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纷乱之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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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傍晚时分，哈利三人穿着隐身斗篷来到海格的小屋，太阳已经落到禁林后面去了，余辉正照在树梢上。

他们走到海格的小屋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海格才打开门。

“是我们，”哈利低声说，“我们穿着隐形衣呢。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可以脱掉隐形衣了。”

“谢谢你们。”海格低声说道，他看上去很难过，胡子乱糟糟的。他退后一步，让哈利他们走了进去。海格迅关上门，哈利拉掉了隐形衣。

“喝茶吗?”他说，伸手去拿茶壶，一双大手直抖。

“巴克比克呢，海格?”赫敏迟疑地问道。

“我……我刚才把它带到外面去了。”海格叹了口气，在把牛奶倒到罐子里的时候溅得满桌子都是。“用绳子系在我的南瓜地里。想它应该看看树木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等它被带到魔法生物监狱后，恐怕再也见不到这些了。”

哈利看看罗恩，罗恩无可奈何地也看看哈利。

“有谁能想出什么办法吗，海格?”哈利焦急地问遭，坐在他旁边。“邓布利多——”

“他努力过了，”海格说，“他没有控制委员会的力量。他告诉他们巴克比克不危险，但是他们是一群老顽固，而且他们和邓布利多的关系并不好。”

“别把事情想得太糟。”赫敏犹豫了下说，“巴克比克只是被关起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也许它还有机会被放出来……”

海格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你们不懂的，像鹰马这样骄傲的生物，一旦被关进笼子里，是没法活下去的。是我害了巴克比克，将他带到课堂上本就是个错误……”

哈利三人愣住了，此时他们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看着悲伤而自责的海格，三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不怪你，海格。”赫敏说，但是海格摇摇他那粗蓬松的脑袋。

“算了，你们去看看巴克比克吧。”海格低声说，“见它最后一面，然后就离开吧，别让邓布利多或是福吉他们遇见你们，按规矩你们这时候应该呆在城堡里。”

赫敏无声地流着泪，但是为了不让海格看见，她转身翻弄着橱柜上的糖罐子。突然，她尖叫了一声。

“罗恩!我——我不相信——那是斑斑!”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呀?”

赫敏把糖罐拿到了桌上，把它底朝上翻了个个儿。斑斑惊慌地尖叫。努力挣扎着想回到罐里去，却滑落到了桌子上。

“斑斑!”罗恩茫然地叫道，“斑斑，你在这里干什么?”他抓住这只挣扎不已的耗子，把它举到有光线的地方。斑斑样子狼狈，比以前更加瘦了，皮毛大量脱落，留下一片片光秃的皮肤。它在罗恩手里扭动着，似乎拼命想得到自由。

“没事，斑斑!”罗恩说，“没有猫!这里没有东西会伤害你!”

海格突然站起来，眼睛盯着窗外。他原来脸色红润，现在却变成了羊皮纸那样的颜色。

“他们已经来了，看来你们的马上离开。”海格从声粗气地说，他打开后门，“走吧，快点。”

哈利三人跟着他走到通往后花园的那道门前，哈利感到好像是在梦中一般。当他看到几码开外的巴克比克时，这种感觉就更加浓厚了。巴克比克拴在海格的南瓜地里一棵树后面。巴克比克好像知道有什么事情要生了，它把脑袋转来转去，还不安地用爪子抓地。

“没事，比克，”海格温柔地说。“没事……”他转向哈利、罗恩和赫敏，“走吧，快走。”

但是哈利他们不动。“海格，我们不能——”“我们要告诉他们实际情况。”“他们不能带走它!”

“走!”海格狂怒地说，“你们遇到麻烦的话，事情就更糟了!”

哈利三人别无选择，他们罩上隐身斗篷。斑斑在不停地尖叫，为了不让邓布利多他们察觉，哈利他们只好离开。

他们折身向城堡走去，馒慢地走着，以便三个人都能藏在隐形衣里。现在光线迅逝去。等到他们走到空旷场地上时，黑暗已经像咒语一样在他们周围降临了。

“斑斑，别动。”罗恩低声说，手抚在胸口。那耗子在疯狂挣扎。罗恩突然停脚，努力迫使斑斑待在衣袋更深的地方。“你这只笨耗子，你这是怎么啦?别动——哎哟!它咬我！”

斑斑显然是吓坏了，它竭尽全力挣扎着，想从罗恩手里挣脱。

“它怎么啦?”但是哈利刚刚看到——克鲁克山鬼鬼祟祟地向他们走过来，身子低低地伏在地面上，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怪异地着光。它能看见他们，或者是它听到了斑斑的尖叫循声而来的，哈利摘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克鲁克山!”赫敏悲叹道，“别来，走开。克鲁克山!走开!”但是那猫走得更近了。

“斑斑——别!”太晚了——那耗子从罗恩的手指缝里滑了出来，跌到地上逃走了。克鲁克山一跳就追了过去，哈利和赫敏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罗恩已经把隐形衣抛在一边跑到黑暗之中去了。

