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玩我(1 / 2)
书房中有一巨大的鸟笼,笼内铺柔软的白毛毯子,像是初九的那只笼子,不过大了很多,足可装下四五人。
明姝感觉自己成了初九,吓得后退两步,转身拔腿就跑了,走至院门口还不忘说一句:“你?明日再不上朝,朕拆了你?的公主府。”
秦棠溪眺望那抹背影,敢威胁她了。
胆子不小。
明姝出府之际,晋安侯府的马车刚挪步,似是有事耽搁了,两辆马车一道?起步。
微风扬起,掀开了车帘一角,晋安侯瞧见车内少女的模样,他浑然一惊,陛下在长公主府内?
他震惊。
若在,方才对赐婚不满的话岂不是都被她听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如坐针毡,一侧的侯夫人叹息:“陛下赐婚究竟是何意?”
也?不知为何?,孙太后对孙家并不上心,来京后也不见召见孙老夫人,这次赐婚,又将孙家推入众人视线中。
孙家是规矩多,可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没有必要这么揪着不放,连太妃的脸面都不给。
她有心抱怨,可不敢对陛下不敬,几番叹息后唯有将愁苦压回心头。
晋安侯也泛起狐疑,“孙家并非显贵,二十年前倒可说有几分权势,可孙老太爷去后,后嗣不济,若非今上为帝,谁给她孙家面子。陛下本不闻不问,为何又赐婚呢?”
侯夫人默然,确实透着古怪。
马车哒哒往前走,与皇帝的马车一前一后,皇帝在前,他们在后。
出了巷子口以后,南北分开,晋安侯夫妻回府,皇帝回宫。
晋安侯回到府邸后,依旧心存不安,胆颤心惊过了几日,没成想,皇帝并没有怪罪之意。
接下来,他又反复思量。
一日里,同僚告诉他一事,“安太妃出身秦淮安家,安家与孙家一般,百年书香门第,但当时的安家家主也就是安太妃的父亲,贪污受贿被举报,安家抄家,孙家对此不闻不问。”
晋安侯恍然大悟,在额头抹了一把?冷汗,忙唤来儿子商量。
“退婚吧,你?与陛下尚有几分情分,你?去找她言明,陈家容不下这尊菩萨。”
陈郸不明,“父亲是何意?”
晋安侯叹气:“孙家与安太妃之间有过节,长公主对孙家不喜,是以,陛下与孙太后对孙家不喜,你?瞧着孙家入京这么久,陛下可有表示?”
陈郸明了,“那便退亲吧。”正好不用伺候这么个活祖宗。
丢了名声不要紧,成为长公主的眼中钉的话,陈家就完了。
晋安侯即可上奏表面,跪在殿前请罪,明姝蓦地一怔,唇角勾了勾,道?:“卿为何?不喜?”
晋安侯却直言道?:“孙家背信弃义,不顾友家危难,此等人家,臣不愿结亲。”
“孙家之过与云兮郡主无关。”明姝解释道?。
云兮便是孙安冉的封号。
晋安侯坚持道?:“陛下,一府教养哪里会有两样,自会秉承祖上规矩。”
明姝又道?:“陈尚书如何?想?”
“犬子与臣心一致,望陛下收回成命,臣愿领受罪责。”晋安侯请罪。
明姝托腮,思考了会儿,道?:“卿回府再想想,朕考虑一二。”
晋安侯行礼,俯身退出太极殿。
站在丹犀上,他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些或许都是长公主整治孙家计策,陈家从中能够安全脱身便是万幸。
晋安侯一走,明姝便去找孙太后说清此事。
孙太后自是一惊,“退了……陈家怎知当年的事?”这么多年来太妃不提,长公主装作不知,渐渐地,京城内就没有多少人知晓。
明姝冷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孙太后长叹一口气,好好地一桩婚事就这么闹僵了,孙家在京必然会被其他人唾弃。她叹息,明姝却道:“孙家要么接受退婚,要么求安太妃,毕竟保山是安太妃。”
闻言,孙太后蓦地抬首,对上皇帝自信的眸色,“陛下拿孙家玩乐?”
“朕只是教她们做人罢了,情理与法治,占了一头,可别忘了,法在谁的手中?”明姝唇角噙了一抹笑意,迎上孙太后不可置信的眼色,漫不经心道?:“法在长公主手中。”
长公主权势滔天,于孙家而言,是有云泥之别。孙老夫人墨守成规,装瞎瞧不见长公主的权势,还不知什么叫做报复。
她又道:“若是退婚,朕会重新给陈郸赐婚。凭借着陈郸今日的地位,谁家不喜呢?”
孙太后道:“陛下这般是为了讨好长公主?”
“讨好?朕只是为长公主出口气罢了。您与安太妃青梅竹马,可说到的呢,比不过娘家的重要。”明姝善意提醒,神色中参杂着几抹凄楚,“母亲可想过安太妃在秦淮怎么过来的?”
“我在花楼待过几月,但我很幸运,在长公主的庇护下无人敢要我去伺候。安太妃呢?”
“太后可曾想过她同秦铮欢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秦铮死后,她又怎么委身乾宗的?”
孙太后浑身发颤。
明姝站起身,目光浮远,叹道:“赐婚是好事,然而孙家自己办砸了,朕给过机会,孙家嫁女,有了陈郸这个女婿,何?愁没有翻身之地。可惜了,自己作死。太后在怪朕之前,想想朕给的机会。”
“太后,孙家固步自封,到了今日的地步仍旧不知悔改,也?是自己给自己找死。”
孙太后咬牙道?:“孙家的错,并非一朝一夕,说改也不容易。”
“所以就从这件事开始,陈家宁愿受罚也?要退婚,您可知是为了什么?”明姝反问道。
孙太后回道?:“怕得罪长公主。”“孙家有风骨是好事,可风骨过了头,也?非好事。朕走了。”明姝不愿再说,孙家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