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因(2 / 2)
老无赖瞪了她一眼,继续敲诈:“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怎么也得给个百来块的吧。”
魏子喻咬咬牙:“行,你帮我这个忙,我就把之前欠的钱全还你。”
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卡里还有一两千,是整个学期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本来想着终于有钱买套高端成品汉服,去参加来年的西塘汉服文化节,现在看来又要打水漂了。
爱好总比不上性命,万一老无赖帮不了她,那也别想拿钱。
正想诉说前因后果,老无赖却打断了她,提起两根粗糙的手指,在路旁捻了片落叶,放到嘴边轻吹一口气。
叶子随着气流浮起,悠悠荡荡飘向远方。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魏子喻一怔,陷入回忆。
这句话之前出现在她的梦境中,是一位拥有恐怖面貌,与红衣女鬼一般无二的女子所说的。老无赖何从得知,这其中又有何关联?
“你听过这句话吗?”老无赖转头问她。
“嗯。”魏子喻点点头。
“此句出自诗经名篇《野有蔓草》,是有关男女之情的歌谣。”老无赖顿了顿,缓缓吐出了一个词:“零露。”
魏子喻疑惑不已,原先梦中的女子似乎也叫这个。
老无赖伸出方才捻叶片的指头,戳在了她的眉心:“零露是你的妻子。”
啥???魏子喻揉了揉被戳疼的眉心,满脸黑人问号脸。她母胎单身快20年了,汉子都瞧不上她,更何况妹子。
平白无故哪掉来的妻子?
“我是女的。”魏子喻开始怀疑自己的女性特征是否太不明显了。
“废话。”老无赖没好气的望着她:“我是说,零露是你前世的妻子。”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让喉咙畅通无阻,又接着说道:“红衣女鬼叫温蔓,零露是你前世给她取的字。”
“她虽为恶鬼,也没有胡乱害人。你前世负了她,她徘徊了千百年才寻得你,定不会轻易放过。”
“千百年修行的恶鬼,逃也逃不掉的。”
魏子喻脑门上冒出冷汗阵阵,她抚住胸口,喘了口气:“所以我前世是一个渣男,还要间接害死今生的我?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吗?”
“准备后事吧。”老无赖摇了摇头:“说到底,你活该!”
他轻蔑一笑,眼底竟是小人得志的嘲讽之意。
千年恶鬼。没救了。没救了。之前救她的命,大概是仇恨太深,需要反复折磨泄恨,不能随意让她死去吧。
魏子喻丧气地低下了脑袋,既然没办法,不如早些回去,拍个好看些的遗照,日后也给家人朋友祭拜时留个好念想。
“哎,你等等。”老无赖叫住了灰溜溜准备回家的她,忽然奇怪:“照理她早该找到你了,为何拖到现在?”
“我怎么知道啊!”魏子喻欲哭无泪,甚至想找棵树吊死算了,至少这样不会死的太惨。
老无赖带着疑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须臾,指向她的脖颈处,若有所思:“你以前脖子上是不是挂了个什么东西?”
魏子喻脊背兀地挺直,恍然大悟。
是呀,怎么忘了?
她的脖子上,原来一直挂着串玉珠。小时候她高烧多日不退,送医治疗也无果,快下病危通知单了。无奈,爸妈只好封建迷信,从崇德寺的一位大师那儿高价求得这串玉珠,祛除了邪祟,身子才渐渐好转。
她一日日长大,未再遇到过灵异邪门的事情。这串玉珠,就像首饰般可有可无。
放暑假时,同宿舍的吴湘语提前回了家,说是老家那个村子出了些古怪的事。村中小孩无聊,在村前的小树林中挖地坑玩,比谁挖得深。他们年纪小不懂事,好死不死,掘了人家的坟头。
一掘就出事了。村里的坟大多迁走,留下的都是有些年头,无名无主的旧坟。旧坟无人祭拜也罢了,还被人挖开尸骨,暴尸荒野。不知是恶灵愤怒,还是巧合,那小孩当晚就变得神志不清。第二日他父母叫他不起,伸手一探,早已暴毙多时,医院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过了几日,他的父母突然像他一样,神志不清,不停地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再过几日,无关的村民也染上了怪病。村子里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小心得了病,或疯或猝死。
吴湘语的爸妈已经在城里买了新房,遇到这事,火急火燎地就要搬走。爷爷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不舍得搬家,吴湘语此去就是若磨硬泡,给他做心理工作。
魏子喻想着自己挂的玉珠能辟邪,也用不上,吴湘语这事邪门又不好说,便让她带上,给个心理安慰。
似乎就是回家以后脱离玉珠,她才开始做起了噩梦,遇到了红衣女鬼温蔓。
原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在作死。
“你还有救。”老无赖见她呆立在那儿,掐指一算,猜到了二三分,说:“那玉珠是百年前道家的宝物,流落世间到了你手里。佩戴者邪祟之物不近身,所以温蔓之前没有发现你,她虽然道行高深,也伤不了你。”
“要自救就把东西找回来。”
魏子喻回过神,眼中闪现出一丝希望,吴湘语的城市离这儿不过两个小时,她等不及了,巴不得快一点去吴湘语那儿,把东西要回来。
掏出手机,订了张最近的高铁票。
老无赖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意。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无耻的面目:“如果活着回来,记得把旧账清了。看你可怜便宜你点,加上这次帮忙费的话,一共一千。”
“等你回来噢!”
魏子喻一阵鸡皮疙瘩。她赶紧和老无赖道谢告别,冲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