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三十三)傅洲生(1 / 2)
傅洲生平第一次这样无能为力的颤抖跪在地上, 紧紧的受惊了的青年蜷缩的抱在怀里,声线哑的厉害:“我就是陆洲,阿川,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 好不好。”
傅洲拼命的睁眼睛, 好像这样就能把满眼鲜红的血腥生生的挤了进去。
青年的嘴角还残留蛋饼的碎渣, 他没有钱,在街上被别人追着跑, 连跌倒了都没人上来扶一下。
傅洲突然眼眶就红了,身体里好像被搅进了一个巨大的熔炉, 横冲直撞的烧灼着里里外外的每一寸皮肤。他痛的几乎要呕出血来。
可他知道,他不配。
因为,就是他, 亲手那个永远穿着白『色』衬衫站在阳光下的少年折断了脊骨, 『逼』他踩碎尊严,以『色』侍人。
那份业障, 如今终于化成了千倍百倍的利刃, 狠狠还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街上本来看热闹的人很多,到这个时候已经全被傅洲的保镖赶走了。
雨珠裹挟雪细细的下落, 寒意让沈凉川连思考的力也没有, 只仰头空落落的盯着傅洲。
他羽绒服全部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样的痛苦。
鬼使神差的,沈凉川抬起近乎枯瘦的手臂想要抚上傅洲的脸颊。
刚才的尖叫耗费了他所的力,傅洲看见他的动作, 慌忙包住他的手帮他指骨贴在自己的脸上。
沈凉川感觉到干裂的唇吻上了自己的腕骨,一点一点的『舔』舐。
明明是很舒服的事情,温热的触感却一下他从幻境中拉了回来。
一瞬间, 他看见了叠在那个男人温情的脸上另一张暴戾的面孔。
狰狞,与黑暗重叠,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他。
沈凉川突然惊了,他连抽回手的力都没,只觉得胃里烧了一把火,一下一下向上撕扯着他的皮肉。
不……不是的。
他不是陆洲。
陆洲怎么会打他。
陆洲不会打他!
沈凉川用了最后一口力推开傅洲,惊慌的朝台阶上爬。
他要找陆洲。
他要去大院。
他刚才吃了那么多饼,他力了。
“阿川!”
傅洲拦腰将沈凉川抱起来,『逼』自己狠禁.锢着他往回走“阿川,你好好看看我,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傅洲的声音太过于撕裂肺,让沈凉川连挣扎都慢了一秒,本能的他与记忆中的陆洲比较。
可就是这一眼,沈凉川突然发现,他想不起来陆洲的脸了。
他拼命的想,拼命的想。
出现在脑海的却是其他所不相干人的身影。
沈凉川忽然慌了,巨大的恐惧『逼』的他眼泪马上就掉了出来,声音惶然的带着血丝:
“我忘记陆洲长什么样子了。”
“我怎么能忘记陆洲长什么样子!”
那么好的陆洲,他怎么能忘记他的样子!
沈凉川突然抬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太阳『穴』,一口一口的腥气往上涌,让他连分毫喘的机会都没。
“阿川!”
傅洲按住沈凉川的胳膊,里翻搅剧痛,嘶扯着喉咙说道:
“五岁,我被罚跪在院子里,是你下来给我拿了一个冰袋,说要和我做朋友。”
“六岁,你偷偷给凉语买冰糕让凉语咳了一周,你被沈叔叔压打屁.股,后来是我给你『揉』开的淤青。”
傅洲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梦游般一点一点说他们之间来来往往的事情,可本来惊惧的耳朵都竖起来的青年,却因为他的话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十一岁,我被污蔑考试作弊,老师让我去旗台上公开检讨,是你跑了大半个学校求老师,站在阳光底下站晕给我换来的一次证明的机会”
傅洲眼睛酸的睁不开,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偏偏他还故意要笑: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傻乎乎的,就那么相信我,要是我的作弊,你站了那么久,岂不是白站了。”
“后来到了初三,我让你跑你怎么不跑,我都说了不许你求别人,你偏偏不但求了人,还自作主张的不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他看到青年满身的血污,拖已经断掉的腿哀求绑匪。
他说,陆洲只是一时想不通为什么我没有选他。
他不是故意挣脱要挑衅你们的。
他受了那么多苦。
求求你们,不要打他,把他的算在我身上,我不疼的。
的不疼的。
“阿川,我不配。”
“你怎么就不听话!你怎么就不听话!”
