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隐瞒(2 / 2)
“好,好了。”程晏摆摆手,仿若冷静下来,“今天你就搬回来。”想了想,又觉得刚刚自己气势全无,脸面丢尽了,便指着她恶狠狠加上一句:“以后再敢跟人跑,打断你的狗腿!”
徐稚眼珠子转了转,咽下到嘴边的话。
她慢腾腾地弯腰扯掉自己的袜子,然后把脚翘上桌子:“行,那你打吧,打完了就当我们两清。”
过了几秒,见他还不动弹,她又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程晏拳头握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有印象起就没被人这么挑衅过。
他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想听她承诺留下,听她说“最喜欢”。
可徐稚从来不是个服软的性子,他也清楚,没有矛盾的时候,她样样好,对他称得上是百依百顺,没有哪一处是他不喜欢的。
但每次一旦发生点什么,哪次不是他先妥协让步?
程晏站起身,阴沉沉地盯着她。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怎么还不动手呀?
手指发出“咯”的一声,下一秒,程晏就一把按住了她,将她的头掰正,急切地覆上她的唇。
他带着惩罚的意味反复辗转,有几分狠意,甚至轻咬了她一口。
程晏心道,他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怎么可以每次都叫他低头。她嘴硬也没事,他总有别的办法让她软下来。
徐稚唇齿发麻,快要窒息在这个粗暴却又绵长的吻里,难受地哼了几声。
程晏舌尖划过伤口,又安抚地舔了舔,似乎想要抚平源源不断的愤恨与不安,然后终于松开她。
还没完,他粗喘着,问她:“他碰你了吗?”
徐稚大脑缺氧,混混沌沌,不过程晏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质问还是拉回了她的神智,她不再卖关子,赶紧澄清,“没有没有,那是我堂哥!”
程晏轻呵了一声。
婶婶,堂哥,她的话虚虚实实,他一时分不清真假。
她还跟人说自己是什么见鬼的“导师”,说得信誓旦旦,实际上呢?
程晏横抱起她,换了个姿势压在沙发上,接着拷问:“除了这个呢?还有事情瞒着我吗?”
徐稚半张着嘴,还在脸红气短地轻喘,脑子里飞速地转开了。
有没有事情瞒着他?那还真不少,但他们的关系,决定了他们之间本就应当划条清晰的分界线,今后好简单明了地分开。
她眼神四处乱飘,程晏总觉得她又不老实了,低喝:“想什么呢?要想这么久。”
她犹豫住了,“你指的是?”
“全部。”程晏快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通通老实交代。”
徐稚挠头,“我可以拒绝吗?”
眼见程晏一脚把椅子踹出了几米远,在地面上划出“兹拉”的响声,想起之前差点惨遭分尸的行李箱,她心头一悸,立马举手投降:“说来话长,说来话长!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啊,咱俩本来也没多了解,你要我从哪里说起呢?”
“从头。”他下颌紧绷,生硬地蹦出两个字来。
……从头?
徐稚头疼,但她不敢问这个头到底要追溯到哪里,想着程晏还没听过自己的悲惨身世,就大致概括了一下:“我在山里一个村子长大的,那座山叫蜚山,你听都没听过吧。家里挺穷的,我们那个村的男人都讨不到老婆的……”
她还想继续发散下去,被程晏警告地瞪了一眼。
“我本来还有一个哥哥,后来……后来我妈带我哥跑了,没几年,家里起了火,人都烧没了,所以我亲人里也就剩婶婶和堂哥,”她看他一眼,“这个真没骗你。”
“大学考到A市,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做兼职实习……”这几年的生活只有学习和赚钱两件事,讲起来都嫌枯燥。
她说着说着,还颇有点理直气壮了:“唉,这些说了你也没什么可听的,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嘛,怎么可能完全了解呢?你不了解我,其实我也不算真的了解你啊……这很正常的。”
她声音低下去,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在叹什么。
程晏双手插兜,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说得对,他根本不了解她。她就像一片捉摸不透的云,突兀地停在他身边,轻飘飘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一阵风,她就要飘到别人身边,半点痕迹不给他留。
她叹口气,竟让他觉得她似乎就要这么被吹走了。
徐稚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知道程晏一直嫌弃,“反正我跟你不一样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之前是不是还叫过我土鸡来着?别以为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哼。”
她假装生气,余光关注着程晏,以为多少会在他脸上看到尴尬之类的神情。
程晏忽然停下来,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似的。
他半点都不愿意再提的事情,她偏要往他肺管子上戳。
他面容骤然冷厉,指着她:“你到底在哪里上班?”
见她眼珠子又开始左右来回转,被她糊弄怕了,他咬牙,恶声恶气地威胁道:“别打小算盘,不说明天我就去查,真叫我查出什么来,你死定了。”
如果那么多个白天,她要是去的不是公司而是……他真是会被气吐血。
只要这个不是骗他的就好。
那他就再放过她一次。
徐稚知道自己瞒不住,老老实实跟他交代:“中程投资。”
“什么?”程晏眉心皱起,重复问了一遍。
“中程投资啊,”徐稚歪歪头,“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