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篇4】夜焰宫永远并不远(1 / 2)
何凉凉好奇的凑过去,看见?盒面的花瓣图案,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安赐没有回答,将整个盒子塞给池缎,摸了下何凉凉颈侧的小痣,道:“没事。是个用不到的东西。”
池缎拿着那小盒,压根不知要往哪儿放,最终就搁在离季澜较近的桌上。
房内顿时一股风拂过,小方盒就这般精准地,被扫进远处墙角的垃圾桶内。
季澜默默的移开眼,两颊薄红。
池缎看着那垃圾桶,道:“这儿的东西还多,下午我在抽屉里?看见?了另一个。”
接着偏过头,道:“宇珹肯定又给扔了吧。”
对方懒散的点头,然后朝他挑眉:“你用了?”
池缎欢快的坐到沙发椅上,道:“当然没有?。”
他直接阖上抽屉,当作没看见?。
季澜听着这对谈,镇定的坐到沙发上,夜宇珹往他身侧落坐,胳膊随意搭在季澜身后的沙发椅背。分明是蓬松柔软的沙发椅,可那一身的懒散,却将沙发硬生生坐出帝王椅的观感。
何凉凉与安爻仍趴在沙发前的地毯,以黑白棋决斗。
季澜见?池缎似乎又准备开口再提什么盒子,赶紧转移话题道:“方才在餐厅用膳,我见?神医后来多喝了好几杯酒。”
不过池缎酒量也好,也许和某人一样百杯不倒。
池缎展笑道:“爻儿说那酒偏甜,他喜欢,我便多喝了些,回去试试看能不能酿出。”
感想是应该不难。
季澜饶有兴趣:“下回能教我吗?我也想酿酿看。”
池缎:“早几年间,宇珹来菘儿谷时也曾酿过。后来打开一喝,那酒烈的根本无法入口,不过一口便呛的无法呼吸。”
安赐对此也有?印象:“我记得当时那壶酒瓶塞一拉开,味道便浓烈的飘满室内。”
季澜立即朝身边人问道:“那你全喝了吗?”
夜宇珹懒懒应首。
季澜:!
是他错了。
没人能和蝙蝠一样百杯不倒!
池缎叹道:“当时也就宇珹自己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了,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便问他是不是味觉失调,需不需要开些药方治治。”
季澜失笑道:“那他回什么?”
安赐:“宫主说,要不再酿两壶来喝喝。”
季澜顿时笑的往旁歪倒,身侧人则扬着唇,揽稳他的身子。
聊天到一半,安赐也拿起遥控器,往萤幕方向按。
跳过刚刚神兽大战的戏剧,没想到另一台也仍是穿着相仿的服饰。
只不过画面上头的人,改为一身白衣,正坐在月下吟诗读饮,貌似想表达一身高冷的氛围。
池缎看了好一会,便道:“果然不是什么人穿白袍都好看。”
画面里那人,与季澜穿上雪袍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远。
安赐也道:“他为何要对着月亮说话?还说了好几时句。”
正常人会这样?
池缎:“大概脑子有?问题。”
季澜闻言是啼笑皆非,跟着看了好一阵后,说道:“他住的地方被坏人毁了,正在借酒消愁。”
池缎:“借酒消愁?他酒量大概很差吧,像宇珹这种喝不倒的,如何借酒消愁?”
夜宇珹挑眉道:“本座无愁,不必。”
池缎:“万一仙尊又让谁给劫去哪座城,你难道不愁?”
夜宇珹:“眼下有?谁敢?”
安赐颔首:“宫主与仙尊成亲时,虽未邀请众仙门,可消息早已传遍道上,约莫无人敢再劫仙尊。”
安爻玩棋到一半,听到这头的对话,便抬脸说道:“当初仙尊住在夜焰宫,也没人敢劫,是巫傲比较特别罢了。”
且对方身上的故事?,也并非特别两个字能概括。
季澜笑道:“柳卿上回传信来说,巫傲与他已将喜房全漆成天蓝色,城中的修练堂也办好了,邀我们随时过去。”
池缎拍掌说道:“就让宇珹露两手,给那些小弟子看看吧!”
