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一 江下繁花(十)(1 / 2)
夏琛看起来有点举棋不定不无紧张地向沈凤鸣看一眼:“君黎大人出这么大事沈大哥定是想早些回去的?”
“你不必以我为念——是走是留你自己拿主意。”
夏琛双拳握紧:“我固知留下来是有危险可若走了这一趟便是白来了故此……”
“君超你难道还不知东水盟的手段何必定要将身犯险!”程方愈急道。
“我不想将来夏家庄在这江南武林受人耻笑。”夏琛道“再说了我大哥他……总还是会顾念着我他带消息来总不会……是为了害我。”
程方愈见他望向田琝空空的座位摇头道:“就怕你还念这多年亲情他却早忘了自己从哪来的了!”
“程左使既然如此贪生怕死又何苦来这武林大会岂不是丢青龙教的脸。”沈凤鸣冷冷道“这么看来拓跋孤派你来当真不是为了来保护君超反倒是像把不中用的打发走省得碍他的要紧事!”
“沈大哥!”夏琛道“程左使亦是为我着想。沈大哥若要先启程回京程左使也必会护我周全。”
沈凤鸣看了程方愈一眼冷呵一声:“青龙教与太子素来是一伙我如何又知晓他便不是打着什么主意如何又放心将你交给他这等人。你既决定留下我自然随你在此但是过了这后半日我定要立时赶路回去。”
“过了这武林大会我自然随沈大哥一同赶路毕竟君黎大人他生死未卜我也实是担心。”
沈凤鸣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他当然担心夏琰可他担心的又何止夏琰——朱雀之死带给内城的是何等动荡大内之衡一夕打破被他留下的秋葵与依依面对的又岂止一份伤心悲痛而已只怕当下就要应付禁城之中那许多虎狼况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儿——君黎纵然未死亦是重伤之身独力又如何能支?
程方愈见夏琛心意甚坚不无失望但亦不好勉强默然不语。不过少顷田琝等人从花楼中走出归座三十重新站在了楼上扶栏。面具像从未脱落过一般戴在他的脸上好像唯有这样才遮得住他的内心。
即使程方愈适才令数名教众将四下略作格挡但言语之间未特意避忌不少人还是听得了只言片语一传二二传多一时花市之间消息早已传开。夏琰是新近成名固是谈资而朱雀自脱狱两年来无甚江湖风声后一辈对他所闻甚少如今倒反是他的死成了件相互吆喝的轩然大事勾出了些旧轶来。
“各位适才京里传来个不大好的消息只怕田大人不好在此久陪”三十道“可田大人受太子殿下之托总要看到今日盟成故此曲某只得先将别的事放一放请诸位快些作下决定了。”
言语之中是催促众人赶快歃血定盟。戴廿五、梁十二手捧盟约、血碗已向会场群豪行去。
花市本就被划为几块首先前去的约莫是事先谈定的几个门派那几人未多言语便即欣然按下指印;再沿幡旗布下的小径向前一拨小门小派慑于这突然紧张的气氛自是立时应允。
眼见两人已走到了孙复附近孙复倒是笑呵呵抬了手便准备沾血忽边上一人道:“孙老爷子不再考虑考虑清楚?”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卫矗。
这头沈凤鸣亦眯眼看他——“无双卫”倘若不出声他想夏家庄也非出声不可。盟约之立到了现在已有了几分逼迫的意味说是由得众门派自己决定可谁又能确信离开这个座位亦能离开建康——独身于盟约之外亦能独身于这江南?倘若临安孙、卫二家都慨然入盟这座间怕是再难有出头者——待那盟约行进至夏琛这边只怕他亦骑虎难下了。
孙复笑道:“卫贤侄明知故问——我孙家在这江南经营多年靠的不就是朋友给面子我若不入盟怎么结交这许多朋友?”
卫矗呵呵一笑:“是是是孙老爷子说的是我只不过觉得曲盟主有些事情还未说清楚。”他看向花楼的方向:“方才盟主说的秘藏究竟如何鄕予诸位盟友卫某是极感兴趣的。”
“是啊。”座中有人附和“我们当然极愿加入东水盟但加入之后如何行事——今日之后那‘秘藏’如何与我有关盟约上却都没写。”
“诸位放心盟定之后我必倾数以告。”三十只道。
“若不说清楚大家伙儿如何放心入盟?”沈凤鸣插言。
卫矗向这边眺了一眼“嗯还是说清楚的好。或者将那秘藏拿出几件来大家瞧瞧也总也定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