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亚当(2 / 2)
六人之前跑发了式子,此时却都收不住腿脚,一个撞着一个,挨在各自的后背上,澄心长臂持着天罗,使他们看起来就像一条竹签窜起的蜥蜴串。
“这是七星阵的攻势之一,我给他起了名字叫‘肉轮’,你们日后需多加练习,自能发现其中的诸多变化。”澄心解释道。
“师父,原来您老人家还会编阵法,真是古人之风,诸葛再世。”六人都在喘,就习二一个站原地看半天,他惊异于如此简单一个阵法的威力,这会就伸出拇指笑意『吟』『吟』,在自己带路师父身上大拍马屁。
“别说没用的,接下来是变阵,而你来当主打!”澄心肃声道。
澄心的七星连珠阵法,说起来倒也不是凭空自创,而是由著名的少林罗汉大阵中领悟得来,乃是武林泰山北斗看家绝技的一中变体过的微缩版本,澄心去除了罗汉阵法中生灭离散四**门的繁琐走位,对造势威慑及影幻诸元的配合也一概不取,只是在其攻守助力、协同破势的主旨上压缩了三套布置,又加上许多自己独特的见解,从而形成了这组极具威力的阵法。
阵虽名为七星,却可在三人至十八人之间微做调整就可付用,而接下来在澄心的传授之下,有别于攻势如『潮』的‘肉轮’,第二套名曰‘肉瞳’的阵法就讲究亦攻亦守,乃是由中间的一人全力拒敌,而其余人等分赴四周,随着拒敌之人号令对敌人施行攻击。
此套阵型难就难在主据之人需审视全局,并且功夫也不能和对手差的太远,他不但要能抵受住对手刻意不顾自身的博命一击,还需能及时调动外力攻敌之短,并在最合适的时间化解自己的压力,从而达到消耗对手,居于不败之地的法门。
和肉轮一样,肉瞳的阵型范围也不只是局限于单一对手,并且在阵法的主旨上也同样是即沾即走,不留破绽于对手的缓招变数,只是从类型上来说,肉轮趋向于只攻不守,所以他的中心角『色』就必须充当一个替补的角『色』,以防在其中一位队员失手的情况下被人轻易破了阵去,算是多了一层保险,因此对替补的人选没有特殊的要求,反倒是可以把队伍中功夫最差的队员置于合阵之中。
而‘肉瞳’却完全相反,它的主打则是整个阵法发动的核心,一人损则全局皆败,其人必须是以守见长,并且具备掌控全局能力的队中最强者才可胜任。如若是牛蛋或者二胖这样的家伙给放在肉瞳的阵眼,那恐怕全队的心思都得放在他们身上,担惊受怕的提防对手把阵眼给一招制住,阵法本身所具有的诸多妙用就完全得不到任何发挥。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的把肉瞳排演熟练之后,兴奋之余,澄心却又把这七星连珠中最具威力,也是最难掌握的最后一个阵法‘肉夹馍’的原理跟七人讲述了一番。
守阁僧人所授之前的两套阵法,讲究的是以连续流畅的单点进攻让对手忙不胜忙,攻敌之必防,缓解因持续出招单体施力的衰减颓势,因此若是要想达到阵法中的至高境界,倒是要队伍中各人的实力相对平均,从而使得招式威力布点均衡,从众如一,让对手找不出多少破绽。
而‘肉夹馍’此阵,却是由两翼的队员分别发动,阵型初始以‘肉轮’阵打底,斗到中途角力之时,则轮眼张开,由阵眼之人向对手实施强攻,阵型随即从两路包夹斜『插』,同时攻敌之侧,待到敌后部聚拢合围,再次形成肉轮阵,而肉轮阵法转动,与前置阵眼之人一道,向敌方形成夹击之势,再之后更可连续发动阵法,轮开肉展,两路侧击后重新返回初始‘肉轮’之态,从而造成向对手的反复碾压。
说来简单,做到甚难,这样的一副‘肉夹馍’讲究步伐准确,行动迅速,又要在穿『插』之际绝无己方的冲撞,排演起来委实不易。
牛蛋和二胖两个体型粗大的在众人之中未免吃亏了些,几次移动都踩脚绊足,狠拖了一番后腿。但好在澄心忍着『性』子显得极为耐心,队员中包括小海和习二等平时刻薄之徒也都为了学到这样一门极度提升整体战力的阵法兴奋不已,之间就毫无半句怨言。
众人就在古隘断墙之下这么练到繁星初现,都跑得大汗淋漓,打的腿酸手软,三式阵法才算排得大致有了点样子。
澄心心中满意,伸手阻住七人的动作,待得所有人喘息待定,才道:“阵法讲究扰、围、断、破,好的阵法用的对了可以提高队伍的攻防之势,把多人进击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我今天所传之阵虽是由少林大阵变化而来,之间的意思可大不相同,说是自创也并不算过份。”
“今天的这场联袂大赛乃是少林多年来的传统赛事,是从年轻一辈中挑选合群识体身手堪用的可造之才,置于达摩内院重点培养的一条捷径。此赛事原本是五年一届,眼下虽是当赛之年,但按往年的规矩本应放在秋分之后,如此破例的提前了大半年你们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是?”牛蛋听完立刻皱起了眉头。
“哦,你却知道?”澄心睁大眼睛不信。
“我是说难道是长老们爱才若渴,注意到我牛蛋百千般的好处,因此不惜提前比赛日期也要把偶早早纳入旗下?”牛蛋说的眼睛眨也不带眨的。
“强敌可不会因为你说了个笑话就不对付你!”澄心理都不想理牛蛋了,而雷霆的暴栗这会儿也早已落在胖和尚的光头上。
“天下的局势将要有极大的变化!”澄心肃声道。
“我夜观天象,推测数月之后,整个武林甚至整个神州将会有一场浩劫,到时候生灵涂炭,恶象遍生,凡在此领域中的任何人,恐怕都逃不过这无休无止的劫难.而你们,或者说你们领域外的少林弟子,却可能成为这番死劫的唯一变数。”
澄心的这番话说的毫无来由,七人都是听的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谈生论死的节奏了?寺中近日并无如此吓人的末日传言,而他的这些消息到底从何而来?
