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正文完(1 / 2)
季召的手触上她的领口,满意地看着谢书惊慌失措的模样。
到了此刻,他的情绪反倒平静下来,手指缓慢地将她衣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每解一颗,看一眼她面色的变化,似能从中得到什么乐趣。
谢书手脚被缚,身体无力,在他的触碰下,竟生出一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
注意到季召似蛇一般黏腻阴暗的目光,谢书缓缓偏头,长发自然垂落,扫过她雪白的肌肤,遮挡住她的脸颊。
她在想,好恶心啊……殿下怎么还不来?而后,她的眸色凝滞,又?想着殿下没法来了……
谢书的眸色灰败下来,宛如失去生命的花儿,等待着凋谢。
她感受到那只冰冷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她的衣襟被人拉开。谢书忽难受地轻咽一声,接着她狠狠地咬住双唇,阻止了哭音。
季召的手微顿,他的声音依旧冰冷,隐约带着嘲弄:“这就哭了?”
谢书没有出声。
季召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只见她的唇角溢出血迹。
他面色微变,而后强制她张开双唇,发现只是咬破了舌尖。季召放下心?来,随手拿了个帕子堵住她的嘴,再看向她时,神情比方才阴郁许多。
“就这般厌我?”
谢书看着他。
季召看出她眸色中的恨意滔天与深深厌恶,他沉默一瞬,忽冷笑起来:“好——”
言毕他低下头。
谢书感觉到耳侧的湿濡,她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刹那间寒毛倒竖,加之口中的帕子,她忍不住想要干呕。
胃里翻腾着,谢书难受到眼尾通红,意识渐渐不清,她轻闭上眼,又?开始想,殿下为何还不来?
他为何不来?他为何不来?!
他为何……
“阿书——”
约莫真?是神智不清了,谢书恍惚觉得?……听见季淮之声。
然身上的重量忽地消失,一声巨响,似是何物被重重摔倒在地。她感觉自己的肌肤又被人触碰,然不同?与方才的冰冷,这手是温热的。
谢书未睁眼,却已先淌下泪来。她的衣衫被人温柔的系好,那人解开她手脚的束缚,为她披上外衫,而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沙哑道?:“阿书,我是季淮,不怕。”
不怕?谢书睁开眼,眸光涣散地看着前方。
她被拥着,前方是被绑住的季召。
季召注意到她的目光,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阴恻恻地扯了下嘴角。
谢书脑中绷紧的弦忽然断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使她挣出季淮的怀抱,赤足到季召面前。她以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抽出侍卫身上的剑,毫不犹豫地,狠狠……刺进季召胸口。
“你该死——”隔着剑,谢书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季召嘴角的笑僵住,他难以置信地垂眸看向胸口,再看向眸中满是恨意的谢书。脑中翁的一声,季召忽觉耳鸣。他恍惚此景相识,心?中生出莫名的宿命感,竟以为他似在何时,也这般对过旁人。
是谁?他盯着谢书秀气?的眉眼,眼皮渐渐沉重。他闭上双目。记不起了……
在季召闭目的那刻,谢书依旧紧握剑柄。她盯着季召的脸,手不断颤抖,带泪的面上却露出笑容。
他该死!前世的阴影和心?中的仇恨,似都在此刻随剑而出,陡然生出解脱之感,谢书释然一笑,而后她似脱力般向后倒下。
倒下后落在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谢书什?么也没说。她将脸埋在季淮胸口,双肩颤动起来。
她哭得声音很大,似是要把所有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
季淮感受到胸口的湿润,沉默地将她抱紧。
许久之后,谢书才听季淮道:“没事了,阿书,我们回家。”
季淮将谢书带到江州东城的一座府宅中,还没等大夫来,谢书便已沉沉睡去。
等大夫为谢书处理完伤口,季淮才坐到榻边,眸色晦暗地,静盯谢书睡颜。
良久,他才伸手抚上她的下颚上的淤青,再忆及破门而入那刻所见到的场景。他见到他心?爱的姑娘衣衫半露的被人压在身下,她被用手帕堵住唇,帕上染着鲜血,小脸上满是绝望与泪意……
季淮不禁闭目,掩住眸中痛意。
半晌后他压制了自己的情绪,睁眼,低头在谢书额上温柔地落下一吻,而后他转身出去。
门外谢声满脸忧色,见季淮出来,他忙上前问道:“如何?”
