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空之境（上）（2 / 2）
“尼尔小姐？！为什么你会”
“抱歉公主殿下，在这种时候打扰你，我现在人还在尼福尔海姆，这个是通过我们之间的魔力联系创造出的暂时的“心灵感应”，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下。”
战斗的终末，在爱丽即将给予原「尼贝龙根」之一的芬里尔最后一击的时候，永恒之枪尼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或者说脑海之中。
“啊…嗯…没事，怎么了，尼福尔海姆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不，那边没有问题，各个区域都在顺利地恢复正常，我想跟你说的是…那个”
不同于先前那种少言寡语、说话干净利落的态度，此时的尼尔不知为何不仅脸上的神情颇具犹豫之感，口中的言语也是吞吞吐吐、似乎一时不容易说出的样子。
“尼尔…小姐？”
“公主殿下，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任性、不合常理、而且对埃尔夫海姆逝去的生命也不负责任，但，如果可以的话，芬里尔和海拉，你能暂时放过她们两个人吗？”
“欸？！”
听到尼尔在眼神变得坚决起来的瞬间脱口而出的这话后，爱丽不禁出现了一股愕然之意，暂且不说自己如何去想，作为跟尘世巨蟒耶梦加得争斗了上千年的战士，尼尔竟然会为「尼贝龙根」的人求情，这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能理解，即便是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爱丽也不自觉为此愣了一下。
“尼尔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了长久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后，说实话，我很迷茫，不再是作为阻止毁灭来临的“兵器”之后，我又是谁，我应该以怎样的姿态、怎样的人格生活下去，枉我有着千年阅历，却连如此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而先前察觉到她们并未随魔蛇逝去而消失的时候，我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在耶梦加得的灵魂离开她们身体的当下，第一次获得真正“自我”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也有着跟我一样的感觉呢，大概很自私吧…会这样想的我，当然，我也并非是把她们犯过的所有错都推到魔蛇身上，毕竟无论如何…过去的罪孽是无法消失的，所以我只愿这一次，公主殿下能给她们一些时间，让她们有机会用自己的本心去寻求自己的答案，而如果这个答案依旧是与魔蛇无异的话，那个时候…我会亲手葬送她们。”
作为四百年一度才能来到现实中一次，只能在短短的数天里，真正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触碰到这个世界的事物的存在，没有人能够理解尼尔的心情，支撑她走下来的是属于她自己的使命，是她所知道的…自己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和存在价值，而如今连这唯一的支柱都失去了的她，心的形状已然不知变成了怎样…
大概，她之所以执着于零时，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这个比自己还要独自一人度过更为漫长的年月的少年，才能够稍微触碰到…她真正的内心吧。
“…………”
而听到她这番话的爱丽，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沉默了下来。
“果然…不行吗？”
然后沉默的时间又静静过去了几秒钟…
“不，尼尔小姐，你能来到这里跟我说这些话，我真的很感谢，然后我承认，关于她们两个处置方法，我也的确是心存迷茫，而现在既然你有意，那具体要怎样处理，就交给你来决定吧，责任由我来担。”
说罢，爱丽便把手中的剑从芬里尔的脖子上移开，同时也解除了自己的『铠装』状态…
“公主殿下，万分感谢，我一定会处理妥当的。”
“嗯，那就先这样，海拉现在虽然还处于战斗中，但我和零时之后会带她回去的。”
“我明白了，公主殿下，之后的战斗请务必小心，我在埃尔夫海姆等你回来。”
次日，埃尔夫海姆［金宫］——
“欸？！「尼贝龙根」的那两个人还活着么，而且…”
“没错，抱歉芙拉，我擅自做了那样的决定。”
结束魔物王国一战回到艾达华尔之后，爱丽第一时间把芙拉叫到了金宫，向她告知了芬里尔和海拉之事，当然，听到这些的芙拉立刻就是一脸惊讶，不说其他，单是她们两个还活着的这个事实就已经让她心中生出万千思绪了。
“不，既然是公主殿下所作的决断，那我就没什么可多言的，此次魔物一战我们未能前去帮忙，该道歉的是我们才对。”
尽管对于爱丽的决定感到十分震惊，但芙拉并没有任何怀疑其正确与否的意思，此时反而是将瞩目点放在自己、包括其他Royal Blade（王座之刃）没有及时地提供助力上。
“那个部分你们就不用在意了，埃尔夫海姆各个方面的恢复工作也是同样重要的，
不过这次或许是我有些过于自信了，虽然魔物王国的战事得以解决，但结果上『灵核』还是落到了灵翅手中，而且『灵晶』被他们拿到也只是时间问题，不管他们想用那些东西做什么，他们都已经确实地在接近目标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芙拉，帮我联系一下赫琳跟瓦尔好么，不管怎样，「尼贝龙根」的事我都必须跟他们道歉才行。”
“那边的话由我来传达就可以，公主殿下还是赶快去休息吧。”
“不，这种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我亲自去说才行。”
——现在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
跟零时说起恶意能量的事情后，半个月前的记忆不断地在爱丽脑海中浮现出来，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她心底似乎还是有着一丝怀疑。
“不要想太多了，那边交给尼尔就好，我们还是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吧，如果这次能抢在灵翅之前拿到幻兽这边的灵核跟灵晶的话，那整体的局势想必会有很大改观。”
“嗯，我明白，
