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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九 何人衣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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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却没敢向他细看“没有。”

“也没有什么话要问我?”沈凤鸣依旧挂着那张嘻笑面孔。

秋葵的面孔却挂不住莫说尴尴尬尬地与他笑便是无谓清冷都兜不住竟露出些忿气和狰恶“没有!”

沈凤鸣跳下几案来“这就生气了。”他走近去捉了她手便往自己身上摸“我可不信——我的湘夫人待我这般好哪里这么容易便又生了气?你先摸摸这料子是你选的不是这模样是你要的不是?”

秋葵强挣了两下不曾挣开那厅底连着个庭院远远有府丁从小径上望见这边拉扯慌张张竟都避了开去她愈觉羞忿不堪却不敢高声只低喝:“做什么!快放开!”

手上一松沈凤鸣倒是依言放了开去但肩上一紧又被他不由分说搂个严实听他俯落过来细悄在耳边吐声“怎么不告诉我?与我做衣裳——都要瞒着我?”

秋葵不必看便晓得他此时是个什么样得意无赖的嘴脸推他不开“谁说是与你的?”她不假思索否认“我做与君黎的只你这般面皮厚竟当自己的穿了来!”

“是么。”沈凤鸣却笑“君黎没走多远要不要叫他回来?”

秋葵不吱声了。

“老板娘可都告诉我了。”沈凤鸣笑道“说有那么个姑娘进来看了半天说要与她男人做件白衣。她还想与这姑娘说说别的色可这姑娘凶得很定只要这一个颜色说是——觉他穿着白的好看——是这样不是?”

“我都说了是君黎——是与君黎做的!”秋葵越发坚意道“我便喜欢他穿白衫谁与你做衣服了!”

沈凤鸣笑意微拢“你一定要提君黎是不是?”

秋葵又不吱声了。

“你与老板娘说不想见他每日穿得那般灰那般旧定要与他做件新衣。我沈凤鸣在你眼里莫非是特别好骗你当着旁人都肯那般说的当着我便要说假话?”

秋葵面上遽热喉口发紧沉了沉声才道:“你先放开了我我与你好好说。”

沈凤鸣始将箍搂着她的手臂放下来秋葵实不想在这四通庭院口上叫人窥看指点连忙推他先往厅中走进几步才退开两步站定。

与沈凤鸣做这件白衣她早有此心。只是事到临头终究有些躲闪觉此事有些过于亲密不肯当他的面说出来甚至连一丝引他怀疑的动静都不肯有。只有沈凤鸣去往西郊见宋然的那个下午——她听他说那日会出去两三个时辰向晚方回才放心去了趟布庄。老板娘虽然问了不少她回答的并不多但只言片语也足够世故的老板娘嗅出了故事的轮廓来。秋葵没有一一与她澄清那猜测故事的正误彼时她心里依旧对此事犹豫不决思来索去的都是待衣衫做好该要以何种借口交至他手。到最后也未有结论只不过觉得——那应是衣衫做好以后的事了——最少最少她还有两日的时间考虑若是拉不下这面子过不了这个坎大不了收起来不送了。

“我没料到那天就叫朱雀找到——回来这里了。”她总算均匀了呼吸沉淀了心神低低沉沉地开口“我本来想——想与你说我不想——不想你一直念着那段旧事忘不掉一直负在身上那么——那么难过既然与我们说出来了从此总——可以稍许不同一点比方说——不用一辈子都穿着别人的衣服为故去的人活着。我不晓得我这般想法可对我原想探了你的口风若是你不反对我便把这衣拿出来。哪知道——会这样。我以为我去不了布庄了这事只能算了我没准备着——你会这么来。”

沈凤鸣盯着她低垂的眉目看看得出神其实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多少只是贪她少有这么安静言语的模样。秋葵抬头时还道他听得认真又见他不曾出言戏谑只道又引得了他念及旧事心中难过便顿了语气不无小心道:“那你——穿着还合宜吗?”

不问还好一问沈凤鸣忽如初醒跳起道:“当然不合宜!”不待她省悟立时再将她手捉了往自己身上搂“叫你不肯多抱我两抱——若早点将我都摸清楚了还能不晓得怎么与我裁合宜?”

秋葵待要缩手已被他搂入怀抱里手心与脸颊一起触到那件新衣的柔软她心里竟然也软了一软忽忘了——为何要挣扎。“沈凤鸣。”她鼻中不知为何一酸连狠话也说不出来“你便不能有片刻收起你这……无耻么?”

沈凤鸣没再强拉她也没再说什么两手渐越拥拢住她将新衣的两幅宽袖都斜覆住她脊背像将她藏入羽翼。无耻或不无耻只要这个人在他怀里就好了。

秋葵也没有再动。才意识到——她第一次这么长久地将自己留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而这感觉竟是安平、温热。她还是对他有那么多不满不服不甘不忿却还是放任自己停在这里了。良久沈凤鸣才开口:“方才见到邵夫人出去——君黎说是来与你看内伤的。看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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