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湖中养着一对鸳鸯，游来游去形影不离，弄皱满池春水。裴如念专心欣赏景色，嗅闻花香，连自己手什么时候被牵住，都没有发现。
“我们到桥上去。”卿可言紧紧握住她手，动作无比自然，宛若热恋小情侣。
裴如念掌心被烫了一下，小心翼翼企图缩回手。但拗不过他力气，只能乖乖跟他拉手。
“学校里还有这么漂亮地方。”卿可言走到桥上，隔着栏杆凝望湖面。
湖面上浮现他跟裴如念影子，花前月下，看起来般配极了。
裴如念：“嗯，你应该来过吧？”
“嗯，但是没有晚上来过，你呢？”
“我来过啊。”裴如念郁闷地想：还来过好多次。
大学前三年，她经常傻逼兮兮蹲在湖边，捧着脸，痴痴问湖里鸳鸯‘卿可言为什么不喜欢我’。
后来次数太多，鸳鸯也嫌弃她烦。即使裴如念用食物勾引，两只鸟死活不肯过去。
卿可言似乎觉得她不够难过，又补刀一句，“跟谁来？”
“……我又没有男朋友，还能跟谁来？”裴如念追忆似水流年，气呼呼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大半夜跑到这里，吃别人狗粮，吃得可饱了！”
“抱歉。”卿可言莫名其妙蹦出这两个字。
裴如念眨眨眼睛，不懂他为什么要道歉。
“我当时应该陪你来。”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裴如念吓得摆摆手，慌忙解释，“其实我太闲了，没有地方去，才天天往这里跑。你要是你陪我，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那个时候，卿可言并没有接受自己。不陪自己来约会地方，太正常了。
他现在道歉，倒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时间本来就是消耗品。浪费与否，只看使用方式是否值得。”卿可言垂眸凝视，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下，“跟你在一起，不算浪费。”
裴如念再次心跳过速。倘若卿可言早几年说这些话，多表露一些喜欢，她肯定没办法提出‘分手’两个字。
“虽然以前没有陪你来过，但以后还有机会。”卿可言轻飘飘说，“只要你喜欢，我们每天都来。”
“别！”裴如念连忙阻止他，“放过学校吧，你那么红，总不能每天让校方清场。”
“今天录节目，情况特殊，以后我陪你偷偷来。”
“真、真吗？”裴如念有点心动。
星空，湖水，花好月圆，身边还有喜欢人。
他比天上星星更璀璨，却甘愿隐藏光芒，只为陪自己完成当年梦想。
裴如念可耻心动了。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坚定拒绝卿可言。
——现在卿可言，没有为了自己隐藏光芒理由。
他们两个早就分手了。
就算每天来约会圣地，也无法实现裴如念那些年未完成夙愿。
听她拒绝，卿可言没有坚持，拉着裴如念手走下喜鹊桥，登上观星塔。
观星塔塔顶有两架天文望远镜，对准牛郎织女星。
旁边是一面赤红墙，远远以为涂了壁画。凑近才发现，墙上挂满红色丝线。
据说，红线墙已经有几十年历史。
以前学校小情侣谈恋爱，会用红线串一个许愿牌悬在墙上，祈祷自己爱情天长地久。据说效果特别灵验，挂过许愿牌情侣，大部分携手走进婚姻殿堂。
久而久之，不仅学校里小情侣，连千里迢迢跑来打卡小夫妻，也会过来挂许愿牌。
一整面墙渐渐染成红色，凝聚万千爱意。
卿可言走向红线墙，若有所思地问，“红线在哪里领？”
裴如念回答，“管理员下班了，他平常都会留几根红线在抽屉里。”
卿可言打开抽屉，果然找到红线，许愿牌，和用来雕刻许愿牌小刀。
许愿牌分为正反两面，反面写两个人名字，正面写类似爱情宣言话。
“咦，你要写吗？”裴如念见他拿起刻刀，慌忙提醒，“这个只有情侣才能写。”
“夫妻不行吗？”卿可言理直气壮问，“我跟你结婚了。”
“……”只是荧幕夫妻而已，你清醒一点！
裴如念无力反驳，卿可言已经拿起刻刀，认真雕刻裴如念名字。
刻字比写字难许多。他没有学过雕刻，即使尽量拿稳刻刀，写下字依旧歪歪扭扭。
裴如念看不下去，接过刻刀，“让我来吧。”
多年以前，她为了追求卿可言，苦苦练习制作手工巧克力。几年下来，她能用巧克力雕刻任何图案，堪比精美手工艺术品。
前天送给卿可言那一盒，仅仅只是基础款。
刻好‘卿可言’三个字，裴如念把许愿牌翻到正面，问他要写什么。
卿可言反问，“你有什么想写吗？”
“没有。”裴如念摇摇头。
她认为，刻许愿牌只是节目一部分。
荧幕夫妻，总要做点浪漫事情。
无非是逢场作戏罢了，没必要投入真心。
