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魔王救急(1 / 2)
早起到瑞祥宫,陪太皇太后说了会儿话,回宫时,便见一屋子婢奴惶惶恐恐跪了一地。
身旁的秋水见此情景,肃声问:“怎么回事?还不细细回话。”
一个小宫女跪在跟前,前言不搭后语道:“刚、刚刚应妃娘娘来,问了奴婢们几句话,奴婢说娘娘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应妃娘娘又问冠剑在哪,迢儿姐姐答了,应妃娘娘身边的婢女却打了她一巴掌……”
我闻言一惊,迢儿染了风寒,我让她留在宫里休养,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怎么就被钻了空子!
应妃的种种手段浮现脑海,我声息不稳:“我只问你,迢儿呢?”
“迢儿姐姐……和冠剑,被应妃娘娘带走了!”
“你们也不拦着!”秋水急得呼出一声。
“奴才们哪拦得住,看应妃的样子是有备而来,本是应妃娘娘刁难我的时候,迢儿姐姐出头顶撞了几句,怨我不好。”说话的是鸿雁。她的伤口刚刚愈合,声音尚是弱弱的。
我眼底一暗,“走!”
“娘娘。”秋水拉住我,“应妃早有准备,娘娘即使去找了,她只推说不知道,您也没奈何,还是想个稳妥的对策才好。”
“再想迢儿的命都没了!”我忌惮应妃的手段,甩开秋水,走了两步又怔怔停住。
秋水说的不错,若我此时莽撞找去,只会有弊无利,真是关心则乱了。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到底怎样才能让应妃把人交出来?
秋水提议去找皇上,自不可行,但是经她一提醒,我眉心一动:“应妃还带走了冠剑?”
“是。”
“走,去找云靖王。”
司徒仪宫外有宅邸,近日奉老祖宗的旨,进宫来小住。他的薜荔殿与淑熙宫相隔两道宫门,四处走动便宜,环境又幽静,正合我意。
因走得急,到得薜荔殿时,我脚下的鞋袜已被雪水没湿。
秋水一路宽慰,我却越发心焦,再晚一会儿,迢儿会受什么酷刑想都不敢想。
只盼王爷念些旧情,愿意为冠剑不计前嫌,帮我一回。
可我把司徒仪想得太心胸宽广了,通报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公公才出来,脸色很是为难:“娘娘,王爷说没空,请娘娘回吧。”
秋水忙把一锭足银塞到他袖中,我紧着说:“劳烦公公再通报一声,说本宫有事关生死的事找王爷——事关冠剑,请务必一见。”
“这……”
在我和秋水几番请求下,公公终于进去通报,这次不多时便出来了,脸上赫然印着三道通红的指印。
公公苦不堪言,哭丧着脸一鞠到底,“娘娘您瞧,奴才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爷赏了一巴掌……娘娘就别为难奴才了,王爷确实不见,还请娘娘回吧。”
“娘娘,咱们走吧,再去找人。”秋水话中带了哭音。
我摇摇头,心知今日这局,非司徒仪不能解。
望着近在眼前的殿门,我目光一沉,索性跪在雪中,高声道:“王爷既不想见,我便一直等着。”
公公吓坏了,忙不迭地赶来扶:“娘娘千金贵体,可使不得啊!”
我不理,铁了心用这苦肉计。秋水眼泪直流,也跪在身旁陪我等着。
苦等半日,司徒仪死活闭门不出。瑟瑟冷风中,我不由想起与迢儿的一句戏言:我这辈子怕是没多少机会见到公主和王爷——却不想如今,与他们扯上这些纷乱如麻的关系。
若真的救不了迢儿,从此我一人在这深宫,还有何意思……
入宫九个月都未体会到的绝望,在这一刻如堤决口。
就在我几近崩溃之时,对面的雕花大门突然打开,我氤氲抬眼,望见一个从未打过照面的陌生男子。
此人身上随意披着一张灰裘,头顶未束冠冕,仅绾白玉,端的儒雅韶秀,翩翩风度。
他腰间只系着一枚和田玉佩,再无其他印证身份之物。我不识,秋水也不识,见他一身通透的气派绝非凡俗,一时不敢乱认。
男子走到跟前,面有诧色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气息在润泽唇间流连一回,终是没吐出口。
我无瑕多思,俯身便是一拜:“钟了有事相求云靖王,若公子不劳,烦请王爷出来,钟了感激于心。”
“你……”男子双眼宛如两枚打磨圆润的黑玉,瞬也不瞬地望着我。“你等着。”
男子返身入殿,不多时,一阵烦乱的脚步踏进雪里,司徒仪口里叨着:“你烦不烦……”
待看到我,他瞪大眼睛,“怎么真跪着,我当是……”
我没空与他磨牙,当机立断道:“王爷,应妃带走了冠剑与我的一个服侍丫鬟,此刻不知承受何等折磨,十万火急,万望王爷出手相助!”
“什么,冠剑?”司徒仪颇为诧异,看看身边那位公子,又看看我,回惑地皱起眉峰,“怎么回事,你起来说啊。”
我哪里来得及细说,再一扣首:“请王爷相助!”
司徒仪一拂袍子,“好好好!走!”
秋水扶我起身,双腿伸直的一瞬间,膝盖突然刺痛,差点跌回雪里。
走在前面的司徒仪闻声回头,面色转变几番,皱眉偏开视线,“娘娘先回宫,本王自然把人完整无恙地带回来。”
这一声沉似冰潭,没了小儿顽劣,多了分隐然的霸气。
我扶着秋水的胳膊站定。“不,我跟王爷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