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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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一下子从梦中被推醒,见孟甜拉着自己的胳膊,惊异地看着自己,问:“周建,你做了什么噩梦?这样大声的好像喝骂着谁?将我惊醒,还好像喊了我的名字。”
周建摇了摇混沉沉的头,刚才的梦境还隐约有些记忆,但自己在梦中具体喊了些什么,一时也记不起来,看来是喊到了孟甜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提到郑莲珠,这个可不能让孟甜知道,又想了一想,还是不能记起,就对孟甜说:“我刚才确实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们被一群黑色的轿车包围,车上下来一群人都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如同黑色的波浪一样涌上来,要将你我带走,我就大声喊起来了。”
孟甜就不再问了,她的情绪忧郁低落下来,泪水涌上她的眼眶:“说看来我大伯的预言就要成为现实了,我们孟家就要彻底的衰败了,直到不剩一个人。”
周建吃惊的说:“你还有大伯?那就是你还有其他的亲戚,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不来呢?”
孟甜说:“因为他们恨我的妈妈,认为孟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她带来的。”
周建奇怪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孟甜说:“这些都是我的大伯对我妈妈的误解,我大伯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又是一个妄想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怎么也不会改变,说起来他同我的妈妈结仇的根源是从70多年前开始的,那是我的太爷爷的时候的事,我们的老家是在这里东南三百多里的孟家庄,是一个几百年的老庄子,有几千人,村里的人大多数都姓孟,都是孟子的后代子孙,所以我们一直是以诗书耕读传家,几百年来在那个地方过着安稳的生活,大部分人家还是务农,也有人做些小买卖,几百年来也出过几个大官,可惜到了民国时代,我太爷爷当族长的时候,时代变了,孟家庄就没有再出过大官,只有几个读书人在外面做教员、小职员什么的,属于那种养家糊口都很难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势力。日本人打进来的时候,整个国家都变得艰难了,本来就是民国万税,现在局面更加严峻,银元都要上交,必须使用法币,货币一天天贬值,生活越来越穷困,我们村虽然边远,也深受到了影响,开始的时候是有很多的难民和乞讨人员来到,然后就是征税和拉扶,我的太爷爷是族长,自然被上面任命为村长,整天为这些事情奔波,同村里的头面人物商量,振济灾民,催款催款,呕心沥血,百般筹措,才四十多岁的年龄,就累的两鬓花白了,但是仍旧不能达到上面的要求,周围的乡村也是如此。后来民国政府直接派了一个营长带着兵来这一带征兵催粮,这个营长姓郑,凶狠残忍,就如同是活阎王一样,人们就叫他郑阎王,他带着他的七八房的小妾来到这里,整天就是吃喝嫖赌,将这一代的姑娘媳妇祸害了很多,他来征粮征兵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进了村挑出最富最大的户,让他当村长,派几个兵带着枪住到他家,将征多少兵,征多少粮派给他们,征上来万事皆休,否则就将这些村长立即法办,就是家产抄尽,家长枪毙,儿子拉去当兵,再换一家当村长,继续征,而且这个王八蛋征上来的兵也并不马上送上前线,而是要先训练,晚上将这些年轻人关在黑屋子里,也不给吃喝,白天就让他们不停的跑步,这些年轻人没吃没喝,每天不停的跑,不多久就死了很多,死了孩子的家庭再到他家征,孩子的家长就百般筹措,到处托人送礼,才能让孩子不再训练,直接送到战场,这个本来还算富裕的地方,让这个郑阎王折腾没几个月就变成了如同人间地狱,村村闻哭声,我们的孟家庄也脱不过去,我太爷爷当村长尽力维持,但是几个月就维持不下去了,就同村里人商量,这个地方让这个郑阎王这样搞下去,用不了一年,就会所有的人都死尽跑光,就想着偷偷进省告状,我的太奶奶极力的阻止他也不听,我的太爷爷就同几个年轻人一起半夜偷着出发,搭车跑到省城告状,没想到这个郑阎王省城有人,所以他才敢如此的胡作非为,状子一递上去,他省里的亲戚一个电话他就知道了,立即让几个亲兵,去省里抓人,将他们几个抓回来,抓回来折磨了几天后,就以破坏抗战罪公开枪毙了,本来还要到家里抓人,多亏当时一起去的一个年轻人,奋力逃脱,搭车回到家,通知了各家,我太奶奶确定人是救不出来,各家立即自己逃命,我家当夜就迅速的带了能带的一点东西逃命了。在那样的兵荒马乱时代,人命贱如纸,我们家就积攒的那点小钱如何经得住折腾,没多久家人病得病,死的死,只剩下我爷爷一个人,直到解放了才辗转回到家乡,那个姓郑的营长做恶多端自然被镇压了,但是他的七八房的老婆生的孩子还是留下来不少,这里面有些人最后在这一带成了体面的人物,而我爷爷就只有三个儿子,我爷爷也因为早年受苦,死的早,死的时候,我大伯在身边,他就拉住我大伯的手,嘱咐他,永远不要同姓郑的结亲,姓郑的是我们的仇人,会将孟家的人害光。可是以后我爸爸和我妈妈好上了,人人都说我爸爸妈妈是郎才女貌,但是我大伯坚决不同意,差点同我的爸爸断绝兄弟关系,但是现在是新时代了,我大伯坚持的那些老思想都过时了,以后我爸爸妈妈结婚了,两人的婚姻在医院人人羡慕,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