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当黎明到来（上）（2 / 2）
也不知道单纯是被零时的行为吓到了，还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在空中停滞数分钟，两人回到“通常状态”后，爱丽就散去了刚才那副愁怨的神色，恢复到了她平常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撒娇的感觉，稍微红着脸颊、嘟着嘴对零时“指责”道，而对方也是一样，又回到了平时的满脸笑容的模样，双手合十、连续朝她低头道歉。“你啊，真的是个奇怪的笨蛋，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刚才正好说到你的衣服了，一直让你穿着它似乎也确实不太好，你站在那里别动，Order —elemeherwear assemble?pattern gee！”
转过身去瞥了一眼零时从那时候起就一直穿着的那件“爆炸服”，爱丽似乎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因此就带着些稍微闹别扭的感觉，张开手掌把食指轻轻顶在他的胸前，口中咏唱出一段咒文，然后顷刻间，零时的黑色外套就在一阵紫色的光芒之中开始碎裂、消散，随后在刺眼的炫光之下，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浮现覆盖在他的双手，和原本的布质外套不同的黑色皮革从手腕延伸到肩膀，再延展至全身，眨眼间就变成一件在空中来回甩动的的长外套。
“哎？爱丽，这是？”
“别担心，这件和之前的夜空之衣不同，只是件普通的衣服，之前也没多注意，现在想想一直让你穿着那个危险的东西挺……挺别扭的，嘛……别问那么多，好好感谢我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我明白了，真是太感谢公主殿下的恩惠了……”
“别给我在这耍贫嘴了，笨蛋……
不过机会难得，我也趁这时候换件衣服吧，这个区域的负向magia（魔能）指数实在是太高了，换件魔抗高一点儿的衣服应该会对行动和战斗有很大帮助。”
“嗯哼……”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转过身去，不许往这边看，绝对不许！否则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你和琳娅小姐的混杂magia（魔能）反应，不过说起来那个边界山脉的影响还真是异常严重啊，明明都已经是距离这么远的地方了，却还是看起来一副几近寸草不生的样子，况且现在还是夜里，看来要想找到琳娅小姐得稍微费点儿功夫了。”
结束了那段意外的插曲后，零时和爱丽两人又向西行进了约20分钟的时间，然后终于来到了探寻阵式所显示的这片区域，不过虽说这里是被标记出的特定位置，但其样貌和他们来的路上所看到的，并没有太大区别，浓厚的黑云遮挡住了近乎全部的月光，凌厉的风声不休不止，地面上没有一丝生物存在的声音和痕迹，完全被岩石和枯死的植物所覆盖，再加上受遍布四处的负向magia（魔能）影响，琳娅的位置也不能再精确下去，接下来就只能靠他们凭借肉眼来寻找。
“嗯嗯，那个地方从多年以前就不断吸收着大量死去生命的遗留怨气，长此以往，使其本身形成了一个具有巨大的负向magia（魔能）凝聚力的半生命复合体，之后又长期吸收着来自各地的包括战斗造成的伤害，生命的哀伤、愤怒、痛苦等等无数的负面能量，变成如今这样并且依旧还在不断膨胀，成为了对四面八方的环境、存在的生命造成致命性伤害的麻烦的存在，而且确实，在这样的境况下要想找”
“等下零时！你先别出声，听到了么，那个奇怪的声音……”
大概了解了这附近的情况后，看爱丽稍微有点儿疑问的样子，零时就开始跟她说起关于边界山脉的事情，但是还没等他说完，身旁的银发少女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不……准确的说打断他的是一阵来自下方某处，“呜呜……吼……吼”这样的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吟一般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在这边，跟我来零时。”
然后循着声音的源头，零时和爱丽两人压低magia（魔能），一边慢慢地从空中下落，一边朝方才正下方偏北的一处区域移动而去。
“那是……某种结界么？而且周围的这些东西感觉好像是……”
而在他们两个缓缓穿过一片枯木林，又越过数十块错综复杂的岩壁之后，一个栖于地面，高约15英尺的散发着赤红光芒的立方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并且在它的周围，四只体型庞大、全身布满膨胀的肌肉、双手双脚上都生长着大量利爪、空有一块脸庞却没有五官的青色怪物分别守卫在四个方向，并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同时，不知从身体的何处，如同响动的脉搏般，传出一阵又一阵的低鸣声。