蓝隼小姐，关于菲尼克斯会选择「东震之宿」作为第一调查点的原因，你了解其中的详情吗？”
“啊…关于那个，朱雀大人交给我的情报集群体里面包含这部分的说明，那个…对于自然魔力的世界运行法理，你们两位应该都很清楚吧？”
“就是自然magia（魔能）的生成、循环、消亡、与再生那些吧，怎么了吗？”
“没错，只不过不同于外侧世界以点式、线型、面移、以及三维变化相综合、并且自主性较高的魔力运行规则，我们这边的自然魔力有着统一的变化形式，即所有的magia（魔能）都自东震之巅诞生、于北坎之地沉淀、兴盛于南离之林、消却于西乾之谷，如此循环往复，所以如果想要在这个国度寻找足够强大的魔力源的话，由青龙大人治理的［东震之宿］自然会成为首先考虑的目标。”
世间万物，动物、植物、大地、山川、海洋、甚至包括能够自主生成可控magia（魔能）的各种族的人们，它们从诞生之初到消亡为止，都在无时无刻地散发着属于大自然的magia（魔能），这些特殊的力量不存在任何的意志，它们只是作为最为纯粹的能量，来将这个世界完整地构建出来。
“原来如此，我还说呢，不管是上次、还是这一次来到这边的世界，只要我一动用魔力，就会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随之产生，原来是这样…
哎对了，零时，你以前不是经常来往于这边么，那关于这件事，你本来就是知道的吗？”
“唉？那个嘛，幻兽这边的魔力存在形式跟外面有所不同的这一点我确实是知道的，但还没了解到这么详细的地步，菲尼克斯以前并没有跟我提过，而且我那时候也没怎么注意这一块儿，所以magia（魔能）的固定走向这事，这回我倒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这时爱丽只是随口一问，但零时就像是感觉她是在质问自己又在故意隐藏什么事情一样，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下来才略带迟疑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么…”
“这就是第一个…也是最为单纯的原因，然后第二个理由是…爱丽小姐应该已经亲自接触过了，最近这段时间时常出现在这个国家的名为“魔力过剩干扰”的诡异现象，它从现身之初到现在，不知为何从未在［东震之宿］出现过一次，云雾之都就好像是一块特殊的屏蔽区域一样，虽说那边的民众没有遭受到那种伤害不失为是一件幸事，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那片区域存在着某种“异常”的事实。”
而此时注意力放在说明上面的蓝隼，似乎没有注意到零时和爱丽之间的微妙状态，就这么顺势说了下去。
“原来还有这种事，那针对如此明显的事实，那边的人应该有调查过原因吧？”
“嗯嗯，在事件发生大约十多天后，发现事情不对劲的青龙大人立刻就派人在各区域展开调查，当然，我们这边的人也多少参与其中，不过要命的是在能够动用的人手中，负责现有事件的处理工作的战士已经占了多数，加上这种状况以往从未有过，很多地方都还不知道从何入手，因此致使至今都没有较为明确的结果。”
事实上，仅仅是关于古老幻兽magia（魔能）再次现身的这件事的调查就已经花费了整个法恩泽中大量的人力物力，因为这关系着［彼方之境］的存在基石，所以必须优先考虑，再加上不知会在何时、何地出现的暴走幻兽，同样需要大面积部署能够应对突发状况的战士，所以这样下来对于其他方面的行动，效率实在是难以提升上去。
“青龙虽然脾气古怪，但并非是那种故意隐瞒实情的心机之辈，想必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内情存在吧…”
“嗯嗯，朱雀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无论怎样，如果我们国家内部出现裂痕了，那问题可就真的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了。”
并非是信任程度的问题，只不过是在现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就算是再不可思议的状况都要考虑在内，这才不失为是周全的考量，当然，没有一个人希望那种事情发生就是了。
“然后第三个…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经准确的情报表明，“陨星”再度出现了在了云雾之都”
“嗯？！”
此时，当零时从蓝隼口中听到“那个词语”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瞬的反应，并且脸上同时也出现了一丝惊讶与疑惑交织的神色。
“虽然我不清楚这个词汇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但在朱雀大人给我的情报体中，的确是对其作了威胁度最高的标注…
呃？怎么了吗？我说的话哪里有问题吗？”
而蓝隼因为专注在情报的说明上，所以在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完之后，才注意到零时的那个反应。
“零时，你知道些什么吗？关于那个名字…”
爱丽自然也是马上就察觉到了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因此便直言向他开口问起，对此，零时在转过身去朝她轻轻一笑，并露出些许类似“怀念”的表情后，便开始向她回应道。
“陨星是一个组织的名字，一个曾出现在数百年前，但也早在那个时候就被我和菲尼克斯一同彻底击溃了的狂乱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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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的狂乱集团…么，先不说其他，既然菲尼克斯小姐将其视为最值得关注的部分，那想必这个组织肯定有那些特别之处存在吧？”
“嘛…记得当时我们已经完全毁掉了那个组织，并且也确实地解决了其中的每一个成员来着，所以要说特别之处的话，陨星的人再次出现的这件事本身好像就已经很出奇的说了吧～”
“给我正经点儿！重点是？”
该说是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么，零时在看似严肃地回忆了数秒钟过去的一些事之后，最后还是带着一脸滑稽的笑容轻飘飘地作出了回答，当然，同以往一样，回应他的是爱丽那凌厉而又饱含“杀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