安赐:“宫主只要人出现便成。”
池缎不禁大笑:“我都忘了。要是宇珹真露手,兴许修练堂就给砸了。”
季澜浅笑道:“柳卿信上提到,修练堂种了一排浅蓝色花,虽是以笔墨形容,可感觉得出他特别开心。”
夜宇珹:“那排花对他应有?其他意义。”
池缎与安赐闻言,皆是点头。
他们大致能猜到,那些花,与赤渊有?关。
毕竟蓝色的花朵极为罕见?,却刚好在他们出虫烟时,让巫傲寻到了,还种植在两人一起的修练堂中。
何凉凉突地抬头说到:“听闻阮门主已经上门作客过了。”
季澜点头:“柳卿信上有?提到这事?,说堂中弟子十?分崇拜阮门主。”
说是阮绊棠一出现,便风靡全场。
他笑道:“阮门主着实是个心地不错的姑娘,在虫烟里?还帮忙照顾船上众多的仙门子弟。”
池缎:“她属豪爽之人,听闻此次回归,上门提亲的人已踩破门槛数次,阮堂门天天都在修葺门阶,每回一修好就又被踏破。”
安爻听见这话,顿时一脸荒唐的抬起头。
季澜笑道:“可见阮门主名声广传,吸引不少人慕名前往。”
大伙儿笑谈间,池缎也瞄了眼窗外景色,他们来这后,白日里东玩西玩,可却未赏过夜景,于是说道:“待会儿爻儿与凉凉玩完棋子,不如大家一同到外头赏赏景色。”
安赐同看向窗外天漆漆的天幕,道:“去哪儿赏?”
池缎思考了下,说:“屋顶如何?”
季澜赶紧说道:“这儿的人不习惯看人往屋顶跃上跃下。早些时候我听店铺老板说这城镇的郊外有?一座湖,到湖边看景怎么样?”
何凉凉听着极有?兴趣,抽空抬起脸,道:“我想去。”
打自虫烟出来后,他还没看过其他正常的潭湖之?景。一提到湖水什么的,脑袋便不自觉又飘出海面上那堆黑雾。
季澜笑笑道:“那我们便散步过去吧。”
何凉凉几?乎是刹那便开心的甩下棋子,正好打乱安爻准备赢的一盘,喊道:“不如就现在出发吧!”
反正他这盘输了!
安爻顿时气的抓了把棋子扔他。
安赐替何凉凉将棋子拾起,一面望着桌边大伙儿的帽子,问道:“我们还须戴帽吗?”
季澜摇头:“这儿夜晚没什么人,应是不用。”
何凉凉便冲到房门口,率先拿上房卡,欢欣鼓舞的步出。
其他人则笑着跟在他身后,听安爻痛骂对方。
因何凉凉挑起身之?前,又把安赐的给他的一把棋子扔往安爻。
酒店外头。
这城镇的作息十分规律,不过十?点多而已,白日里开了满街的店铺已全数收摊,游客没得闲逛,也都回酒店中享受酒店的娱乐设施。
此时大街上,就只有夜焰宫六人的人影。
众人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不时能看见?身量较低的两抹影儿,正在互相推拉,打打闹闹,两人身旁各自站了个比自己高的人影,热热闹闹的往湖边走去。
进到湖区周围时,安爻稍微停下打闹,认真看了眼树群,忍不住说道:“我发觉还是夜焰宫的夜景最好看。”
不管是枫林,还是花庭中的各类花草。
池缎牵着他,道:“前些天我和园艺师父讨论过了,要额外弄块空地给我,能多种些菘儿谷的药草。只不过宇珹还得随我去谷中搬土,因所有?药草只适用菘儿谷的土壤。”
何凉凉:“师父不是已经种上一小块了吗?”
安赐颔首:“我记得仙尊去年腊月还因此而受风寒。”
池缎摸着下巴道:“宇珹不高兴了好多天吧。”
几?人前方,季澜听见这讨论,脸色淡定的挺直背脊。
不许你们!
再议论!
这件事!
本读书人…
已经…已经让蝙蝠罚过了!
在他身旁,夜宇珹忽地收紧手掌,将人紧紧牵在掌心中,望着季澜在夜色中仍是发红的脸颊,唇角懒散的弧度更加扬起。
又走了半刻钟后,一座清澈水色的湖便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何凉凉诧道:“这湖还真?小。”
安赐:“兴许是从虫烟出来后,看其他座湖都觉得小。”
毕竟虫烟虽唤作潭境,可实际上,黑洋却是无边无际。
安爻:“这座湖正常多了,也没有虫烟那些奇怪的雾气。”
何凉凉已经在旁卷起裤管,打算冲到湖岸浅滩踩踩凉水。
夜宇珹则扫过周围一眼,确认无外人之后,便环着季澜,一跃上空。跃至湖边最高的大树上头。
季澜见?他一身黑T黑裤,却依旧这样飞上飞下,不禁笑道:“其实还挺适合的。”
夜宇珹将他揽在怀侧,弯唇道:“上来看得比较清楚。”
季澜闻言,便望向四周屋房和远处风景,其余的,就是整片夜空。
他问道:“看什么清楚?”