“嗯嗯，从magia（魔能）的形态和构成上来看应该是结界没错，而四周盘踞的这些怪物，虽然外表有所不同，但魔力的性质和之前我们在青龙那边遇到的灵翅少年所创造的被蓝隼她们称为游走亡灵的东西近乎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这下子我可得撤回前言了，比预想中的好找多了……琳娅小姐的位置，话说灵翅那群人真的是相当傲慢啊，完全不会想要去隐藏这种事，看这样子，结界里面十之八九就是琳娅小姐没错，不过……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如果是发生战斗，琳娅小姐处于不利的局面的话，灵翅族为什么不直接取她性命，而是要故意把她抓起来呢，这看起来不像是他们的作风，明明她只是个普通的吸血……不对，我记得那个时候，那个灵核在她镇子附近出现的时候，现身在那里的灵翅族同样在最后放过了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琳娅小姐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吗？还是说想把她当做诱饵引某些人过来，我们？不……这应该不太可能吧……”
尽管比预想中更加容易地找到了琳娅的所在，这点的确让人感到十分高兴，但眼前的这般状况却也不由得让爱丽心中生疑。
“确实，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做这种麻烦的事，不过我们在这里一直乱猜下去也不是办法，处理掉那个结界，找到琳娅小姐之后想必自会知晓其中缘由。”
“也是，总之行事要小心一点儿，那个结界的话，凭借你的空间魔力，应该十分轻易就能把它破除吧？”
如零时所说，虽然事情疑点重重，但一味的等待也不是办法，况且如今的局势下留给他们行动的时间也并不是那么的充足，所以目前来看也只能就此出手，有什么情况再随机应变了。
“嗯嗯……的确如此，不过考虑到结界在构建的时候其中可能加入了某种类似于自我崩毁一类的“触发反应”的可能性，再加上处于里面的人我们并非百分之百完全确定是琳娅小姐，所以以防万一，我打算先设法进入结界内部，确认里面真实的情况后再从内侧解除，这样做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我等下会去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你就趁此时机进入结界之中，如果真的是琳娅小姐在里面的话，就直接毁掉结界，我们尽快一起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这附近还有其他的magia（魔能）个体存在，是灵翅族的可能性很高，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可没有和他们在这里展开战斗的余裕。”
“嗯嗯，我明白了，那接下来就……”
“Order —elemerierate！”
“Sub?space（置换空间）”
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式之后，零时和爱丽又扭过脸去朝结界那边看了一眼再次确认了下状况，随即两人互相点头示意之后，爱丽就站起身来，慢慢从岩壁后面走出，与此同时，口中快速咏唱出一段咒文，霎时间，伴随着刺耳的“噼哩噼哩”的响声，自她纤弱白皙的指尖，数十道蓝白色的电流炸裂而出，迅速缠绕、流动在她的周身，并且以闪动的明光把这附近一下子照亮之后开始向她的身体聚合，最后形成一道柱状流体直直地向天空猛地喷射而去。
“呜呜！吼！吼！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当然，在如此强力的magia（魔能）波动下，看起来像是在守卫结界的那几只怪物马上就作出了反应，于同一时刻猛地把脸转向爱丽这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零时瞬间展开魔力，眨眼间便从爱丽的身后去到了位于怪物背后的结界的另一面。
“很好，就这样跟我过来吧。”
成功吸引到怪物的注意之后，爱丽马上抬起右臂……翻转手掌，令直冲天空的电流顷刻间倒转方向，穿过自己的身体猛烈击中地面之后分作四股，分别以高速朝那四个怪物的方向穿行而去。
“嗷啊！嗷啊！嗷啊！嗷啊！”
而在察觉到攻击的到来后，伴随着低沉厚重的怒吼声，还有散发出一层层绿色光晕的身躯，那四只怪物的magia（魔能）立刻就一展无余地爆发而出，在完全没有起步姿势的状态下直接朝爱丽这边“砰”地一下冲了过来，而且即便是被脚下强大的电流贯穿身体，它们也依旧没有停下半步的倾向。
