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嫁(2 / 2)
密?”这几个字似乎取悦了傅子墨,他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牧河在他的示意下,赶紧退出了房间。
只是,牧河出了房间之后还一阵后怕,王爷的气场真是太强大了,问句话都能让人心惊肉跳。他看见院子里角落里守夜的金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金木统领,你知道么么哒,是什么意思吗?”
金木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什么意思?”
牧河摇了摇头,“不知道就算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臭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金木抱怨了一句,不过等牧河走了之后,却又忍不住嘀咕着,“摸摸打?”是摸了就要挨打的意思吗?
冬日的天气,总是让人想缩在被窝里一辈子都不出来。
秦落烟昨日明明睡得很晚,可是天一亮,她却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也许,骨子里,对这场婚礼还是带着些许期待的吧,毕竟,这算是她两世为人的第一次结婚。
只是,嫁的却是一个有妇之夫,说起来竟是非常可笑,在这里,她竟然名正言顺的嫁给了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而且,似乎将来他还会娶别的女人。
“夫人,喜服送来了。”青竹拿着喜服进屋,见秦落烟坐在床前发呆,脸上并没有其他新娘子应该有的喜悦,眼中有些疑惑,“夫人,嫁给王爷是多少女人们都遥不可及的梦想,王爷如此钟意您,您不高兴吗?”
秦落烟一听,忍不住笑了,“男人和牙刷不能与别人分享,嫁给一个二手货,我有什么好开心的。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看看喜服。”
二手货?青竹嘴角一抽,和秦落烟越是亲近,越是能从她口中听到奇奇怪怪的话来,就好像现在,炙手可热的武宣王竟然在她口中成了二手货,这句话,青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向傅子墨汇报的。
“咦,”秦落烟拿起喜服,诧异的看向青竹,“这不是我定的喜服啊?”
她前两日亲自去挑选的喜服,绝对没有手中这件来得珍贵,不管从质地还是款式上,手中这件都不是她定的那件能相比的。
明明是冬天,这喜服看上去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可是偏偏拿在手中就觉得异常的暖和,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丝线的范畴。只是,这喜服似乎上了些年头,边角处虽然经过细心修饰,可还是能看出它曾经的沧桑。
“对,这不是我们前两日去定的那件,那件王爷已经退掉了。这件是王爷从府中库房里拿出来的。”青竹说着,便帮秦落烟将喜服展开。
喜服展开之后,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原来那喜服上的花纹竟然都是用一种亮晶晶的丝线绣成的,一旦光线变化,立刻呈现出流光溢彩的美景来。
“这喜服是谁穿过的?”秦落烟是聪明人,绝对不会以为这件上了年岁又这般与众不同的喜服是现在能赶制得出来的。
青竹笑了,赞道:“夫人真是聪慧,这喜服是当年王爷的娘亲,那时候的贵妃娘娘穿过的。”
傅子墨娘亲穿过的,对他来说一定是有不一样的意义,至少在他娶正妃的时候,他都没舍得拿出来,而现在,他给了她。
心中有着丝丝的感动,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哀伤。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快要被这古代的观念所同化了。
他有老婆,只是比起他老婆来,他似乎对自己更好,然后,她感动了。
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心境?
如果换在现代,便是义正言辞的小三和原配的关系!有多少小三就是这样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蛊惑,她们以为,男人们对自己是不一样的,殊不知,在男人的眼中,谁都是不一样的。
幸而,这是古代,这里的男人们婚姻并不是完全由自己能掌握得了的,所以她可悲的能为自己找一大堆的借口。
“夫人?”青竹见秦落烟又神游了,忍不住唤了一声。
秦落烟回过神,淡淡的笑了笑,“这衣服太漂亮了,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赶紧穿上吧,一会儿有官家夫人会来为您梳头。”青竹伺候着她穿衣服。
“官家夫人?”秦落烟有些疑惑,“梳头这种事,不是自己梳了就可以了吗?”
“那怎么可能呢,女子出嫁的时候都是由娘亲为其梳头的,开始夫人的娘亲不在了,昨日又出了那种事,将军夫人也是没有资格替你梳头了。这事儿我昨日让人带话回了王府,今日王爷会替夫人安排官家夫人梳头。”
“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还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
喜服和一般的衣服不一样,分为里外三套,每一套的穿着方法又很不一样,青竹在秦落烟的身上鼓捣了半天才将喜服穿好。
秦落烟穿好喜服之后,就觉得整个人都被束缚了起来,这喜服虽然合身,却也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太完美了一些,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当看见镜子里那个前凸后翘的女人时,竟是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
“这喜服……”秦落烟嘴角有些不自觉的抽搐。
“好看吧?”青竹却不觉得有什么,“这喜服似乎是王爷找人改过的,很合您的身材呢,您看这身段儿,连我看了都有些血脉喷张。只是活动有些不方便,不过没关系,这样一来您更能缓缓的走出端庄大气的韵味。”
“呵呵,”秦落烟忍不住一阵干笑,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人群的脚步声,在管家的带领下,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进来。
当秦落烟看清这女人的脸时,忍不住震惊得忘了反应,要不是青竹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还回不过神来。
“给贵妃娘娘问安。”秦落烟回过神,赶紧向魏贵妃行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来替她梳头的人,竟然是魏贵妃,这个在后宫里俨然有与
皇后一争高下实力的女人。
“起来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赶紧坐好,别把喜服弄皱了。”魏贵妃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又笑道:“很惊讶吧,我也很惊讶,昨天晚上武宣王急匆匆的进宫,找到皇上说了梳头这件事,他愿意是要皇后替你梳头的,不过皇上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所以就让我来了,妹妹不会觉得委屈吧?”
