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孙子(2 / 2)
常思豪在远处裹伤,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当初在船上向萧今拾月请教武学时,知道兵器中带刃的都叫青子,出手大都讲究个招架,唯枪剑讲究不沾青入红门,,即不交不碰,不迎不截,不招不架,凭空一击,立杆见血,剑短,挥出來一剑便是一剑,剑影重重则难,枪长,抖出來寒光万点容易,到头一枪就是一枪,却不容易,姬野平这一枪出來,由一化万,万复合一,迅猛无匹,平如一线,那才是真正的绝手。
间不容发,。
丹增赤烈双臂平摊,鼻孔一睁,浑身皮肤顿时绷胀如鼓,枪尖正点在胸口,。
竟然刺之不透。
姬野平二目透红槽牙狠咬,足蹬地大步挺身,内劲瞬间运到极至,两手阴阳合把一拧,,内劲催起处,背上两条伤口登时血雾狂喷,犹如红鹰展翼。
“蹬,”
丹增赤烈竟然被他顶得退了一步。
小山上人被拱了个跟斗刚刚爬起,脸上犹带怨色,见此情景,不禁白眉舒轩,又惊又喜。
然而丹增赤烈这一步退出,感觉大失身份,后足立刻便撑住了劲,身子不退反进,沉中一顶。
枪杆瞬间从中“兀”地鼓起一个大弧,犹如平地朝阳之初起,。
大枪讲究个活字,指的就是枪杆,轻轻一摇突突乱颤,得龙蛇窜闪之妙、鱼游鳝钻之机,方能在百万军中穿越纵横,寻常枪杆弯到这等弧度早也折了,却不料姬野平这杆枪依然弹性十足,似乎犹有余裕。
“好枪,”
喝了这一声好枪,丹增赤烈身子少侧,枪头贴衣滑过,他左手一伸压住枪杆,右手在底下托起轻轻一搓,叫道:“撒手了罢,”
枪杆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高频颤动起來,震得姬野平虎口一酸,已知再难握住,当时手头一松,却用小臂和后腋将枪夹起。
握枪如握笔,能够以身为手,才算好身手,丹增赤烈看在眼中,也不禁赞了一句道:“呵,有传授,还给你,”不等他变招,双掌一送,枪身射回,迅速在姬野平的臂弯里穿过,扑地一声,枪缨内倒钩正卡在他左小臂上,登时窜起两股血线,姬野平疼得脸上一皱,在劲力冲击下往后退去,被门槛绊倒在地。
忽然院中霹雳般起了一声大喝:“丹增赤烈,还不住手,”
丹增赤烈侧目看时,只见自己座下四大金刚及其明妃已然被人捉住,按倒在地,周围弟子更是七零八落,非死即伤,法旗、黄罗伞盖早斜横在地,踩得又脏又烂,外面无数红衣聚豪武士各执刀枪火把,仍源源不断向院中涌來。
刚才发出这声大喝的正是游胜闲首徒楚原楚天阔,他与胡风、何夕、江晚三位师弟及朱情赶到之后,与龙虎风云四帝合力进攻,丹巴桑顿四人武功虽高,以一抵二却也承受不住,巴格扎巴年纪最小,功力最弱,先被点倒,紧跟着其它三人也都被接连拿下,四大明妃虽也不弱,毕竟身为女子,加上众人围攻过來,沒过几回合也都被获遭擒,朱情一挥手,聚豪武士纷纷退后,剩下的白教僧人扶伤拖腿向中央靠拢,聚在丹增赤烈和索南嘉措身边,几个瞎了眼的,有的在打斗中被踩死,有的兀自在地上翻滚。
丹增赤烈半生专注修法,直到晚年才收了几个徒弟,其中大徒弟丹巴桑顿武功最高,在佛法上的悟性却不甚好,二徒弟果若龙森法理精深,做事却笨手笨脚,这次沒带出來,波洛仁钦和乌里班图老实木讷,不堪大任,老徒弟巴格扎巴又脾气火暴,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才三十來岁,虽然各有缺点,都有不称心处,但毕竟将來白教的法脉要靠他们传承,教义也要靠他们來弘扬,此刻见弟子们全数陷入敌手,脸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巴格扎巴扯脖子喊道:“师尊不必顾念我等,杀了他们为大伙报仇,”风鸿野“咣”地一脚正踹在他脸上,将下巴踢脱了勾。
楼门口金灯之下,小山上人大袖一摆,精神振奋,合十道:“阿弥陀佛……”话犹未了,身后姬野平爬起來,枪杆一拨,又将他拱到了一边。
姬野平两眼疾扫,找不见燕凌云,大喝道:“燕老呢,”
“在这,”原來方枕诺已将燕凌云抱到了檐底,斜斜靠坐在地,姬野平搭眼瞄去,见老人唇白如纸,只怕已是生死垂悬,登觉鼻子一酸,热流割脸,他自幼失怙,全靠燕凌云将他一手带大,他也视燕凌云如自己的亲爷爷一般,登时一跃下阶,切齿抬枪往院心一指:“秃驴,我操你血妈,”挺枪往前便冲。
朱情第一个飞身而起,占入口配合截断丹增赤烈归路,楚原、胡风、何夕、江晚疾步横窜,包抄左翼,龙波树、虎耀亭、风鸿野、云边清各挺兵刃,在右翼合围,郎星克带手下把四大金刚及明妃拖到一边。
此时常思豪伤已裹好,捡起宝剑做拐拄着,由火黎孤温搀扶起來刚要说话,却见索南嘉措抢步挡在丹增赤烈身前,高举双臂道:“等一等,阁主,燕凌云的伤小僧能治,只要你们双方愿意罢……扑,,”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來,丹增赤烈收掌瞧着他软倒的身子,冷冷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要救人,那就去罢,”说着飞起一脚,正中索南嘉措后腰,将他踢得飞起來越过包围圈子,“叭”地一声,重重摔在了殿下石阶上。
姬野平听说燕凌云有救心头大喜,步子稍凝,却不料变故横生,丹增赤烈竟然对自己人也突下毒手,回头看时,见索南嘉措趴在阶上,眼神痛苦,手脚抽搐,十九难活,最后一点希望也告破灭,不由得咬碎钢牙,当时一声嘶吼惊星裂夜,猛回头枪花一抖,直取赤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