“这些东西的表皮真是有够坚硬啊，还是说……它们没有痛觉的感受能力么，Order —element roach stap gee！”
见横冲猛撞的青色怪物完全无视蔓延在地面的电流，即将来到自己的眼前时，爱丽口中马上咏唱起另一段咒文，同时踮起右脚，使劲向下一踩！
尽管没有流散开来的可视magia（魔能），但此时地面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发出一阵魔力层级上的振动，然后银发少女脚下附近的地面就开始隆起、变形，在四只怪物来临的一刻化作四根巨型的锥状突刺将其身体彻底贯穿，霎时间，大量蓝色的类似血液般的液体就向后喷洒而出。
“吼啊！呜呜呜啊啊啊啊！”
但是尽管如此，那些怪物还是没有停止活动的迹象，在完全没有疼痛的意识，只顾得疯狂地甩动双手和双脚，想要摆脱束缚的激烈动作之下，它们的身体逐渐开始四分五裂，一块块掉落在地面……
然而这并不代表结束，待所有的残躯都掉落地面之后，刚才那喷洒而出的液状物像是有意识一样开始自主流动起来，将掉落的四肢与四分五裂的躯体重新连接在一起，形成四只更为丑陋、畸形的怪物。
“切，都变成这种模样了还能够活动么，不是纯粹的magia（魔能）复合物，更非改变构造的生物，真是的……到底是怎么把这种东西制造出来的，灵翅族……恶趣味的家伙。”
然后另一边……
“原来如此，双向型的封锁式结界么，整体的精密度比看上去要高出很多，有意思……结界的构建者在这方面倒是有点儿本事，而且从magia（魔能）的触感来看，既不是那个游走亡灵的驱使者，也不是和他一同行动的那个女孩，是么……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的人在啊。”
转移到结界的背侧之后，为了以防从外侧破坏结界触发其可能包含的连带反应，零时马上把右手张开，放在距离结界表面约半英尺的位置，展开自己的魔力，以探明其内部的结构。
“不过不管说结界的构建者是谁，他倒是没有像是谁去触碰结界就把里外的人都一下子炸飞这样的恶趣味呢，总之调整外部结构之后，应该不会对内部产生影响，但是里面有什么就不好说了，哼嗯……那就到那时候再说吧，Dissocia space（解离空间）”
确认自己的魔力干涉不会对里侧造成影响后，零时就放心把右手食指搭在了结界的表面，然后“嘶”地一下向下方一划，随即，原本平整坚固的赤红结界的表面就开始出现一层层的“波纹”，整个那一侧的结界就变成好似被风吹动的纸片，又好似波光粼粼的水面般柔软。
“好了，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吧……”
此时的结界，对于零时而言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不，应该说结界本身像是没有“意识”到零时的存在一样，在他向前踏出一步，接着整个身躯融入结界的这段过程中，那面赤红的墙面本身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嗯？这是……”
然后来到另一侧，映入进入结界之后的零时眼中的光景，是一片看似近在眼前、却又好像无边无际的“黑暗”，在这其中有着唯独的一片白色微光，不知从何处打向了放在零时前方不远出的一副长椅，而正是在那长椅之上，一位黑色及肩长发的少女像是熟睡一般，斜躺在上面。
“琳娅小姐！”
没错，躺在那长椅的少女，正是零时他们在寻找的琳娅，所以注意到她的身影后，零时立刻就快步走了过去，把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的她轻轻扶了起来，开始察看她身体的真实状况。
“看起来只是受了些轻微的外伤，而且都已经包扎处理好了，脉搏……还有magia（魔能）状态也都十分稳定，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真的只是睡着了么，那个……不好意思琳娅小姐，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
仔细检查了琳娅身体内外各处之后，零时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致其昏迷的损伤，因此就试探性地在耳边叫了她两声，不过果不其然，琳娅她还是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和反应。
“哈哈，果然不会这么简单么，那排除掉身体受伤所致的话也就是……等下”
带些取笑自己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后，零时开始思索起别的可能性，但就在这时，他就像是突然注意到哪个关键点一般，马上停下话语，把琳娅扶到自己对面，撩开垂下的黑色短发，将自己的额头与琳娅的相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