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十六】维护(1 / 2)
江偲行一看到这番场景,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当即把阮承拉了一把,拖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江妈妈发了一个消息。
阮承看到这幅场景,也是没有明白过来,愣在了原地,任由着江偲行把自己拖到了身后。
屋内的人看到了江偲行,先是一愣,很明显像是没有想到还有第二个人的出现,接着,他们就像是切换程序一样,十分迅速的整理了脸上的表情,将两个人迎进了门。
江偲行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虽然心里充满了戒备,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也在他的脸上没有发现什么笑意。
即便是进了门,阮承捏着江偲行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紧了。
阮承的步子缓慢,江偲行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从阮承浑身上下散发着的一切都彰显着,他对这个屋子,还有这屋子里的这些人,充满了抗拒,是那种由内而外,由心底散发出来的抗拒。
由于今天这一戏剧的一切,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陷入了沉默,让本来就有些诡异的气氛,看上去更加奇妙。
江偲行和阮承,就站在客厅里,没有人说任何话,只有几个人审视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徘徊,最后,大多都落在了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好大一会儿之后,是阮承的父亲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试图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自然,然后对着站在江偲行斜后面的阮承笑了笑,用了一种听上去有些刻意但颇为柔和的声音,说道:
“承承,那个……你看你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
江偲行听闻这话,侧目看了一眼阮承的表情,然后就自己张口说道:
“您不用客气,我是阮承的队长,今天听闻阮承家中有噩耗,为了方便照顾阮承,我就提出了要送他去医院的主意,后来接到电话说,阮承的外婆出事了……”
说着,江偲行带着一种别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这屋子里的众人,语气冰冰凉凉的接着说道:
“只是,这么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如果有叨扰的地方,希望……不要介意。”
阮承的爸爸连忙接上,说道:
“这怎么能说叨扰呢?还得是麻烦您了,只是您看,就家里出了点事情,就……有些误会,让您担心了。”
江偲行感受到了阮承手上的小动作,于是,江偲行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继续用刚才的语气:
“那看来,是没什么事情了,既然如此,队里还有事情,我就先和阮承回去了,改天,挑个好日子,我和阮承,再登门拜访。”
说罢,江偲行就打算走,只是,阮承的姑姑,还有刚刚从门口旁边那间屋子出来的一个男人,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江偲行看到这番举动,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那应该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阮承的母亲。
“江队长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家里已经在收拾饭了,还是等会儿吃了饭再走吧,况且现在,我……还有点事情,想和承承说一下。”
话音刚落,江偲行就从这话里,从阮承母亲的话里听到了再明显不过的敷衍之意,这让江偲行更加坚定了不能把阮承一人留在这里的想法。
不过,阮承的母亲没有给江偲行任何说话的任何机会,就接着说道:
“当然如果江队长有事儿的话……”
后面的话,阮承的母亲没有再说,但很明白,他们家的人都把送客的意思,完完整整的写在了脸上。
似乎是当下这种四周都围着人的场景触动了阮承,他情绪颇为不稳定,江偲行扭头,捏了捏阮承,想要告诉他自己还在,不要害怕。
客厅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阮承才微微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父母,江偲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阮承一字一顿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解释,只是依旧用那虚伪的表情笑了笑,说道:
“承承,是有点儿事,爸爸想和你商量商量。”
“电话里不能说吗?又或者,打个电话让我正正常常的回家,和你们商量很难吗?”
阮承闭了闭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里少了些颤颤微微。
“不是的,是……”
他父亲刚想解释,就被阮承给打断了:
“是什么?你们就是想看到,我因为担心你们急急忙忙赶回来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
“阮承。”
似乎是对方才阮承打断他父亲话语这个举动的不满,他母亲皱了皱眉头,将方才勉勉强强换上的和善面目卸了下来。
“怎么了?你是还在吓唬我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你一喊我名字就会害怕的孩子吗?不是了,已经不是了。”
虽然嘴上一口不害怕,只是他握着江偲行的那只手,出卖了他。
江偲行看着阮承,他从阮承的话里,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对,就听到阮承继续对着他母亲吼道:
“怎么了?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又想把我打个半死再锁一个月?然后让我在那个屋子里面自生自灭?”
江偲行闻言,有些错愕的看向此刻情绪十分不对劲的阮承,他从来没有见过阮承的这副模样,从他们认识开始,甚至可以再往前追溯到阮承开始打职业开始,江偲行在这个孩子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天真和清澈。
江偲行被这种清澈无邪给蒙蔽了,他没有想到有一件既定的事实。
其实,再清澈的潭子地下,都藏着泥巴,只不过是无人搅动这些潭水罢了,所以,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忘了这些泥巴的存在。
但忘记,并不代表不存在了。
只要有一天,有一个人,或者一块儿石头,轻轻的搅动一下这一池清澈的潭水,那些沉默很久的泥,是会浮现上来,掺杂在那些清澈的潭水里。
轻者,用一段时间让他们再次沉淀;重者,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清澈,甚至可能产生一潭又脏又臭的死水。
阮承的母亲听到阮承的这一番话,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本来的面貌,她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彰显着她因为儿子的忤逆,而产生的愤怒。
江偲行松开了拉着阮承的手,伸手揽住了阮承的肩膀,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江偲行此刻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如果仔细观察,还能从他的嘴角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和这个环境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