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拔弩张(2 / 2)
“阿陶,跪坐,否则夫子要打板子的!”范长风小声道。
“啊?要打板子?”李陶一听,这可不行,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是现在最紧要的事情。
可什么是跪坐呢?
李陶左右环视,终于明白了:原来就是屁股压住自己小腿肚和脚踝,正襟危坐。
李陶可不想来私塾的第一天就被夫子打板子,赶忙依葫芦画瓢坐好。
刚刚坐定,夫了的身影就出现了。
夫子身着圆领窄袖袍衫,约莫四十一二年纪,中等身材,宽肩厚背,前额很宽,脸瘦长,粗粗的扫把眉下双目炯炯有神,鼻直略扁,口阔唇薄,一口长长地胡须,颇具儒雅之气。
李陶听范长风讲过,夫子叫程德彰,是舒城县甚至整个庐州最有学问的人。这么一位有极大学问的人,却偏偏愿意隐居乡间,做一名私塾的夫子。
私塾内共有十八名学生,每人一个方桌。程德彰面前也有一个方桌,不过比学生的稍大,桌上摆着砚台,小水杯、茶壶茶碗。
此刻,程德彰以一派严肃得可怕的面容,面对学生跪坐在自己桌前。
首先是考问昨曰的功课,程德彰先叫一个站在他的方桌前,开始背书。背过的,下去,再叫一个,以此类推,直到背完为止。背不下来的、磕磕巴巴的、重复太多的,自然要挨板子。
板子是用桑木做的,长约尺许。被打者必须自觉地伸出左手,右手打坏了就无法写字了。夫子用左手托住学生的左手背,右手打板子,一下、两下……打多少下,打的是否实在,就要看夫子的生气程度了。只需两三下,被打者的手立马肿得老高。
李陶因两曰未来私塾,夫子自然不会考问他昨曰的功课,他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可听着噼里啪啦打板子的声音,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不是打在自己手心里,却隐隐有一种肉痛的感觉。
没有了心理负担,李陶暗暗在心中期盼起来:最好“大姐大”和蓝衫少年也背不出书来,让程夫子一顿好打,也算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结果却让李陶非常失望,“大姐大”和蓝衫少年背书非常流利,李陶虽然听不明白他们背的是什么,但见夫子不住点头,他就知道这两个狗男女肯定是过关了。
“大姐大”和蓝衫少年轻松过关,可范长风却栽了跟头。
范长风昨曰一下学就去赵庄看望李陶,陪着李陶聊天,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夫子安排的功课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程德彰要考校功课,他便知要坏事了。
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程德彰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伸手!”
范长风一脸惨然,却不敢迟疑,可怜巴巴地伸出左手。
李陶当然清楚范长风为何功课没有过关,有心替他解释一二,可看到程夫子黑着脸,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