“你以往待过的地方。”
夜宇珹低低的嗓音流过他耳边。
季澜顿时抬脸望他,见?对方果真?在扫视远景。
便忍不住用唇蹭了下夜宇珹的脸,笑道:“不过我更喜欢夜焰宫和菘儿谷。”
夜宇珹低头看他,此刻季澜未戴帽,银发轻轻散在夜色中,闪着亮晶晶的光泽,颊边浅笑又暖又亮。
他朝着季澜挑起眉。
只喜欢景?
季澜唇边笑靥愈发扩大。
也喜欢里头的蝙蝠。
和夜焰宫的大家。
夜宇珹抚着他背后银发,道:“本座已让人在枫林中多种上几?排枫树。”
季澜很喜欢待在林间,有?只毛茸茸的白色毛球也是。
季澜正含笑开口之际,忽然间,树底传来一阵慌张大吼。
他听出那是安爻的声音,正大叫着何凉凉与他玩闹到一半,在湖里?滑了跤后便不见?人影!
接着是安赐与池缎紧急踩进湖中,水花四溅的声响。
夜宇珹也立即抱着季澜往下跃。
只是这次还未落到地面,季澜便感觉眼前一黑,树影和湖影倏地一片模糊,不过半瞬时间,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
…再度睁眼时,顶上已是富丽堂皇的床顶。
季澜连忙撑坐起身,发觉身下躺的是柔软的黑缎被褥。
一个偏头,发觉身侧人正以肘撑着枕,单掌托腮,弯唇看着他。
季澜忧心道:“凉凉他们怎么了?”
夜宇珹懒懒说道:“没事,约莫是梦醒了而已。”
既然已醒梦,人便在梦里?头消失了。
季澜:“那大家都醒了吗?”
夜宇珹颔首。他方才跃下树时,眼眸快速扫了圈湖边,已无其他四人的人影。
果不其然,片刻后,夜幕已深的宁静时刻,东边一角传来阵阵吵声,衬在宁静的夜晚中,十?分显耳。
季澜仔细一听,发觉是何凉凉与安爻的声音。便放下心,躺回床面。
眼下他身上穿的,已是夜焰宫里?的雪缎布料,与梦境中的薄衣有着天差地别。
身上随即覆来一抹高大人影,将他里?衣扯开。
季澜眨了眨眼,笑着问道:“怎么了?突然看不习惯我穿这样?”
夜宇珹弯唇:“反正都是本座的。”
且季澜穿雪袍的样子,早已牢牢印在他心底。
季澜抬手环住他肩头。
蝙蝠穿什么,我也都喜欢。
随着榻上吮吻声不断,小窝中的雪松鼠也探头出来。
今晚入寝时特别宁静,怎知安宁不过两个时辰,这两人又开始了!
吱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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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
八月中的日子。
这一天,夜焰宫上下,满布热闹氛围。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灶房更是火力全开。
以往宫主生辰,是无人敢庆祝,毕竟宫主自己都不在乎。
可自从白袍仙尊来了后,便开始不一样了!
季澜正站在灶房中,尝着师傅炒出的蒜苗腊肉,眼眸一喜:“滋味真好!”
腊肉师傅忧心忡忡道:“仙尊,您觉得宫主会喜欢吗?”
季澜含笑道:“会的,你们厨艺都这么好。”
另一名灶房师傅也靠过来,忧愁道:“可宫主每回用膳,都没什么表情,不知是不是太难入口。这回头一次办生辰晚膳,右护法交代我们什么菜色都好,可鸡汤至少要做三种口味。”
季澜顿时一愣:“三种口味?”
师傅点点头:“听说是宫主只交代了这句,右护法便传话过来了。”
季澜望着里?头忙进忙出的大家,偏头想了一小会儿,直到师傅们又再度忙碌起来,才从灶房门口缓缓步出。
散步回寝殿的途中,经过雪松鼠藏匿玻璃珠的兰花群,望见?一抹毛茸茸的尾巴在淡紫色的花丛间,特别显眼。
季澜正笑着要过去揪出毛球,蓦然间,好几片早熟的枫红,从不远处的枫林吹来,轻轻落在他身前。
季澜望着那些飘舞在他身前,迟迟未落地的枫叶,唇边慢慢绽出浅笑。
伸手拿了两片后,也没去找雪松鼠,转身便步回寝殿。
手刚贴上厚重华丽的门扉,身后便乍然跃下一抹高大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