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追封哀荣(二)(2 / 2)
如意馆紫藤极多,这个时候,正好是紫藤花盛开的时候,远远望去,只见到青色的如意馆掩映在紫云波涛之中,慈禧太后正在翻检着一些画卷,皇帝打千请安,太后点点头,“皇帝你来看,”她朝着皇帝招手,“这幅画如何?”
太后看的是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图上描绘的是雄峻高大的秦地山川,上部主山巍然,中有烟云锁其腰以增高峻之势,一瀑布从右边石头缝隙之中飞流而下,如银河落九天,近处为奇石土丘,林木蓊郁,亭阔俨然,中间有溪流潺潺,右下一队行旅,渺小几不易辨,彰显山之雄浑巍峨之气象。
“真有悠悠天地,小物孤然之感。”皇帝点点头,“北派的画风,范宽的确是其中翘楚。”
“小物孤然?的确如此,”太后微微一笑,“人在旅途,人生如寄,面对自然万物,人的一生委实渺小了些,看破了俗事,就会对一切欣然了。”
“是,亲爸爸说的极是。”皇帝唯唯。
太后放下《溪山行旅图》,吩咐如意馆的掌事太监收好,“这可是北宋最贵的画,你们可要放好了!”她再三叮嘱,“若是少了一点角,小心你们的皮!”
刚才的超脱凡尘之高士形象,顿时消弭无踪,太后说道,“可人生在世,凡尘俗事儿,都是难排遣的,范宽的画如此珍贵,我自然要存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太后让皇帝坐下,她喝了一口茶,“皇帝这些日子,伤心坏了吧?”
“是,”皇帝坦诚下来,“醇亲王骤然离世,儿子想着他的功劳,心里难过。”
皇帝的眼圈红肿,显然是这几日陆陆续续都哭过了,慈禧太后点点头,“伤心是人之常情,无论如何,他到底是你的生身父亲,难过是正常的。醇亲王的确是有大功的,这自然不用多说什么,礼部商议了什么谥号?”
“拟了一个贤字,儿子以为很是恰当,”皇帝说道,“不知道亲爸爸意下如何?”
“贤字极好,”皇太后点点头,“七爷这么多年,为国为家,都担当的上贤德之称呼,礼部用的不错,皇帝觉得也好?那就可以用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