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嗷!”肖易明抓住她的胳膊,气势顿时减弱,“走走走……”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身,耳朵还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又吼道,“你给我轻点儿!”
丁晓南拎着他的耳朵往门外走,就像拎着一只张牙舞爪却不敢真挠她一下的猫。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哼,小兔崽子,还治不了你了!你喝奶的时候,姐姐我都会打酱油了!”
肖易明反唇相讥:“怪不得长着一张黄巴巴的马脸,原来是酱油喝多了!”
“哟,看来你奶油吃得也不少,瞧你那张嫩汪汪的小白脸!”说完,用另一只手十分恶意地在他脸上又捏了一把。
两人一路对骂着走到二楼卫生间。
丁晓南开了门,还有些不放心:“你就站在外面,不许动!”
“才怪!”肖易明翻了个白眼,“你一关门,我就走!”
“你……”指了指他的鼻子,忽然计上心头,“等着!”
一手继续拎着他的耳朵不放,转头在卫生间里一通乱翻。一会儿,便得意洋洋地转回了头。
“你又干什么!”
肖易明快发疯了,但是更让他发疯的事还在后面。只见丁晓南另一手上多了一团塑料绳,嘿嘿笑着朝他晃了晃。这下再多的抗议也没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丁晓南拴耗子似地把绳子绑在他的手上,末了还恶狠狠地连扣了七八个死结。然后牵着绳子的另一端,很得意地把他一脚踹出了卫生间,砰的一声踢上了门。
至此,肖易明的瞌睡虫完完全全被一团怒火烧成了灰烬。
他发誓,等那个不可理喻的老女人一出来,他就一把捏死她!像捏一只虫子似地捏死她!
哗啦一声,整个卫生间里都响起了冲水的声音。也许是半夜太安静的缘故,声音要比白天大得多,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不觉让人一颤。
丁晓南攥紧了绳子,有些狐疑地四处看了看,还没看完,门外就响起了不耐烦的催促。
“完事了就快出来!”被绳子拴住的人显然已经抓狂了,把门捶得砰砰响,“掉进马桶也够你爬出来了!”
切,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丁晓南嗤地一笑,决定充耳不闻,依旧慢条斯理地走去洗手台。绳子被暂时搭在了洗手台的边缘。细细的水流淌到她手上时,卫生间的明黄灯光忽然闪了闪,头顶上传来好像灯丝即将爆断的兹兹声。抬头一看,温馨地花瓣型小灯又恢复了正常。便又低下头,继续洗手。洗手液的泡泡还没冲完,忽听啪的一声,灯光顿时消失了。丁晓南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抓绳子,却意外地抓到了一根更为粗壮的东西。手上本来就又湿又滑,一时也感觉不出误抓了什么东西,只是在掌心微微滑动时,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不应该啊,绳子明明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再说,洗手台上除了绳子和瓶装洗手液也没有其他东西。
她怎么会抓到别的东西呢?
丁晓南两只手摸索着握住那个东西,声音有点发虚了:“肖……肖易明?”
良久,门外一片寂静。八成是气疯了,故意不出声。
丁晓南叹息一声,心想:年轻人就是不够大度啊!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管它拿到的是什么东西,她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卫生间就这么大,没有这根绳子,她难道就走不出去了?便很利落地丢了那个东西,慢慢摸索着向门的方向走去。从洗手台到门也不过五六步的距离,没费多少时间就很顺利地就摸到了门把,轻轻一扭,门就打开了。走廊灯不出所料也熄灭了。挥舞着双手找了一阵,却并没摸到那个应该站在门口的人。
丁晓南愣了一愣,又叫了一声:“肖易明?”
等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人回答。
也许是察觉到她丢掉了绳子,先回去睡觉了吧。
丁晓南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是身上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冷。她往卧室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了两步,发现楼梯那里隐约透出些灯光。不禁猜测是不是肖易明没有回房,而是到楼下了?
“肖易明……”摸着墙壁走到楼梯口,楼下传来微弱的走动声,但是就是不回答她,丁晓南也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完没完?”
走动声并没有被打破原有的节奏。过了一会儿,又传来有人坐上沙发的声响。
丁晓南有点冒火了,咚咚咚地直下楼去,走到楼梯拐角不觉脚步一滞。从她现在停下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那个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却已经足够让她知道那不是肖易明。
肖易明的头发是时下流行的长过耳朵的碎发,但是这个男人的头发要短得多,耳朵和脖子上方剃得都很仔细。十分保守的发型。印象中,十几年前倒是很流行。男人的衣着也明显很落伍,但是很整洁,穿得一丝不苟。他好像一点也没听到她发出的声响,依然很安静地在看手上的东西——好像是一本书。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还有那只她曾经很喜欢的水晶烟灰缸。
一回想起那只烟灰缸曾在某个时候发出过蓝色荧光,就本能地一阵寒冷。
丁晓南既犹豫又疑惑,隐隐地生出一些恐惧。她站在楼梯拐角,迟迟不能鼓起勇气迈出下一步。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在她家的客厅泡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