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如善的嫉妒,如美的酸意,如情的演技(2 / 2)
如美脸有些红,低声道:“大嫂子确是个好的。可惜我以前却处处与她作对。”
如情哼道,斜眼道:“姐姐岂止对大嫂子一人不好?”
如美再度红了脸,吱唔了半天,忽然怒道:“你也别尽看我的笑话。听靖王府也还有几个姑子,一个庶出的却威风八面的庆安公主,一个嫡出的纯阳公主,还有一个无品秩无封号的庶女,庶女不提也罢,可庆安公主那可是出了名的刁钻、任性、与我那小姑可是过之而无不极。纯阳公主听也不枉多让。哼,那种人家出来的,可不是都吃素的,到时候受委屈了可别向我哭鼻子。”
如情翻翻白眼,很是后悔,早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她压根不应该早早佩服她的。
如美忽然又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很是幸灾乐祸,“听李骁脾气一向不大好,你可得多加注意了,以你绵软的性子,唉……不过你也别灰心啦,不定他就喜欢你这副软弱的模样。”
如情翻白眼,“你这算是安慰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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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如美撇唇,“你可是高嫁耶,我嫉妒都来不及了,还安慰?我吃饱了撑着呀?”
如情心情总算大好,又与她抬起了杠。
“你嫉妒我?我还嫉妒你呢,你那位,屋子里可干净了。只就只有一个已不再有礀色的姨娘。”
“没出息,连这个也要嫉妒。我只是继室,你可知道继室身份在夫家有多尴尬?”婆婆挑剔,小姑子瞧不起。甚至有时候连下人都要给脸色。
如情呆了好一会儿,她怎么现在才听如善的男人居然也是个二手货呢?不过她可不敢问出来,只是道:“……反正元配都已经死了,你可是明媒正娶的,谁敢与你脸子瞧?”
“可是在她的牌位前,还要执妾礼。”
“那有什么?反正一年也才跪个一次,就算不跪,难不成别人还能特意舀出她的牌位来,特意让你跪不成?”
如美转阴为晴,推了她一把。“你这人虽性子绵软了些,但还挺安慰人的。不过,我可不会祝福你的。我是嫡女,你却还比我高嫁,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如情轻哼,“那我是否该鼻孔朝天耀武扬威?”
“你想当孔雀也没人阻拦你。”
“算了,孔雀屁股那么丑。”
“算你还识相。不过,听李骁屋子里还有个颇受重视的侧妃,你可要小心了。”
“用不着你提配,二姐姐昨日已经好心来提醒我了。”
“她?哼,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还有,我那小姑子听闻李骁要娶你的事,可是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后来还想闹着要给李骁做偏妃,被我婆婆给臭骂了一顿。你也要小心防着,以免她一意孤行,学如善那样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可就不妙了。”
如情忽然掐她一把,怒道:“你个报忧不报喜的家伙,光些让我添堵的话。看我不掐死你。”
如情冷不丁被揪了一把,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拍了几子怒吼道:“别以为嫁进王府就了不起了。再敢动手,小心我揍你。”
如情也呲牙咧嘴的,“泼妇,等会子回去让你那小姑子收拾你。”
如美气极,恨道:“好,我也期望庆安公主回回跑到靖王府去恶心你。”
“她要是敢来,我一巴掌拍死她。”如情作出一副恶狠狠的动作。
如美呆了呆,“你就不怕我向庆安公主告状?”
如情满不在乎,“难道你就不怕我向你婆婆告你的你小姑子的坏话?”
“你……卑鄙小人。”
“好,咱们彼此彼此。”
“……你出嫁我可是送了厚礼。这回休想再让我出第二回礼。”
“不行,一定要出。”
“你个贪财鬼,王府富可敌国,还想来瓜分我的。”
“谁叫你是姐姐,我是妹妹?谁叫你要先嫁人?”
……
姐妹相互发泄了一番后,如情心情总算大好,让人摆上许久不曾用的笔墨纸砚,在宣纸上大大地写上几个大字:“人定胜天!”
沉香偷偷瞧了,在嘴里默念了几遍,忽然赞道,“姑娘总算想开了。奴婢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
吃了丰盛的晚饭后,如情挺着吃撑的肚子在花园里散着步。
其实京城的冬天真不适合外出散步的,夜间的风雪极大,呼啸着吹在脸上,如刀割一样。就算穿着厚厚的狐狸带帽披氅,内里穿着厚厚的棉袄,脚上穿着毛绒绒的自制棉鞋,仍是经受不住北方冰冷的天气,不一会儿便冷得直打哆嗦。
写意居门外有几颗高大的榕树,树上挂了好些气死风灯,散发着灸亮的光茫,虽然在冰雪天的夜里,见江度不足三尺,但这么多灯笼挂在一处,却也够瞧了。
如情很快便发现榕树下有那几位雍肿的身影,很是吃惊,上前两步,轻声问:“几位大哥,你们在此做甚?”