…………

第二节

罗恩刚刚重新捉住斑斑，一只黑色的大狗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是不祥。”哈利愣了一下，马上喊道，“罗恩，小心。”

但还是晚了，哈利的魔杖刚刚抽出来，就被黑色的大狗扑到了，然后它越过被吓呆的赫敏，像拖洋娃娃一样把罗恩拖到了打人柳下的洞里。

哈利和赫敏想去跟上去救罗恩，但打人柳疯狂抽打着的纸条阻止了他们的前进。令人惊讶的，克鲁克山灵活地钻到了树洞里，在它按下一个疤节后，打人柳平静了下来。

哈利和赫敏跟着克鲁克山进入树洞，出乎他们的意料，那下面是一条又黑又长的地道，哈利和赫敏跟着猫一路前行，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破烂的似乎好久没人来过的木屋——正是霍格莫德村的尖叫屋。在那，他们找到了受伤的罗恩。

“罗恩——你没事吧?”

“那条狗哪里去了?”

“不是狗。”罗恩呻吟道。由于疼痛，他牙关紧咬。“哈利，这是陷阱……”

“什么——?”

“他就是那狗……他是个阿尼马格斯……”

罗恩向哈利肩头看去。哈利飞快地转身。啪的一声响，阴影里的那个人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一团肮脏、纠结的头一直垂到肘部；如果藏在又深又黑的眼眶里的眼睛不光，他就可能是具尸体；蜡状的皮肤紧贴在脸上的骨架上，看上去活像骷髅头。他龇着黄牙咧嘴笑着，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除你武器!”他嘶哑着声音说，用罗恩的魔杖指着他们。哈利和赫敏的魔杖都脱手而去，高高地飞在空中，被布莱克接住了。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他盯着哈利。

“我想你们会来帮助朋友的。”布莱克的嗓音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一样，“你爸爸也会这样对待我的。你们真勇敢，没有去找老师。我感激……这样事情就容易得多……”

哈利耳朵里回响着他奚落他爸爸的话，好像布莱克刚才是大声喊出的一样。哈利胸中仇恨沸腾，因此没有地方让恐惧停留了。他生平第一次那样地渴望魔杖回到手中，不是为了保卫自己，而是进行攻击……杀人。他向前冲去，心里并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他两旁都有突然的动作，两双手抓住了他，把他拖了回来。

“不。哈利!”赫敏害怕地对他耳语。然而，罗恩却对布莱克说话了。

“如果你要杀哈利，那你要把我们也杀死!”他狂怒地说，尽管用力站起来的动作已经弄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而且他说话时人都有点摇晃。布莱克那双幽暗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躺下，”他平静地对罗恩说，“你要把那条腿伤得更厉害了。”

“听到我的话了吗?”罗恩有气无力地说，尽管他此时痛苦地抓住哈利才能站直。“想动哈利，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今晚这里只会有一次谋杀。”布莱克说，他的笑意更浓了。

“为什么这样?”哈利吐了一口唾沫，努力要挣开罗恩和赫敏。“上次就不在乎，是不是?为了把小矮星彼得弄到手，就可以毫不在乎地把那么多麻瓜都杀了……在阿兹卡班疯，那有什么要紧?”

“哈利!”赫敏啜泣着说，“安静!”

“他杀了我的父母!”哈利吼道，用力一挣，挣脱了罗恩和赫敏的束缚向前冲去。他忘记了有关魔法的事了，他忘记了自己又矮又瘦，只有十三岁，而布莱克是身材高大的成人。此时他的心被仇恨和对复仇的渴望填满了。哈利和布莱克扭打在一起，罗恩和赫敏也冲上来帮忙。一番混乱的厮打挣扎后，哈利夺回了自己的魔杖，高高举起，对准了布莱克。

“你杀了我的父母。”哈利说，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但掩饰不住那冰冷的杀意

布莱克用他那双深陷的眼睛瞪视着哈利。

“我不否认这一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你知道全部内情——”

“全部内情?”哈利重复道，耳朵里有一种激烈的撞击声。“你把他们出卖给伏地魔，这就是我必须知道的全部内情!”

“你一定要听我说，”布莱克说，现在他的声音里有了一种迫切的调子，“要是你不了——不了解——你会后悔的。”

“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多多了，”哈利说，声音颤抖更厉害，“我爸爸为了挡住伏地魔牺牲了自己！我妈妈则恳求用自己的死亡换下我和哥哥的生存！我哥哥因为你，和你那该死的主子，背负着永远也消除不了的罪恶与痛苦！”哈利暴怒地喊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下地狱吧！”

“别，哈利，你不能……”赫敏和罗恩喊道。

他们俩没来得及再说别的，一个姜黄色的东西从哈利面前飞跑过去；克鲁克山跳到布莱克的胸膛上，蹲在那里不走，正待在他的心脏部位。布莱克眨了眨眼，向下看着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