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之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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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乾家弟子嵇蕤的这个思路颇为巧妙,通过百年后的推断出今世五大乾君化人的所在,而不必担心交错多绪的时空因此产生什么预示之外的波动影响。
自从乾道元的丧仪结束,客居乾家的锦屏苑众仙也都表达了哀悼之后,这场穿破时空,走在时光之前的法术就紧锣密鼓的实施起来了。
除了留下雅风四姝作为与外界联络的信使,其他所有锦屏苑女仙都不会离开修玄谷半步,看似一如往常的过着轻歌曼舞的逍遥生活,实则外松内紧的为公子的行法做着防护遮掩的工作。这倒不是针对乾家的本门弟子,而是不让那种过分浩博巨大的玄力透洩于外,反而搅乱了外界的时空,锦屏苑女仙们联袂释放的灵气恰到好处的提供了这种阻绝外界的术法屏障,必要的时候,甚至雅风四姝也要加入进来,所以谷中玄气恣然,一丘之隔的谷外却全无所觉。
时间就像是倾注而下的水流,或许可以在抛洒的方式上做些小花样,然而终究无法改变水滴坠落的轨迹,即便是在所有门派中最精擅时空之道的鹤羽门,却也只能别出机巧的运使极为有限的时空转换之技,他们无法走在时空之前,更无法真正主宰时空。
不过,在玄术灵法的世界里,也许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法术本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存在,真正的问题在于,在掌握了驾驭时空的窍门之后,施法者的力量需要足够强大,强大到不至于被时空运行的固有力场挤压成齑粉碎片,这样,才可以让时空按照自己的意愿发生变化。
如果力量无限,天师教那种可以控制九十九条神龙之力的控龙**便会成为可能;如果力量无限,那种传说中粉碎星辰,开天辟地的法门将不再是虚无飘渺的神话;如果力量无限,这种掌控时空的梦想就不会是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然而人力终有穷尽,蕴藏于身体躯壳内的力量就像是盛水的容器,无论装上多少水,这个容器总是有极限的,任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生灵都无法承受这种极限的突破,哪怕是冥思道两大仙圣的联手之力也无法做到,这在实施术法的前几天就已经得到了证明。( 平南)
足以移山倒海的雄沛玄力只能令时空产生一点微小的扭曲,却无法穿过时光的隧道,去探寻未来的真相。于是,在之后灵泽上人改变了策略,他不再追求打开这个通道,而是寄希望于在时空的铜墙铁壁之上划开一条缝隙,一条微不足道却又可以令人管窥蠡测的小小缝隙,就好像在窗纸上用小针戳开一个洞眼一样,哪怕只有肉眼难辨的小小一点,却也足以透出灯火的光亮。同时灵泽上人找来了新的帮手---整个修玄谷中功力最高的另四位高手。尤其是其中的莽族战神棘楚,他的力量即便比之公孙复鞅,亦是未遑多让,如果不是他身为鬼灵,并且只因为修玄谷的神异灵气才得以施展战力的话,他将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人物,无论是在伏魔道还是妖魔界。
六人合力针对时空的术法,导致了修玄谷范围内季节和时空上的紊乱,短短的两三个月间,修玄谷一共下了七次雪,两次冰雹,还有十三场倾盆暴雨以及持续了很长时日的烈日酷晒;更要命的是,其中好几次的雨雪烈日往往是在一天里发生的,妍圃濯泉内的双鱼童子好像还因此得了风寒;时空的紊乱使引力变得时有时无,比如八足大仙在熟睡之中莫名其妙变成了头朝下悬吊的姿势,倒流的鼻涕差点把他呛死;锦屏苑女仙织出的彩布会好像突然有了生命的蝴蝶一般,在山村的上空翩翩飞舞;而据说有一次隐雾居士在树下撒尿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尿水离奇的向天上瀌去,当他张大嘴巴惊骇的抬头看去时,尿水又像下雨似的淋了他满头满脸……
多次的实践使合力施展的术法越来越像样了,至少这几天没再出现那样的诡异尴尬,罡风玄劲在沼泽上空汇成的五彩雨云,就是时光之轮在灵力作用下露出的冰山一角,这让公孙复鞅看出了成功的可能,而现在这片雨云甚至随着他左手的动作而产生了感应。
公孙复鞅喜上眉梢:“快成了,我好像可以控制它的运动。”
“这只是错觉,就好像你在水里捞到了泥鳅的尾巴,等到你抬起手来的时候,才发现手中其实空空如也。时空可没那么容易被我们控制……”灵泽上人咕哝着,罡力使他看起来像是在吹胡子瞪眼睛。
“但现在是感觉最好的一次,老龟儿,比之前所有情势加起来的状况还要好。”公孙复鞅左臂轻轻往下按了按,那片雨云也随之向上微微一震。
“我们已经找到了与之对应的磁极,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所以它似乎有了完全反向的感应。”棘楚的眼光很准,说话时运功奋力的姿势却没有丝毫改变。
时空掌控的最根本一点,就是对阴阳磁极转换的娴熟运用,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用玄力汇聚的罡风找寻着可以与时空产生感应的磁极,在今天,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这种与时空交集的力场,并发现了内中的磁极。
接下来的计划,则应该是把所有的力量聚集在这种力场的一点上,驱使着磁极往反方向运动,直至时空在同级互斥的作用下发生撕裂,到那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
“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拉近一点。”公孙复鞅向前探出手,六大高手的劲力就是通过他这条手臂,做到了完美的聚合,只是他现在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恐惊动了落地雀鸟的山猫。
一抹闪光从雨云中划掠而过,发出咝咝的响声,过了好半晌,才震颤着向公孙复鞅的方向移近了半分。
“就是这般!我们需要再加把力,我会慢慢把它拉近,楚兄,你觉得需要多长距离才最适合运功?”公孙复鞅忽然问棘楚。
棘楚默默估算了一下,点点头:“越近越好,至少保证它在我们的三丈以内,我们的把握才最大。”法力的高低在这种时候,与距离便有了毫微入至的紧密关联,哪怕只有一点点没有把握的运功未满,都将给整个术法的结果带来难以预计的影响,所以,他们必须做到成竹在胸,三丈以内的范围是一个相对保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