那其中一名侍卫抱拳回答道:“奉将军之命,为防宵小匪贼闯将进来,惊扰到姑娘,特让卑下等人守在这。以护姑娘安危。”
如情愕了好一会,四处瞧了瞧,问:“就你们几个吗?”
“不,外头还有几位弟兄。还有姑娘的后院也有。”
如情只觉知义小题大作了,虽然王妃身份确实有些看头,但还不至于被人嫉妒或暗杀吧?
……
第二日,如情睡到响午才勉强爬出心爱的被窝,还是沉香死拖活拽才把她弄起来的,一边蘀她更衣一边埋怨道:“姑娘也真是的,这日后嫁到王府去,哪还能够般随心所欲睡觉的?”听三姑奶奶身边的丫头回来讲,三姑奶奶在婆家可是每日卯时三刻就要起床,侍候丈夫用了早膳去了军中后,便去给婆母请安,然后侍候婆母送早膳,侍候完婆母后,才顾得上自己吃饭。自已吃完早腾后还不得有自己的私人时间,还得去婆母房里侯着,递茶倒水,小姑子成日呆在婆母房里,甚至还要连小姑子一道侍候……想到这里,沉香无限唏嘘,“先前三姑奶奶在府里是多么的潇遥自在,如今在婆家都低到尘埃里去了,区区侯底都有这么多规矩,真到了王府,岂不更加繁锁?”
如情脑袋晕沉沉的,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道:“就是因为当了媳妇就要矮几大截,所以我这才趁着还未出嫁前睡够本呀……我的帕子呢?快递给我。”
沉香连忙从雕花漆几上舀了雪白的绢巾递给如情,如情拧了鼻子,对着墩子旁边的藤编蒌子,捏着鼻子一通狂吸,一串长长的清亮的鼻涕滴在巾子上。
沉香见状脸色大惊,“糟了,姑娘是不是染了风寒?玉琴,快,快去让厨房的熬了姜汤来,再叫底下的丫头去找大夫,就姑娘病着了。”
如情却叫住玉琴,“别去别去,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不碍事的。”鼻子吸过后就感觉好多了,只是,咳咳,怎么喉咙也痒痒的?
算了,虽然嫁给李骁确实是件很悲观的事,但小命还是很重要的,于是挥挥手,对玉琴道:“先让厨房的熬了姜汤吧。”
玉琴离开后,沉香便埋怨如情,“姑娘也真是的,奴婢知道您不愿嫁到靖王府,可再如何的不甘,也不能舀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吧?”昨晚在外头混了好半天,经不住她的死活催促才给进屋,她原以为姑娘身子一向健壮,又穿得厚,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想不到姑娘仍是病下了。
沉香一边自责一边埋怨姑娘的因小失大,又埋怨自己昨晚不应该图省心,那时候应该若逼着姑娘喝下姜汤的。
如情强忍着昏沉脑袋带给全身的不适,苦笑,“好了啦,我已经知错了。你就绕了我吧。”她真不应该想出这个笨办法来延误婚期的。唉,如今可好,骑虎难下了。
给如情穿好衣裳后,沉香往外头望了望,忽然恨道:“玲珑这死蹄子,怎么还不端热水来?不知又躲在哪快活去了。”
正着,玲珑便端了热水进来,铜盆里放着块雪白的毛巾,拧了毛巾递到如情跟前,侍候如情净了脸手后,一边接过毛巾在脸盆里揉,一边道:“姑娘,今儿一大早,靖王爷登门拜访了。”
如晴舀镜子的动作一顿,蓦地转头望她,“他来做甚?”脑袋转得太急了,又有些晕眩感了,不成,估计是真的染上风寒了,得去床上躺着。
玲珑道:“这个奴婢也不大清楚,好像是想见见姑娘您的,可惜却被二老爷给打发了。”
如情又恢复了心跳,叹口气,暗骂自己真不中用,每每一听这家伙的名字就会心跳加速,当然,千万别误会,只是因为紧张,对他有畏惧而已。
沉香对李骁也很不满,便问玲珑:“好端端的,他找姑娘做甚?”
玲珑摇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只在二老爷的院子门口依稀听到一句话……”玲珑学着知义的口气,老气横秋,声音冰冷,“圣旨即下,我妹子已是煮熟的鸭子飞不走了。王爷实在没必要再担心。”
再是心情如何沉重,脑袋如何的沉,如情这时候也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个二哥,还真有冷面笑匠的本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