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晋江独发(1 / 2)
秦德泽抚在她脸颊探看的指尖一顿,看着那已经红肿起来了伤口,终是冷着脸,让人去传太医。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就连中宫过来的那几个趾高气扬的婆子,这会子也缩成了病娇鸡,缩着脖子,以首叩地,求饶都不敢。
齐妙妙还要骂人,抬眼就看到太子哥哥目色带刃,顺着吃痛的腕子而视,吓得的她腿下发软。
“崔……宣平侯!”
青州宣平侯府,那是能跟圣上称兄道弟的异姓侯,权财两全,又是出过好几任皇后的人家。就连今上一母同袍的宁王爷,也曾因错,被宣平侯府打过没脸。
太子哥哥好说话,这宣平侯崔靖晨可是个不讲情面的横主。
齐妙妙摸着肋下,被衣衫遮掩住的那道蜈蚣似的旧伤,小时候仅因为一只风筝,崔靖晨就一脚把她踹出二三丈开外,姑母哭着去找圣上评理,不光没有半句体贴,还被斥责管教不严,另把父亲宣进宫来,骂了一通。
她活了小半辈子,有姑母这个皇后撑腰,哪个不谦让三分?
唯有崔靖晨,让她心生惧怕。
“听说,你才被晋封了平安县主?”崔靖晨手一松,将人掷倒在地,愠怒道,“愚妄可笑,不堪大德,你这般的世家女,得了圣上恩赐,不好好惜名自重,非要到世人面前,将自己滑稽的模样传的沸沸扬扬才肯罢休?”
齐妙妙除了小时那次,何曾受过此等委屈,又是在太子哥哥面前,面上一郁,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
出于情面,秦德泽为难着脸色,让人去把她搀起,渡步上前,脚下踩到一物,彭德泽拾起来与他。
只一眼,他脸上的蔼然之色骤变,把手里那张碎落的页册,攒成一团,咬着两腮,走到齐妙妙跟前,张了几次嘴,也没好意思说出话来。
崔靖晨见情势不对,随手从地上捡起来一张,粗略一看,面上红黑一片,破口詈骂:“不知廉耻!”
将那烂页摔在齐妙妙身上,“这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看的东西?!”
纸张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飘飘摇摇的落在嫣红的裙裾上,裙摆点缀着珍珠,在阳光上闪着夺目的光,映得那张秋千鸳鸯敦伦图格外的刺眼。
秦德泽不忍直视,撇过脸去不多说话。
清荷早已被东宫的人搀扶进屋,让太医诊治去了,院子里,独留齐妙妙一人,依偎着个嬷嬷,两眼红肿的嘤嘤啜泣。
崔靖晨可不是她好脾气的太子哥哥,自然不惯着她,屋里应是在上药,清荷疼的轻呼喊疼,秦德泽叹了口气,进屋去看。
崔靖晨干脆一做不二不休,命人捡起一地的不堪残页,提着齐妙妙就往太和殿去。
外面哭声、喊声、求饶声,乱成一片,几个有功夫的小太监连带着院子里的嬷嬷一起绑了。
安定下来,只剩蝉鸣在吱——吱吱的缭长。
清荷换了干净衣服,靡颜腻理,委屈的近他跟前。
福身请安道:“殿下。”
秦德泽拨弄着手上的扳指,狡黠一笑:“这会儿想起本宫来了?不去谢谢替你做主的靖哥哥?”
清荷心头一顿,迟缓抬头,眸子里雾气萦绕:“殿下,太医说伤口若是破皮,会留疤的。”
说着,挽起衣袖,伸出手臂上斑驳的红印子。
已经涂上了消肿止痛的药膏,混合她身上的袖香,散发着沁人的清气。
小宫女敛目,娇怯怯踌躇,小猫儿似的挠在他的心头:“能不能,别罚了?”
秦德泽七分怒气被她顺下了三分,剩下四分又被怜惜冲淡,捏着她的下颌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故作沉色道:“还伤到了哪里?”
这些时日的相处,清荷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他的脾气,只要自己态度好一些,服软快一些,再拢眉故作可怜点儿,十之八|九都能翻篇揭过。顺着他的话,柔声抱怨:“县主跟前,那个叫罗嬷嬷的手下狠毒,趁着打骂,那簪子朝奴婢身上戳了好几处。上次才半好的膝盖更添红肿,这次脸上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