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堕其术中(1 / 2)
《怀然剑籍》,由昭越剑仙熊杰武所创。
起初此套剑籍并无名号,直到熊杰武痛失爱妻之后,才郁郁起名“怀然”。
身为修仙者的熊杰武,没有选择与修仙女子双修,而是迎娶了一位普通的姑娘。这在当时的修仙界可算是个不小的轰动。熊杰武由于一番机缘巧合在云游时结识了那位姑娘,本无意婚娶的他却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爱上了那名温柔如水的女子。唯一可惜的是,女子已经过了筑基年限,无缘修仙了。
在结婚前,两人已经预想到了未来的生死别离。可真当那一刻到来时,熊杰武还是感到天崩地裂,眼中的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灰色。温柔的妻子在陪他度过了幸福的几十个春秋之后,终于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而撒手人寰。
也许是这一刻比预想的要早,也许是妻子病重加剧得太突然,熊杰武不曾想过妻子会永远离自己而去,他始终觉得,妻子那一次的病也会和以前一样逐渐痊愈。弥留之际的妻子高烧不退,昏迷之种一直握着丈夫的手,喃喃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
熊杰武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一边也叫着妻子的小名,一边不断地为她替换敷额的帕巾。渐渐的,妻子的声音越变越小,气息越来越弱,直到她纤细的手无力地垂下。
相伴数十载,匆匆一朝别。失去了爱侣的熊杰武悲怆万分。抽剑,出屋,在茫茫大雪中呼号舞剑。雪花片片飞,眼泪双双落。一直缺少一个点睛之笔的剑法套路此刻却融会贯通,并在无尽的哀痛之中天马行空般地延续。
大悲之中,突得灵悟。
亡妻名为孟幽然,为了怀念,剑法起名《怀然》。
也许是无法与熊杰武当初创出《怀然》剑法的大悲心境相契合,何天遥总觉得自己修炼的怀然剑法还差一些,好像一个人光有躯体而没有灵魂一般。熊杰武的剑法套路前半段偏于刚性,却在后半段骤然转柔,刚柔并济的分寸不是那么容易拿捏掌握的。
蒋承栋没有修习过怀然剑法,也无法给予何天遥指点,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摸索。虽然还没有发挥出《怀然》剑法的威力,但何天遥始终坚信,那是因为自己尚无法领悟到该剑法的精髓,昭越剑仙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下创出《怀然》剑法必然是一部非常厉害的剑法典籍。
除此之外,何天遥还修习另外两套卓越的剑法。由太清剑仙李耽辰所创的《源影》剑法自不必说,疾光剑仙蒋承栋自创的《疾光》剑法也是堪称一绝。只可惜,蒋承栋决心创出新剑法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他留在大赤界的时间已不足以将《疾光》剑法完善到渡劫境界。
“《疾光》剑法未能完成,一直是师尊心中一个巨大的遗憾。为了报答他的悉心教导之恩,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其完善。”趴在房顶偷听的何天遥心中想道。
忽然,房中再度响起的交谈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知道那个小子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了。”这是钱丘遂的声音。
“难道他轻而易举地斩杀了三人,自己一点儿都没有受伤吗?”另外一人道。
“现场的血迹都混在了一起,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受伤。不过从散落一地的干粮、水果来看,他可能胜得也不是那么容易。”钱丘遂推测道。
“呵,我就说么,三十来年时间,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超过寂灭后期的。你派的那三个笨蛋是被他给迷惑了,大意之下才丢了性命。若是一开始就干净利索地从背地里偷袭,巨阙剑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也许是。不过还好我留了一手,悄悄地在他离开山洞之后劫走了那两个小丫头。听他说好像是故人的孩子,以她们做人质要挟再好不过。”钱丘遂得意的话语听得何天遥一肚子火,恨不能冲进去将他碎尸万段。
“哈哈,你就是擅长这套手段。上一回逼得人家一个自尽性命,一个自毁修为,啧啧,我不服你都不行。”听这人的话,似乎钱丘遂还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钱丘遂提高了声音,“哼,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呸!”何天遥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停顿了一下,钱丘遂继续道:“就是不知道所谓的‘故人’与那个臭小子的关系有多亲密,他会不会为了那两个小孩就范。倘若……”
“放心吧,他绝非心狠手辣之辈,既然故人相托,若是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颜面何存?”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他真的破罐子破摔,反倒麻烦。最好能知道其关系的亲密程度,以便拿捏分寸,让他既无法坐视不理,又不至于怒极癫狂,只得乖乖听从我们的要求,嘿嘿……”说完,钱丘遂阴险地笑了,真是个毒辣的家伙。
“这还不简单?直接去问那两个女童不就行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哈哈,走!”房中响起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何天遥悄悄放下挑起的瓦片,慢慢抽出了匕首。下面就等两人出屋,暗中跟上他们,就能知道关押傲雪和凌霜的地方了。
这两个恶人一个是洞虚后期的钱丘
遂,还有一个应该就是赤日脉大长老卓清风了。从两人对话的口气来看,正如唐君荷的描述,臭味相投,且以卓清风为主,钱丘遂是个副手。
原本何天遥以为钱丘遂只是个贪图仙剑而暗下杀手的贪婪之徒,可现在看来,他的心思还真是绝非一般的缜密。首先钱丘遂只凭与何天遥匆匆一见就能判断出其身份,而且似乎是通过察觉到何天遥包袱中的巨阙仙剑卓绝的品质而推测出来的。另外,在派出杀手的同时还不忘留下后手,此人的行事手段不可谓不高。
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推门出来,房中也没再传来交谈声。“怎么回事?”何天遥心生疑惑。
又耐心等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度将匕首插进了瓦缝中,慢慢掀了起来。这次他将瓦片撬得高了些,凑上去窥视房中的情况。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桌上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说明房中一定有密道!何天遥想了想,尽管危险,还是决定要进屋一探究竟。
他翻下房檐,凑到门前,轻轻拉开后侧身闪了进去。
果不其然,在房屋一角的地上,有一个洞口。何天遥趴在洞口向里面看了看,数阶台阶下面连接着一条甬道,甬道深处偶尔还传来朦朦胧胧的声响,好像在很远的地方有人在交谈。
何天遥蹑手蹑脚走下了台阶。在进入地道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房间,不知为何,他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房屋中似乎有些异样,但扫视一遍似乎又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专注于地道中的情形。墙壁上有几盏壁灯,照亮了甬道。甬道向前延伸数丈后拐了一个弯,又有继续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又拐了一个弯。
原来是盘旋向下的结构!这说明此处并非什么密道,根本就是通往关押人的牢房!
“好一个赤日脉!居然在山体中开挖出暗室囚牢!天知道他们究竟害了多少人!”何天遥带着愤怒,继续小心翼翼地向下探去。
拐过两个弯之后,甬道终于到了尽头,此处是一排监牢,何天遥数了数,一共有十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霉味,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每个囚室都有厚实的铁门,只在眼睛的高度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