“不、不、不,我是觉得太荣幸了!”秦落烟是真心觉得太荣幸了。魏贵妃是如今皇帝最宠爱的人,是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对象,绝非一般的管家夫人能够比拟的,就这份尊荣,就足以让任何女人觉得骄傲了。
魏贵妃满意的笑了笑,“这就好。”
她说完又冲身边的老麽麼吩咐,老麽麼立刻就抱着一个锦盒走了上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整套的头面,“这套头面是皇上赏赐给你的,算是给你的新婚礼物。”
那头面是一套黄金头面,做工非常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宫廷匠人之手,这御赐的东西,其价值远远大于这套头面的本身价值。
秦落烟立刻行礼谢恩,然后才端端正正的坐好,让魏贵妃替自己梳头。
“其实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十六岁进宫之后就得了圣宠,这都过了七八年了,才终于生下一位小公主被册封了贵妃的头衔。不过看看你这眉眼,再看看我的,唉……我老了。”魏贵妃一边梳头,一边和秦落烟说着话。
二十多岁的女人却说自己老了,这让秦落烟有些不解,魏贵妃的容貌自然是不用说的,否则也不能得到傅子恒的喜爱,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却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一般,老了。这双眼睛里,绝对找不到丝毫二十多岁女人该有的单纯,反倒是一种老人才会有的透彻。
秦落烟想奉承她一句,您不老,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又实在说不出这违心的话来,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老了。”
魏贵妃一怔,随即就爽快的笑了,“难怪武宣王喜欢你呢,就你这性子,我也喜欢。是啊,在这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们的身边,每天面对的是各种勾心斗角,我们能不老吗?不老一些,怕是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吃掉了。”
她说得有些鬼气森森,可是又出奇的一针见血,让秦落烟也心有感触,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魏贵妃似乎喜欢和她说话,又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对于我们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男人的宠爱,男人,就是我们的天,只要他对我们宠爱一天,我们就能仰着头过活一天,可是,男人们的宠爱又能有多久呢,子嗣,才是你罪能倚靠的。所以……”
秦落烟看着铜镜中,魏贵妃微微的拧头,似乎明白了她想说的话,“我会好好保护小御景的,王爷……也会。”
魏贵妃又笑着点头,“嗯,那就好。我只是觉得难得遇到一个谈得来的人,所以希望你也能过得好好的。”
魏贵妃眉眼之间,都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里,却又带着几分同情,似乎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
而她的矛盾,也让秦落烟有些紧张起来,她总觉得,魏贵妃是想给她透露些什么,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她有极力的忍了下去。
“好了,你看看,满意吗?”魏贵妃没有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而是笑着指了指铜镜里的影像。
秦落烟不得不收回视线,“真好看,魏贵妃好一双巧手。”
“你喜欢就好,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梳新娘头,就怕弄不好,今早起来就让老麽麼仔细教了我一番,还好没有出大差错。”
魏贵妃谈笑嫣嫣,脸上也丝毫找不到先前曾露出的担忧痕迹,就好像先前的一瞬间,不过是秦落烟的错觉而已。
梳好头之后,又有专门的喜婆来屋子里唱祥,秦落烟以前没有见过,这也是头一次见,一名身着红衣,脸上画得很夸张的喜婆端着花生、链子、桂圆等等一边在屋子里念叨着吉祥话,一边随处洒着花生等。
等喜婆所有程序弄完,也已经到了吉时,听前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然后秦天城就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进了院子。
经过一系列的程序,秦落烟盖上盖头,便有秦天城背着一路往将军府外走。
将军府门口,早已经是人山人海的场面,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挤满了街道的各个角落,有些人为了看得清楚些,更是爬到了房顶。
而正街之中,有护卫划出了一个通道,通道上已经摆满了装嫁妆的箱子,有装扮统一的汉子挑着,人群中,有人粗略的数了数,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八十八台!竟然是八十八台!”
“是啊,当初武宣王娶正妃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呢,如今娶一个侧妃,竟然也是这么多的嫁妆。”
“这可是在打萧家人的脸啊,不过也难怪,王妃都嫁入王府一两年了,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反倒是让这秦氏先生下了武宣王的子嗣。母贫子贵,自然也就扬眉吐气了。”
“我呸!我听说啊,这秦氏不过是武宣王的暖床丫头,借着狐媚的手段勾引了武宣王,又偷偷的剩下了孩子,孩子生了之后才回来的,不就是怕王爷和王妃的规矩吗?这种狐媚胚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小声些,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了,我们全家都要被杀头的!”有人将那乱嚼舌根的妇人拉了下去,可是她的话却已经被周围的人听见了。
凤栖城中,原本小道消息就传得特别快,尤其是这样大户人家的密文,传播的速度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傅子墨骑在马背上,一身大红的喜服,将他的天人之姿更是衬托得多了几分魅惑人心的意味,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就足以让所有人移不开视线。
人群里,但凡是女人没有不嫉妒羡慕的,不要说嫁给武宣王做侧妃,就是能做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也是够满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