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伦敦(2 / 2)
*“咳咳——”她脸上升起病态的红晕,但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那抹红晕就像少女的心情一般显得顺理成章。
“福尔摩斯先生,您迟到了十分钟。”她狡黠的眨眼。
“我可不是你的家庭教师,不必严格遵循规章制度......Well,well。”他耸耸肩,带着典型的傲慢式语气,“这个就当是补偿,但报酬不能变。”
他总能把任何话都说的理直气壮。罗莎贝拉笑起来,脸侧有两个不明显的酒窝,她伸手接过大侦探抛过来的的两袋面包——这是她昨天在聊天时听到歇洛克提起之后表示好奇的贝利太太的面包房。
“好吧,那我们继续昨天那个案件吧,侦探先生。”
“随您的便,作家小姐。”他一贯的挖苦语气在罗莎贝拉这里却碰了壁,少女一反之前维护姐姐时的争锋相对,在很多时候以哈德森太太或者雷斯垂德探长的评价“偶尔讨人喜欢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总能以讨人厌的语气说出更讨人厌的话语”——这可以说是相当客气的评价了——但罗莎贝拉总能以超乎想象的包容接纳他的所有行为表现。“我喜欢称之为天才的怪癖,很可爱不是吗。”她认真的眼神相当真挚,几乎让福尔摩斯也没法说出什么嘲讽的话。
“……那你的审美可真是与众不同。”
就像现在,少女眼神中的欣赏赤/裸裸的流露出来,竟然让歇洛克感到了一瞬间的不自在。
“我有一个猜测。”她看着歇洛克,想要提出自己的推理——根据昨天讲述了一个的案件的开头,包括苏格兰场查到的线索和犯罪现场的痕迹。
“说说看。”他摩挲着温润的骨瓷茶具。这个案子困扰了苏格兰场整整一个星期,哪怕他找出了所有隐藏的线索,那群蠢货也没办法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墙壁上烟灰的痕迹证明凶手应当是一个中年人,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抽廉价纸烟,生活环境较差,可能是底层工人——能够出入高级公寓的工人,建筑、维修、清洁......”她注视着福尔摩斯,话锋一转,“但不可能。他杀死了女主人,却没有伤害保姆和厨师,说明大概率是情感问题导致的谋杀,而一个底层工人很难和公司主管扯上关系。”
“说不定他是妄想症患者。”歇洛克反驳。
“根据他的作案手法,破坏监控摄像头,迷晕保姆,杀死女主人,过程中没有激情犯罪和过于暴力的手段——这是精神病患者少有的自控行为。”
“自我代入伪装成维修工人的形态习惯,还模仿的惟妙惟肖,怪不得克里斯.莱帕托能拥有众多影迷。”
这下歇洛克真有点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按理说,警局还没有泄露风声吧。
“大概是因为我有大英最聪明的侦探作为指导者?”她模仿着福尔摩斯惯有的表情,然后脱去伪装笑出来,举起手中的报纸。
——《电视剧明星克里斯.莱帕托疑似吸/毒被警察带走》
“是你说的,我们永远不能忽视舆论媒体的力量。”尤其是英国的狗仔,他们总能比警察更先一步。
歇洛克扬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罗莎贝拉险些维持不住脸上温柔的笑容,她将手背在身后,用力掐着指尖,为了扮演好贵族少女的人设而被压抑下去的欲望冲破囚笼在心里野草般蔓延生长。
她只能爱他。
就像在人群中游离了那么久,只有在见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了解得越深,主人的放任和助推让那种渴望燃烧得越强烈,贪婪的迷恋着他的冷漠,傲慢,刻薄,天才,旺盛的好奇心和追求刺激的危险自毁欲,当然还有他非常非常非常偶尔的一点堪称温柔的夸奖。
——“真该让苏格兰场的那群人见见你,他们就知道要为自己的愚蠢哭泣。”
不论是反驳还是赞同,当歇洛克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罗莎贝拉就不可抑制的感到满足,以及——更大的不满足。尤其是在感受到这具身体日益衰败的时刻,那种无力感仿佛将她重新拽入深渊,而歇洛克.福尔摩斯则是她用以对抗虚无荒谬的最后一根稻草。人类欲望的膨胀没有边界,而亡灵的贪婪更甚于此,这种热切的欲望使她感到生存的乐趣和真实性,以至于她渴求着某种更多更深更锋利也更危险的东西。
尽管现在仍然无法实现。
“但最终,我会得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