习二心中也跟大伙一样,没想到澄心最后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又细细翻想之前练功的那些日子,心道不对,刚刚师父说什么夜观天象,平日间却从来没看过他有什么异动,两人星夜习武,从无更替,完了各自回房休息,也不曾撞见他偷偷爬起来观星占卜,而且既然是夜观天象,又怎么不说是哪颗星起了异像,却推的到如此耸人听闻的一场浩劫出来?这里面有着说不出的古怪,这难道……难道说……
他不敢再往下想,而旁边小海却已在问:“我师父早前曾和我提及联袂大赛提前开的缘故,却似乎只是提及南方有强敌侵我守土,方丈院的意思似乎是要我辈入寺弟子中的佼佼者前去历练,迦叶、般若两堂弟子惯走江湖,俗家挂名子弟更是遍布天下,倒也没任何出奇之处,怎么就突然跟如此劫难挂着勾了呢?”
“嘿,你师父,你师父,内堂三老对我的警示不理不睬,反倒禁我警示同门,所有人都当我是疯子,我却也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哼,玄真,玄灭这帮短视的家伙又懂得什么了?”
澄心似乎想起些什么,心中不快,显得有些怒气勃发,小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这明显的啊,这会跟习二他师父较真顶撞,回头就说不定给龙爪手抓了**拎起来暴打,他一边瞥着习二,眼神里尽是笑意,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摊倒是摊了个武艺超绝的师父,却不想是一介浑人,说出的话疯疯癫癫,毫无根据,如此一来就再没什么艳羡的道理。
习二不理小海眼中的嘲讽,低下头思索着什么,不知怎么陡然间一阵心悸,他陡然间抬起头来,眼角余光觅处,却只发现远远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秋绍云不知何时已经强撑着站起身来,腿间的剧痛使他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而这时的他居然在咯咯发笑,而且是朝着习二笑个不停。
习二没工夫去理会这个曾经的同伴神经质的举动,却有一个积攒了许久的疑问要急于从澄心这里获取答案,他此时再也不论什么顾虑,阻止了正在和澄心说话的雷霆,他大声道:“师父,徒儿这里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如果是问我的推论从何而来,还是别再问了,这事说了你们也不会信。”澄心摆摆手。
“不,我是想问师父,一直以来寺内长老们似乎对您存有惧意,徒儿在不同场合和不同人都有提及,大家却又欲言即止,我知道达摩院玄字辈高僧原本要收我为徒,但后来方丈院三老却又转而让您做了我的带路师父,这里面有何隐秘?徒儿实在推断不出。”
习二看了看澄心,而后者的笑容已僵在脸上,他接着道:“师父,你老人家在徒儿眼中,虽有些脾气,为人却不脱出守礼持节的范畴,按理说也不怎么会招人嫉恨迫害,但以您的这身无人能及的武艺,在寺内却毫无身份,入寺晚点的如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您老到底是谁,我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整个少林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众人听了习二的疑问,也都齐齐看着澄心奇怪,都觉得习二说的没错,要不是今天守阁僧在这主动等着他们,又『露』了如此精绝的一身武艺,谁会注意到这样一位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家伙却默默无闻的像个隐士一样藏在寺内?大多数人见都没见过他。是啊,这样的一位人物,又怎么会从没人提及过呢?
澄心听了习二的问题,脸『色』平静的看着众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叹了口气,道:“我的事原本不提也罢,但刚刚既跟你们提了那场劫难,这会儿不给你们说说真相怕是毫无道理了,那么我就简单的给你们几个说一说吧。”
澄心理了理思绪,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他道:“我本名赫心,是这个领域内诞生的第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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