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司归(1 / 2)
“谢公子留步!正好看到你,谢宗主到了,柏宗主让我去雁栖楼叫呢。”
“好,我知道了。”阮岁檀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您往哪走呀,他们在涣鳞殿。”
阮岁檀:“我去山脚接个人——”
“接谁?我让人帮你去接,保管伺候得妥妥当当,柏宗主发话请您去前殿,您别耽搁时间了。”一个穿着玄剑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人,笑眯眯拉着他手,就往前殿走。
阮岁檀慌得一匹,又不敢直接挣脱,只好挤出笑:“师兄别急,拉拉扯扯一会被柏宗主见到又该被训斥不稳重。”
内门弟子闻言连忙放下手:“多谢谢公子提醒,我们快点去吧。”
阮岁檀:“师兄,涣鳞殿来了哪些人?”
“来好多了,九大家都到了,佛宗和妖王那边也派了人来,听说今年鬼府也会来人。”
“……”阮岁檀掉头往回走:“我回去换身衣服,这件不合适见客。”
“哪里不合适,上好的料子,又气派又好看,”内门弟子拉住他,“快走吧谢公子,去晚了才不合适。”
眼看涣鳞殿越来越近,周边的人也越来越多,阮岁檀额头冷汗都快掉下来:“不行师兄,我内急!”
“啊?那快去,我在外面等你,”内门弟子满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唉实不相瞒,我见柏宗主的时候也内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趟茅厕,走,一起。”
阮岁檀:“……这就不用了吧……”
阮岁檀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和人手拉手去茅厕,出来后再也不敢推迟,生怕这位师兄还要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举动。
正宴还没开始,涣鳞殿内众人或七七八八聚在一起叙旧,或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小酌,聊得兴起,还会比划上几招。
“玄剑宗多年不办大型宴会,往日里柏宗主寿辰也只收几家亲近世交的贺礼,今年怎么临时通知要大办生辰宴?”
“……会不会跟前几天那个五十万灵石的魅灵有关?”
“不是说是柏小公子跟另外一个神秘人当场抢起来了吗,跟柏宗主有什么关系?”
“柏小公子哪是给自己买的……我听说最后是柏宗主亲自去百宝阁结的账。”
“他不是修无情道吗?!”
“又不是举办合籍大典当道侣,大宗师养个可人心的小玩意儿也不算什么。”
“那个魅灵到底得多好看,值五十万块灵石……谢公子!”
阮岁檀才进涣鳞殿几步,就听了满耳朵八卦,还被当做当事人给拉住。
“听说谢公子当时也在百宝阁,见过那个魅灵吗?”
阮岁檀干笑几声:“见过……”
“倾国倾城貌,闭月羞花容?”
阮岁檀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那个小魅灵住雁栖楼,要不几位亲自去瞧瞧?”
“啊,雁栖楼那不是柏宗主住的地方吗,这才几天,就已经登堂入室住进雁栖楼了?!”
“飞鸾!”靠近主位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
“快走吧谢公子,谢宗主叫你呢。”内门子弟催促道。
阮岁檀抬头一看,是谢衍。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谢衍,是谢飞鸾的爹。他,假扮的是谢飞鸾,等于,他得喊谢衍,爹。
阮岁檀是拒绝的,他想走。
可惜走不脱。
谢衍已经大步过来,亲自迎接好几天没见到的亲亲儿子。
“你这一走好几天,快给爹看看有没有磕到碰到,爹好想你,你娘也想你,一会宴席散了就跟爹回家去啊。”谢衍在他身上一通摸,摸到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这才几天,怎么腰细了一大圈?外面的东西就算不好吃,也要吃几口,下次出门把家里厨子带上啊,爹的宝贝儿子受苦了……”
阮岁檀:“???”
谢衍你怎么成这副样子,难道被什么怪物夺舍了?
旁边人却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有人善意笑道:“飞鸾世侄,谢宗主一路都惦记着你,一来就跟柏宗主说想见你,父子俩感情真好,哪像我家那小子,成天气我。”
众人笑起来,话题又扯到小辈们身上。
谢衍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带着他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后也一直握着“儿子”的手没有放下
阮岁檀也只好亦步亦趋跟着谢衍,坐在了他旁边。
十六年没见,旧友容颜未变,风采依旧,连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谢衍笑眯眯看着儿子:“你娘说等你这次回去,就把后山那个听风亭改了,就改成你说的那种。”
“宴席还没开,你就喝醉了?我哪有说要改亭子,还有后山那亭子是听雨亭,前山那个才是听风亭。”阮岁檀不动声色。
“哎难道爹记错了?临走之前我还跟你娘说抓紧时间改……”
“她不是一个月前就回贺兰山了吗?”阮岁檀见招拆招。
谢衍笑意淡下去,手上扣住“儿子”命门,目光如电:“你是谁,谢飞鸾呢?”
阮岁檀却笑起来,正要附耳给老友开个玩笑,外面有人疾步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不远处,脑门咚的一声磕下去。
阮岁檀听得牙齿都发酸,这得把头都嗑青了吧。
“叔、叔叔,”来人正是柏知知,他面如死灰,微张着嘴,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魅、魅灵……”
“知知,你给柏宗主磕这么大个头呀?”阮岁檀撑着下颌,笑眯眯道。
柏知知寻声看去,顿时吓得扑在地上:“谢、谢飞鸾!!!”又有一人急奔入殿,柏知知扭头看去,脸都绿了:“谢飞鸾???”
谢飞鸾疾步入内,正要告诉柏知知已经查过目前还没有人出山门,小魅灵一定还在玄剑宗里,就见自家老爹旁边坐着“自己”。
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自己绊倒自己:“你、你——”
饶是阮岁檀见多识广,易容被正主当面撞上这种传奇经历还真没遇上过。玄剑宗宗主寿宴广邀天下,虽是临时起意只筹备了几天,前来贺寿的人也把偌大个涣鳞殿做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