颤声道：“没有，您没有对不起我。”

老农夫却摇头苦笑了出来：“时间不多了，我也不多说废话啦。我死了之后，你和紫心要回去到我住的那个小屋去，在我之前带你下去过的那个地窖里面，有一本书……就在那具尸体下面，你把它挖出来。”

“嗯。”白灭明点了点头，他知道那本书上面一定记载着对于老农夫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那本书唤做《天荒衍典》，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源自于那本书，还有撰写了那本书的人，他叫做李万杉。”

老农夫边咳边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这个故事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