卿可言眸光黯淡一瞬，低声说，“那帮我刻吧。”
“好，你说。”
卿可言缓缓启唇，语速很慢——
“念念不忘…”
裴如念听到他说出‘念念’两个字，手狠狠抖了下，差点握不稳刻刀。
卿可言继续说，“不求回响。”
裴如念心慌心慌极了，向节目组请求暂停拍摄，近乎崩溃离开观星塔。
“抱歉，别跟过来。”卿可言向摄影师打了个招呼，匆匆追过去。
有情况！
工作人员迅速达成共识，却不敢贸然追过去。
一个个把耳朵竖成天线，妄图捕捉一些风吹草动。
“卿可言，你什么意思啊？”裴如念停在人工湖畔，红着眼睛质问他，“什么叫念念不忘？又为什么不求回响？”
卿可言没有问题，直白回答，“字面上意思，我在追求你。”
“……”裴如念其实猜到了，只是她刻意回避这个可能。
她提出分手时，就没想过，两人还有复合可能性。
从此一别两宽，自己彻底从他人生中消失，远远仰望卿可言发光发亮，才是最好结局。
裴如念噙着泪，咬咬牙说，“我拒绝。”
“好，我尊重你选择。”卿可言表面不动声色，一片风平浪静，“但是我不接受。”
裴如念快崩溃了，“你这算什么？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机会！”
“念念，冷静。”卿可言向前一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抚她背，“先听我说完。”
他身上味道太好闻，裴如念渐渐停止哭泣，可怜兮兮打了个泪嗝，“那你说嘛…”
卿可言：老婆可爱。
卿可言：“你当初追我，被拒绝以后，也没有放弃吧？”
裴如念用红彤彤眼睛瞪他，“所以，你在跟我翻旧账吗？”
“没有，我只是要求平权。”卿可言解释，“你追求我三年，所以，我也应该有三年机会。三年以后，你仍旧拒绝我，我就放弃。”
“三年？”裴如念皱着小脸说，“要等好久啊。三年以后，我都28岁了…”
卿可言轻笑一声，“觉得太久，你可以随时答应我。”
裴如念立场坚定，“我拒绝！”
“理由呢？”
“不合适！”裴如念用力摇头，反复告诉自己，“对，不合适！你现在是大明星，我不能跟你谈恋爱！”
卿可言原本有点想笑，听她说完，却止住笑意，心软一塌糊涂。
当初分手，裴如念没有亲口提，而是让朋友代为转告。
那位朋友态度非常残忍，一字一句带着锋刃，直接了当说卿可言条件太差，裴如念家世显赫，不可能嫁给他受委屈。
卿可言无话可说。他清楚裴如念出身富贵，跟现在自己在一起，确实受尽委屈。
后来，裴如念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卿可言离校前，才无意中听同学提起，自己签影视公司消息，早就传播全专业了。
好友们知道他深陷失恋痛苦中，拍拍肩膀安慰他，“想开点，就算她不跟你分手。你进公司以后，经纪人也会要求你们分手。刚出道男艺人不配谈恋爱，这是业内共识，否则怎么圈女友粉啊。”
“对啊，本来我们不想说。裴如念跟你分手，八成也是想着你好好发展。”
“言哥你条件好，稍微加把劲就是大明星！等你红了，漂亮女朋友随便找。”
后面话，卿可言完全听不清楚，感觉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再次联系裴如念，尝试各种渠道，却无法得到半点回应。
女朋友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跟自己分手，卿可言不得而知。
时隔多年，又听到裴如念说这种话，心里某种揣测得到印证。
“你啊，一点都没变。”傻乎乎。卿可言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转而问她，“艺人不能谈恋爱吗？”
“不可以！”裴如念义正言辞说，“你知道自己有多少女友粉吗？现在这种时候谈恋爱，粉丝跑掉怎么办？”
“我…”卿可言正要说话，被手机震动打断思路。
他看到来电提醒，显示经纪人名字，正要挂断。
经纪人适时发来一条短信：言总请接电话，跟裴小姐有关系。
卿可言看到短信，立刻接通电话。
经纪人说：裴如念助理要联系她。
“你助理找你。”卿可言毫无防备把自己私人手机，交给裴如念。
“咦？”裴如念迷惑想，郭昕什么时候跟卿可言经纪人搭上线了？她有那么大本事？
裴如念刚拿过电话，对面郭昕激动地大喊，“念念，你红了！”
“啊？”
郭昕深吸一口气，激动地说，“不对，是你CP红了？”
“什么呀？”
“你跟卿老师CP啊，全网都在嗑呢，快要登顶CP榜第一了，当代BG之光！”
裴如念：？？？
这是什么魔幻现实剧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