“往常精明的玩牌都不肯输给我一次,却连命都快没了也不向我讨一声恩情!”
傅洲突然嘶哑的哭出了声音,他全身都在用力的颤抖,只有抱着沈凉川的手,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伤害了他太多次。
他不想连抱他都没法抱稳。
“陆……洲,值得。”
沈凉川的声音轻的快让风吹散了。
他些羞赧,却更多的是自己疯魔的愧疚。
他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抹开傅洲脸上的泪水。
“我……才醒来,我没有……认出你。”
“陆洲,对不起。”
我不该忘记了你。
还跑了这么远让你追过来。
沈凉川的手指被傅洲脸上的泪水灼了一下,连带心里的火都烧了起来。却还是下意识的说着:
“你终于来了……我好饿,我就想着买吃的,可是我吃不下去,我一吃饭就好痛。”
“陆洲,我脑里好『乱』。”
“我们回家,好不好。”
傅洲被青年委屈的声音剐的都要碎了,急急的吻上青年的额头:
“你没有错,是我来晚了,我不该放你一个人。”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你就算打我,骂我,指鼻子让我滚,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沈凉川从认定抱着他的人是陆洲后就死死的揪着他,说什么也不肯分开。
他好像又回到了刚醒的那段时间,那时他只认识赫萧,只愿意和赫萧交流。现在,对象换成了傅洲。
“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他情绪太紧张,你注意晚上不要让他再惊了。”
“我先给他打一针安乃近,只要今晚不发烧,明天应该就可以继续输『液』。”
赫萧看了一眼缩在床角的沈凉川,傅洲身上都是雨水,回来后他倒是先帮沈凉川换了衣服,自己却沾了一身的凉意。
沈凉川也不在意,傅洲半边身都拉趴在一起,好像他一松手傅洲就会消失一样。
“他吐血,也没事吗。”
青年就靠在傅洲的身上,他整个人却像浸透了冰水,连紧抱着那人都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慌。
他不知道青年还能撑多久。
他怕他再一睁眼,就是青年奄奄不存一息的样子。
他受不了!
他根本受不了!
赫萧却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那笑中竟多了几分嫉恨的挖苦“晚期病人,吐两口血,正常。”
说完赫萧就走了出去。
傅洲却像瞬间被抽走了魂,失魂落魄的搂紧沈凉川。
沈凉川被一系列的检查弄得头昏脑胀,静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还死死的攥着陆洲,登时触电般放开手指,忍腿疼往床铺里面缩。
“怎么了!”
傅洲感到怀中人的异动,以为他是哪里痛了,慌忙焦急的放开手上下打量着,却是直直对上了沈凉川羞红了脸的样子。
傅洲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青年。
他这样注视的目光搞得沈凉川里愈发害臊了起来。
和陆洲吵架从医院醒来失忆也就算了,还逮着一个人就喊陆洲。
沈凉川想起自己抢别人烤冷面的样子,登时羞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陆洲现在怕是得意坏了,他让他住进别墅,不就是想让他承认他喜欢他。
现在倒好,他自己送上门了!
沈凉川啊沈凉川!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沈凉川想着竟是气恼了起来,下意识的锤了自己一拳。
谁知道这一拳竟是打在了膝盖上,本来已经不堪重负的关节登时针扎一样戳刺了起来,疼得沈凉川一时脸都白了。
“怎么了?腿开始痛了!”
傅洲惊的当即站起来,急匆匆的出去拿了一块温热的帕进来。
刚才他只顾让赫萧检查沈凉川的身体情况,连他腿上的旧疾都忘了!
今天下雨又这么冷,青年穿的那么单薄跑出去,该吃了多少罪!
傅洲心里尖锐的揪疼起来,眼里划过一丝深重的自责,轻轻人的腿搭在床边就半跪下去。
沈凉川的脚掌放在傅洲的大腿上,温热的触感透过湿了的布料从脚传递上来,一路烧到了脸上。
他下意识的就要收回自己的脚。下一秒,整只脚却被傅洲用手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