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章 致命的一击(二)(2 / 2)
大爆炸之后地寂静。仅仅就是短短一瞬。继而爆地是爆豆一般地枪声。不过。这枪声不是来自瑷珲城头。而恰恰就是契拉科夫将军再熟悉不过了地码头西侧。在他地眼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堤岸。
那凸凹不平地堤岸。似乎是被巨大地轰鸣所震撼和感染了。突然间竟然也产生了令人难以置信地活力。像是平静地水面猛然间迸出无数咕咕喷涌地泉眼。堤岸上爆了一场奇特地大雪崩。在四散飞舞地雪雾之中。霎那间有无数地“雪怪”。跌跌撞撞冲下江堤。随即。密集地弹雨比咆哮地料峭寒风还要凶狠。带着恐怖地嘶鸣。扫向冰面上沙俄地炮队。
可怜的炮兵指挥官乌巴基夫卡上尉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打翻在地。他手中的那面小三色指挥旗,也没有来得及被他挥下去,而是随着风儿飘摇了片刻,这才不情愿栽进了乱成一团的沙俄炮兵们中间,被一双双惊恐、杂乱的大皮靴子来回地践踏。
庞大的炮队居然连一颗炮弹都没来得及打出去,几百个到处乱窜的炮手,就成了对方恣意杀戮的活靶子。这群“雪怪”的突然出现,不仅一下打掉了炮队,截断了本要攻下瑷珲城的那三营兵士的后路,更可怕的是,一旦“雪怪”们把自己大炮的炮弹射向前面自己的兵士们,一千多兵士的下场就将是极其的悲惨。契拉科夫可真是要急疯了。
“出城,全体出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中国猪,把基什缅科上校救回来!”契拉科夫气急败坏地跳着脚大叫。契拉科夫太明白了,倘若基什缅科的这些人马就此难以回头,那他的第二道防线也就又成了画饼充饥的纸上谈兵。
上去增援的人马正呼啦啦地朝着城外涌,熟知将军一贯作风的夏博卡上尉也强打起精神,吆喝着卫士们赶紧备马,准备随着将军出城一战。
果然不出契拉科夫所料,雪地里潜伏了几个时辰的红五军特务团一营,在打散沙俄的炮队之后,迅分为两队,一队控制住码头,利用地势就地组成防御阵地,准备抗击将会回撤之沙俄的反击。另外一队则在同伴们的掩护之下,将早已填装好弹丸的几十门大炮的炮口,直接指向了北门外的沙俄兵群。
随着一个个炮口喷放出怒火,成片的榴霰弹犹如冰雹,劈头盖脑地砸向基什缅科上校的队伍。
暴露在空旷雪野里的基什缅科上校这些人马,被这顿来自身背后的猛烈炮火和码头方向刮风似的枪弹,轰击、扫射的无处躲藏,一时间混乱不堪。基什缅科为了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以便稳定住队伍,也好选择适当的时候杀回老窝去,自然而然地就相中了再向东不足里许的那片白桦林。在基什缅科上校的带领下,仓皇的沙俄兵你争我抢,开始潮水似的撤向白桦林。
哪知道,疯跑在最前面的一群沙俄兵刚刚靠近这片林子的边缘,令他们又没有想到的事情生了。“嗖、嗖、嗖……”树林里一连串飞出来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紧跟着炸雷般的声音响起。而随着手榴弹的炸响,林子里闪现出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啪啪啪……”清脆的枪声顿时响成了片。
红五军特务团团长徐子强从林子里的一个雪窝子中猛地挺身而起,使劲一抖身上披着的那件满是雪花的白布单子,“吹号,冲锋!”
“那天气……那鬼天气真是叫个冷……”当年跟在徐子强团长身边的号兵,在提起往事的时候,虽然已经身在夏日的南方的海滨,可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紧,甚至还下意识地抱了抱双肩,似乎又置身于了当年的那片林海雪原。
“好像是早就有预感一样,在跟着曹军长出关赶赴瑷珲的这一路上,军长就给了我们团一个极其艰苦的任务,就是要练就一身抗冻的本事。说白了,就是要求我们团必须做到能够在冰天雪地的野外熬上一个晚上不说,熬过之后还得能打能斗。用军长的话说,全军最好的冬装都被你们穿上了,那可是不能白穿的。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团长带着全团的兄弟们把什么方法都想到了,吃辣椒、喝当地烧锅等等……出关那年我十七,以前滴酒未沾过。可我现在快五十了,一顿要是喝个半斤八两的,那照样还是小打小闹,这就是当年打下来的底子。”
“即使是这样,东北那冷劲儿,还是叫咱这湖南人难以享受。那天的潜伏,是从头半夜开始的。那晚上的风,没遮没拦地一个劲的猛刮,开始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无数把小刀子在你的脸上割,又像无数的钢针穿透棉衣裤,往你的身上扎。等到了后来,就冻得你麻木了……
“出城之前我就担心,担心到时候还能不能吹响冲锋号。本来按照军长的说法,不吹就不吹。说实在的,在那个时候吹军号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呵呵,刚一出关的时候,一营的一个号手就曾被军号吃掉了小半个嘴唇子。可我们团长不干。要说我们团长,那可是个高心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