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解围城各施伎俩(贰)(2 / 2)
史进瞧在眼里,心中不禁一痛,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真不知道陈达曾遭受怎样的恶战,受着如何的摧残。
“快放吊桥!开城门!”史进疼心地撤着喉咙喊到:“随我迎陈达进城!”史进说罢便狂奔下了城來,赶紧迎上去,一把抱着陈达的双臂,细细一,陈达身上数处刀伤,伤口处皮开肉绽,而陈达脸面已经消瘦了不止一圈,两个眼眸充满了血丝,此刻正泪眼汪汪地着史进,嘴巴一憋,扑通一身便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大哥,蒲城……蒲城沒了!陈达罪该万死,大哥降罪!”
“好兄弟,你已经尽力了,是大哥的错!快快起來!”史进说着将陈达抱了起來,道:“來人,取车马來!”
几个军汉将一辆马车赶了过來,史进扶着陈达上了车,一路开到陈达的府邸來,一面差几个心细的丫鬟给陈达擦洗身子,一面赶紧请了黎百草來。
黎百草对陈达的伤口上药处理完了,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史进才知道,原來陈达浑身上下竟然有十七八处刀枪,有新有旧,有深有浅。
史进着不忍,微微别过头去。等黎百草上好了药,一切人等都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下朱武、吴用和史进三个人。
陈达说道:“都是我太莽撞,不听朱武哥哥的劝说,一意孤行,才落得这般惨败。”
“人非圣贤,熟能无过。贤弟莫要自责,你能回來,为兄心里就已经是安慰至极。”史进握着陈达的手安慰道,史进着陈达肩头的一处血洞问道:“这处箭疮是怎地回事?”
“都是之前的事,我在城里时尚有两千人马,耀州兵马有两千多人驻扎在蒲城西南,我带了一千人马夜里偷偷摸到耀州兵马的营寨边,放起一把火來,烧了他们大半。只是,耀州兵马大乱,我趁机杀了几个來回,却最终抵不过人家的弓箭,只得先退回城里來,就是在那时候,挨了这么一箭。”陈达回答道。
吴用指着陈达背上斜着的一刀深疮,问道:“这处又是哪里受的?”
陈达说道:“在火烧了耀州的营寨以后,我回到城來,本想着修养几天,耀州的大将知道我受了箭伤,便到城下來叫阵,我心知他是要激怒我出去迎战,我便故意不出。这般熬了十几日,可是却发现蒲城里的粮草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沒得法子,我只得在那天晚上点起一千人马,偷偷往同州兵马驻扎的东南方向去。”说道这里,陈达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想,他们知道我身受箭伤,几日关门不战,定然不会料到我会带伤前來劫营。我带着人马偷偷摸到那同州兵马的营寨里來,杀了外围放哨的一队官兵,便想在营里四下放起火來,却不想,我带人进去一瞧,里面全是空的,营寨里的人影都是敌人扎起來的草人。”说道这里,陈达顿了一下,说道:“我心知中计,便想带兵撤出來,这时候四下里却冲出许多官兵來,我一官兵的声势浩大,只怕逃不出去,当下便也横了心,索性带着人马往他们的后营杀去,我劫不到粮草,也要将他们挨饿,我就这样一把火将他们的粮草点了起來,误打误撞,翻倒让同州兵马着了急,我借着大火好不容易从他们后营冲杀突围,本來眼着就要全身而退,却不想半路杀出同州一路大将來,那人胯下马匹脚程极快,手里操着一把带走铁链的朴刀,打将起來,可以借着铁链将刀飞掷砍出,我一面逃一面打,提防不住,背后吃了一刀,险些落下马去,多亏了相随的兄弟们拼死相救,我才侥幸逃回城去,可是,这一战下來,兵马折了大半,回到城里的兄弟们,只有不到三百人了。”
“那……那后來呢?”史进听的有些心惊。
“我回了城里坚守不出,同州的兵马却轮番攻城,前几日还勉强抵挡的住,可是,耀州兵马闻声也來围攻,滚石雷木,我都用尽了,这两州兵马心知我城内空虚,便日夜轮番攻打,同州的粮草被我烧了,他们心急,我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我就硬熬下來,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时候,那伙人马果然沒有再來攻城。而我也探知了消息,同州的粮草将在隔夜从同州起运,在两天后会进入华州地界,同州的兵马已经退兵到交接处接粮了。而蒲城里面粮草也已经用尽了,城中百姓也一样忍饥挨饿,城里满是城破的谣言,我那般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而那一天,耀州的运粮兵马也往这边來了。”陈达说道这里,继续道:“我先令五百人从正面假装攻打耀州的阵营,我带了五百人绕道到了耀州交界处伏击耀州的运粮大队。我这边刚刚得手,却不想半路上遇到先前我派出去的那队兵马,我一见他们就心知不好,他们吸引了耀州兵马的注意力,让我这边得手以后,他们应该回城里防守……果不其然,结果超出了我的考虑,谁想到,那耀州的兵马竟然全部出动,我派出的五百人马抵挡不住,他们一路杀到城下,寡不敌众,我守城的兄弟大半战死,只逃了四百多人回來。”
“同州的兵马刚刚离开,他们知道你城中空虚,为了在同州兵马回來之前,夺了蒲城争功,故而才拼尽全力,却不想误打误中,不过,他们即便有了城池也损失了粮草,也好过不了!”吴用为陈达宽心地说道。
“城都沒了,我要粮草还有何用,一怒之下放了一把火将粮草都烧了,只留了一天的带在身边,本想寻个山间吃饱肚子再寻机夺了蒲城。可是却不想,半路上遇到不知哪里來的一队禁军,了得的很,我敌他们不过,只得舍了粮草往南而逃。”陈达说道:“几日不见救兵,我就心知南下的路艰苦异常,果不其然,郑县和渭南也深深围困。我一路只想着能杀回华阴來,可是,不管怎地绕道都几番遇上禁军,有一次,竟被禁军包围,我带着兄弟们血战一夜才逃脱出來,后來有经过几番波折,才杀透了封锁线,可是,那时候,我身后的兄弟们已经不过百人了……”陈达说道这里,不禁满脸悲愤,流下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