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众论何曾一(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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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移时,一行便已抵达县中
安排下住处,曾吕等人就先向韩冈告辞他们在风沙地里奔波了一天,急着要去沐浴衣
韩冈也有事要做,王旁带来的两名木匠已经被王旁献宝一般的介绍了,尤其是俞皓的重孙俞正,是被他推重
俞皓在民间颇有一番神秘色彩,他曾经说开宝寺木塔受过百年西北风后就会被吹正,必定会有人想,那再过百年,木塔不就会向东南倾斜?可事实却是刚过百年,开宝寺木塔立刻就被烧掉了,再没有被风吹得向东南倒得情况变成这样的结果,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起俞皓当年的一番话——难怪他不说百年之后的事
不过这个时代,再有名的工匠,也比不上一个庸庸碌碌脑满肠肥的官员俞正在韩冈面前小心翼翼的,韩冈让他坐下来说话,也是摇头说不敢
也不强迫两名匠师,问了几句有关风车的事之后,韩冈吩咐了下人将他们安顿下去好生款待过了一阵,方兴来报,说是接风宴席已经布置好了韩冈命人去邀请曾布、吕惠卿等人入席
韩冈今日要接待的,不仅仅是曾布、吕惠卿和王旁还有两位随行的官员其中一人韩冈没有印象,但另外一人——魏继宗的名号,韩冈可是如雷贯耳
韩冈不认识魏继宗,但听过他的名字在便民贷、免役法、保甲法顺利推行,而河湟开边又大获成功,使得党地位稳固、朝堂终于平静下来之后,将两党战火重点燃,惹起了这一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韩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他?
魏继宗从布衣被拔擢入官,靠得就是他市易法首倡者的身份客一部市易法惹来了如此多的纷争,甚至使得党的政治根基都开始被动摇从东京市易务中一年得到的几十、上百万贯收入,看似不少,可对于党来说,其实还是得不偿失要不是为了法整体的安危着想,即便是以王安石这位拗相公的性子,也肯定会将之废止
魏继宗在东京市易务中被投闲置散,其原因根本不需要多想可如今曾布、吕惠卿却又带着魏继宗一同上路……一同前往河北体量市易务,其中不知到底有什么考量
等到五位客人应邀到齐,韩刚请了他们入席,他的三名幕僚也入内陪席官位最高的曾布理所当然坐了上首,等到各自都坐定,韩冈举杯道:“此番酒宴过于简薄,还请各位海涵一二”
韩冈的话不是客气,而是当真简薄分席制的宴会,一开始摆出来的开胃菓子,就只有两样,没有什么看果之类纯摆设的看菜开场决定了后续,后面的下酒上来,也不可能多奢侈招待过路官员的所有花销照例都是从公使钱账上走,一县之地也不会有太多的公帑供韩冈招待客人若是花得太多,就得等着御史开骂了
曾布举杯回应:“玉昆哪里的话,我等正是要去河北察访灾情,若玉昆当真铺张开来,曾布可是不敢入席的”
吕惠卿也道:“天子如今已居偏殿,减常膳,我等不能为君分忧也就罢了,如何还能违逆圣上之意”
曾吕两人都没指望韩冈会坏了自己的名声而大肆铺张的设宴招待开封府人多官多嘴也多,盯着韩冈这边的眼睛是太多,若是有哪怕一星半点的不是,韩冈也会被拎出来穷追猛打,别说在如今的情况下大开宴席曾布和吕惠卿两人都会感到忌惮,即便韩冈敢于摆下奢侈宴会,两人也不敢入席
举杯行过三巡酒,说了一阵闲话,话题也逐渐转到正事上来
“不知粮商一案处置?”韩冈问着,这一案有他的一份功劳在,虽然现在没他的事了,可也是他关心的焦点
将酒杯放下,曾布道:“追毁出身以来文字这是肯定的”
所谓出身以来文字,说白了就是官员得官的个人档案就算是发配岭南,只要出身以来文字还在,即便所有的职位都被撤了,依然还是官而毁去了出身以来文字,便是将粮商们从官籍彻底打回民籍
吕惠卿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也只是做给外人看,过两年就能补回来了”
粮商们娶了宗室,翻身的可能性还是有的,碰上一次南郊祭天,大赦诏书一下,过往罪愆基本上就会被赦免到时候又会跑出来让人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