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恶客临门】(2 / 2)
黑瘦汉子脸上露出讥笑:“果然是你。怎么,忘了自己的家门朝哪开了吗?”
罗霄冷然道:“我没忘,倒是你老兄忘了吧。”
黑瘦汉子嘎嘎怪笑:“爷们跑的是江湖,吃着刀头饭,宿着钉子床,到处都是窝,至于家门,还真没有。”
说话之间,罗霄已经从对方绵长的呼吸判断出来,这黑瘦汉子只相当于武者五阶,他若要走,对方根本拦不住,所以说话语气越来越放松。
然而,下一刻,从屋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过山豹,你跟谁说话?是不是那小子回窝了?”
院门一下拉开,在黑瘦汉子身后出现一个五大三粗的黑汉,长相凶恶,左脸有块铜钱大小的青黑色胎记,其上还长着一撮毛,穿着条短褂,露着黑茬茬的胸毛,整个人往门一堵如同一头人熊,气势骇人,一看就比黑瘦汉子危险得多。
罗霄心头一沉,糟了,是野武士!
呼地一阵风从身侧刮过,那个绰号“过山豹”的黑瘦汉子已蹿到罗霄身后,断了他的退路。而前方,则是那抱臂冷笑的人熊一样的家伙。
罗霄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口中道:“让让,别挡人家门口。”
人熊眨巴了几下小眼睛,显然也被这少年的镇定弄得有些发愣,本能侧身让开。
过山豹眼里冷芒一闪,快步走进院子,左右看看无人,砰地紧紧关上柴门。
夜幕降临,屋子里亮起烛光,罗霄坐在条凳上,对面是大马金刀坐着的人熊,以及一脚踩在凳子上,手上耍着一把蛇形匕的过山豹。短刃如同灵蛇一般在过山豹掌腕之间游动吞吐,锋刃映着灯光霍霍闪烁,散发出一股令人心头发寒的气息。
罗霄拱拱手:“两位老大如何称呼?”
过山豹眼角一吊:“哟嗬,盘咱哥俩的底啊?”
罗霄淡淡道:“总得有个称呼吧?难不成我称这位老兄为大熊,叫你做猴子?”
过山豹眼神一硬:“找死!”
蛇形匕突然脱手,刀光一闪,朝罗霄脸侧飞去。
罗霄在说话时就已有防备,及时侧头闪避。但双方距离实在太近,这过山豹又是飞刀好手,虽然脸没伤着,但耳垂地被划了一下。若是一般的红带弟子,怕是耳肉都要削掉一块。然而罗霄此时肉身何等坚韧,连枪刺都破不开,区区刀锋能奈他何?
过山豹咦了一声,没想到区区一个黄带弟子竟能在如此近距离下闪过自己的快刀。
大熊冷冷道:“小子,你的小命就捏在咱哥俩手里,劝你别徒逞口舌之利,为贪一时爽,把小命送掉就太蠢了。”
罗霄神色不变,拱手道:“这位老大说得在理。要我说,两位干脆点,直接道明自己身份,说明来意,能帮我就帮,帮不了另说,少扯阴阳怪气的不挺好?”
“我草……”过山豹刚把插进窗框的蛇形匕拔出来,正往回走,听到罗霄的话,脸色一狞,正想动作。
大熊抬手阻止:“这位小老弟很上道。过山豹,你也坐下,少折腾。”
过山豹盯着罗霄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道危险光芒,与大熊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哈哈一笑,走过来道:“小老弟胆色不错,口气也老道,怎么,以前也在道上混过?”
罗霄摇头:“没有,不过,我在七香居干过跑堂。”
大熊与黑汉互望一眼,心说原来如此。都说“脚夫的腿,跑堂的嘴”,能在那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打过滚,这嘴皮子、见识与胆色,自然差不到哪去。
大熊搓着胸毛,斜眼盯着罗霄,道:“这位是过山豹,你知道了,至于我嘛,江湖人称‘崩山熊’。咱哥俩堵你的门就为一样——把你在龙渊山的收获拿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说完死死盯着罗霄的脸,目光凶恶,神情不善,似乎罗霄说出半个不字就要拔刀相向。
罗霄顿时明白了,对方语气如此笃定,一定是得到什么人透露了消息,知晓自己就是当日第一个进入龙渊山的人。他很了解这些无法无天的独行武者,如果他说没有,对方绝对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在他身上过一遍——这些人从不相信红口白牙的话,除非是严刑拷掠之后说的话。
罗霄想到此,伸手入怀。对面的崩山熊与过山豹立即锁定他的手,同时抓住各自的兵器把柄。
罗霄手掌慢慢伸出,掌心是三片乌光流转,散发出令人呼吸不畅的强大气息的鳞片。
“这是……蛟鳞!”
崩山熊与过山豹四目瞠大,腾地站起,激动之下动作幅度过大,竟带倒条凳,发出咣咣之声。
“我就只剩这三片了,其余的蛟牙与鳞片,都上交给了监正大人与监佐大人,你们要不信,可以去找那个指点你们的人打听去。”罗霄甩手将三片蛟鳞扔在桌面。
崩山熊与过山豹急忙自各抓住鳞片,就着灯光越看越欢喜,不断咂吧着嘴,就差没流哈喇子了。
过山豹眼珠子一转,恶狠狠道:“小子,你身上一定还有,拿出来,别逼豹哥我动手!”
罗霄拍拍胸膛,很光棍地张开双手:“来搜吧,搜出多少都算你的。”
崩山熊眼皮子一翻,冷冷道:“把这小子扒光。老规矩,三刀六洞之后,如果没有,那就是真没有了。”
过山豹狰狞一笑,伸出腥红舌头舔了舔蛇形匕锋:“听到没有?小子,老实点,别反抗,最多吃点皮肉之苦,不会丢了性命。如若不然,嘿嘿……”
罗霄神情依旧,动作不变,似乎一副认命的模样,只有微微低垂的双眼隐隐透出两点血光。
过山豹一步跨出,脚步一旋,轻灵转到罗霄身后,准备用刀抵住罗霄脖子加以控制。
罗霄的年纪与腰间的黄带迷惑住了崩山熊与过山豹,以至于没有细查罗霄的气息,不过过山豹好歹也是老江湖,在完全控制住对手并解除危胁之前,他依然充满警惕。
嘭嘭嘭!
突出其来的捶门声,令屋里三人为之一惊。
夜半敲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