季淮:“无大碍,已经睡下了。”
谢声点头松开气?,接着情绪上来,不禁狠狠骂了季召一声,后略微担忧地道:“怎么说那畜生也是皇帝的亲儿子,阿书杀了他,会不会……”
季淮打断他:“不会。”他补充:“除了我们,不会再有人知道季召死于阿书之手。至于怎么死的……”
他眸色渐深:“孤自有办法。”
“那就好。”谢声放下心?来。
然季淮的想法到底没用上。在谢书醒来未多久,京都传来皇帝病危的消息。此消息一出,众人都明白,老皇帝气?数已尽,基本上已是回天乏力。
此时京都,皇帝病危,太子已逝,召王不知影踪,剩下的皆成不得?气?候,一时竟没人能和皇后及十四皇子抗衡。故权力名义上落在十四皇子手上,实则落在皇后手中。
大臣们即便如何不愿,却也明白,皇后而今占尽优势,且背后立着位高权重的国公府,皇储不再,皇帝病得?匆忙,未留下只言片语,若皇后要想让十四皇子为储君,也无人能有异议。
眼看大局已定,众臣几近已经认命,哪知某日,本已亡故之人,竟携着无数军兵,浩浩荡荡地回到京都。
那日天色放晴,接到消息的皇后顾不得?上掩饰情绪,脸色骤变。
明明一副受尽打击的不甘模样,却仍要挤出笑容,来到城下迎接太子归京。
季淮见到她时,未如众人以为那般的同?皇后翻脸,反倒笑容温和,道?:“母后,儿臣回来了。”
皇后闻言如鲠在喉,却仍要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当到了未央宫,皇后的神色变了,盯着季淮一言不发。
季淮依旧笑着,道?:“母后似很?意外我能回来,怎么?以为儿臣死在江州了?”
皇后依旧未言,许久才出声:“季召呢?他败了?”
“不是他败了。”季淮好笑地轻摇了头:“是娘娘败了。”
“娘娘……”季淮不再唤她母后,温声重复:“你败了——”
一言出,皇后不禁后退一步,她闭上双眼,缓缓吐气?,似认命道:“你欲如何处置本宫?”
季淮轻弯唇:“如何能说处置,儿臣只是想请母后出京都,至道庙为大梁和父皇祈福。”
他笑看皇后,加了一句:“若无旨意,此生不得?归京。”
皇后闻言沉默。
季淮看她神情,忽道:“季管陶……”
“你莫要伤他!”皇后情绪立刻激烈起来,而后在季淮的漆黑的笑目中,她攥紧手指,终是妥协:“本宫应你。只是此事与管陶无关,他平日将你当一母同?胞的兄长看待,未曾伤你分毫,你莫要为难他。”
季淮的笑容淡了些,他的眸色复杂起来,片刻后才点头:“好。”
见他答应,皇后放下心?来。“若无其它事,请回吧。”她转过身子,面向西窗。
季淮未动,他看着皇后的身影,忽问:“娘娘后悔吗?”
皇后没回头:“悔什?么?”
“诱导她自尽,用尽心?思将我从她手中夺来,将我推上太子位,而后又用尽心?思欲置我于死地,想将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季淮看着皇后僵住的背影,轻叹一声:“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季淮顿后:“娘娘保重。”言毕转身。
皇后凝视西窗,僵立着久久未动。良久,她放松下来,神情复杂。
蓉嫔,你虽不聪明,到底是生了个厉害儿子。本宫……她叹口气: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