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1 / 2)
一阳指这门功夫,可缓可疾。
武烈多年来已习至三品,也算有所成。
此指法慢时飘逸,并不与敌缠斗,缓缓寻找时机贴近穴道而攻;快时如电,手指似带着疾风,一击重伤对方即退,立于不败之地。
奈何此时场中对战,偏不按套路来。
“你……你有本事便不要躲!”武烈在十几息间已运了五次绝学,极是损耗心力,如今血气上涌,气喘吁吁地恼怒道。
方才紫衣少女一说完那听也不曾听过的拳法招式,舞着两只拳头就冲了上来。彼时他还欣喜,想着“地狱无门你自投”,正好一招制敌。
哪料到,对方一拳就朝着他面门轰了过来!
他自负身份,当然受不得小辈这般屈辱,忙一侧首避开,不想她是声东击西,另一只拳头又狠狠砸在了胸腹。
——那真是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勉强压下了嘴中涌上的铁锈血腥气,武烈再不敢轻敌,本着下一次她若再敢故技重施,拼着脸面不要也得重刺其死穴,看这丫头还如何嚣张。
然而少女一击即中,似乎丧失了主动迎敌的兴趣。
那“什么疯狂一百零八打”,竟然只打了一拳见好就收,只一味地躲避,故僵持到了现在。
同对方相隔足有四个身位的心兰活动了一下手腕,啧啧嫌弃:“老头,你逞凶斗狠还不许人躲,脸皮未免太厚了吧?”
武青婴羞惭地低下了头,确暗暗放心了几分,她是不愿任何一方真被打得危及性命的。
“表妹,你别再犟了,咱们的事情既已说清……”这时卫璧却又要出来做好人,觍着脸一本正经道:“你若此时服个软,师父是不会真生你气的。”
张无忌闻声望去,暗自唾弃了一声。
心兰连看这厮一眼都觉得膈应,却真停在原地对着武烈冷嘲道:“我敢在这儿站着,可你真敢过来么,不怕本姑娘将你牙齿打落一地?那你可以只能嘴巴漏风地出去招待客人啦!”
“哼,小妮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武烈气恼之下已运了十成的功力,这回是真飞身冲着少女的死穴而去,怒吼而来:“老夫有何不敢!”
下一瞬,一拳正中面门。
他的一阳指确实先后点中了对方的风池和膻中穴,尚来不及欣喜,鼻齿之间便被一力道重似千钧的粉拳打得往后仰倒……
还没站稳,又是十七八个重拳轰来,直从脖颈捶到胸腹,足以证明她真是半点事情没有。这疯魔一般的拳法实在太快,他倒地不起时才后知后觉,吐出了两颗混合在血水里的牙齿。
武烈在短时间内聚了数次真气的食指还没缩回去,努力动弹着指向打赢后单手叉腰的紫衣少女,艰难地发出了一个单音:“你……”他的嘴巴真漏了风。
听说当代剑神名叫西门吹雪,但他吹的不是雪,是血,每回与人对决后,都会吹去自己兵器上的血。
铁女侠没有兵器,于是呼了呼自己的爪子。
——所谓高手风范,气质这块定要拿捏得死死的。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安静了足足两瞬。
先是卫璧一个急促的破音,又因为猛地哽住,于是变成了一个可笑的声响;随后武青婴猛地甩开了白大娘的搀扶,低嚎着扑向了重伤倒地的亲爹,哭声惨烈得仿佛身上穿的不是嫁衣,而是丧服。
“好!打得好!太厉害了!”
张无忌高叫着扬手助威,同时海豹式鼓掌。
心兰慢吞吞挪到了自己人边上。
红着脸朝少年摆摆手,又瞄着白衣公子小声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的啦,就是刚才稍稍激动了点儿,我一般不随便打人,很讲道理的……真的。”
自方才就莫名心虚,还没琢磨出个味儿来,又将武烈一顿好打。偏偏今日他出奇沉默,她有点儿担心对方误会自己是个暴力分子,把她连人带狗赶出去。
本是薄唇紧抿的花无缺看了她一眼:“……嗯。”
但这个“嗯”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张无忌瞧了瞧自家“宋师哥”,又看了看已从“九真姊姊”边为“兰姊姊”的紫衣少女,直觉他二人之间气氛迷离……好像,好像她竟有些怕他。
布衣少年直愣愣地走过去,硬是走到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