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章(1 / 2)
她都不晓得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堪堪回过神时,无缺公子唇边笑意转瞬即逝。
而此刻情境,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貌似深情的新郎官苦着脸,正向新娘子解释,话里话外要将自己撇个干净:“师妹,你别乱想,方才我见了表妹死而复生,自是心中欢喜无限……我们本是一同长大,她、她是我的妹子呀!”
“妹妹?”武青婴冷笑,扯着他的衣襟咬牙怒道:“你同自家妹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拉拉扯扯……卫璧,你当我是傻子么!”
“不,师妹莫要误会,这师父也是知道的,不信你去问问他老人家……青妹,我卫璧对你之心可昭日月,今日又是你我大婚的日子……我岂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武青婴抿着唇望向了心兰,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卫璧求救的目光望向了紫衣少女:“表妹,你倒是解释一番呐!”说着,爪子又往这边攀过来。
被蹙着眉的铁姑娘狠狠拍开,纳闷地斜睨过去:“你这人好生奇怪,方才我都说了同你毫无干系,你全然不听,嘴里不干不净自言自语……如今在新娘子面前,倒晓得要装得形正影直撒起谎来了。”
少女嫌恶地扭过头去。
顿了顿,又对一身嫁衣的武青婴正色道:“我之前既答应了你,便决不会再做纠缠,你大可放心。只是好歹相识一场,趁着大婚未成,你能早日看清心上人的面目,不是什么坏事……端看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表妹,你……”卫璧被狠狠下了面子,还是在从前待自己千依百顺的表妹身上栽的坑,难以置信之余更觉丢了脸面,当下却也不敢纠缠:“师妹,你万万不可疑我啊!”
武青婴只低着头,并不言语。
她约摸也在踌躇,正是心乱如麻之时。
卫璧涨红了脸,又望向了姗姗来迟的岳丈。
站在白衣公子身侧的武烈面上轻哂:“青儿,你师哥是不会做出伤你心的事情的,否则……”顿了顿,他语带威胁,声如洪钟:“爹岂能容他!”
卫璧浑身一颤。
他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暗道要糟。
“——方才,都是她勾引我的!”
右手指向他的“表妹”,显然已打算弃她保全自身,此言脱口而出,顺畅得似演练了数遍。
心兰嘶声道:“?这话你也有脸说!”
早知卫璧这厮是个人渣,万没想到还能贱至如此境界,只觉又恶心又晦气,恨不得现场跨个火盆,一时竟不知从何骂起。
方才心思急转,她已想通了些关节,怕是日前自己教训那几个流氓地痞的事迹给了武烈灵光,对方大张旗鼓地设了这出局。
教独女在大喜日见证绿帽戏码,再将“朱九真”勾引姐妹郎君这样为人不齿之事放出风声……他武烈自可以此事为由断绝同贤侄女的联系,必要时甚至可以“大义灭亲”,最多流几滴鳄鱼泪罢了。
“未料错的话,武伯伯……”少女将称呼喊得极重,杏眸紧紧盯着正扮演着安慰女儿的好父亲的武烈:“您定然不会承认,是你带我进这间屋子说要议事,更不会承认自己故意留下我跟他‘好好说话’的吧?”
武烈摇头,叹道:“真儿,你怎么就成了这副谎话连篇的模样,你爹若在天有灵……唉!”话语里饱含失望与痛心。
他又安慰了女儿几句,忽对在门口负手而立的白衣公子告罪道:“神医见笑了,我欲将真儿留在庄中悉心教养,扭正她的性子……唉,她若当真心心念念着璧儿,我这做长辈的却也不忍心违了她的心意。”
武青婴瞪大通红的眼眸,失声道:“爹!”
她心思还乱着,理智上明知是未婚夫卫璧对自己不忠,心性大变的朱九真恐怕早已放下;情感上又忍不住怨怪朱九真,觉得她阴魂不散总要介入他们之间。
武烈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抚,沉声道:“今日这杯喜酒便先欠下,来日再请神医大驾。”三言两语间,便定了顶着朱九真身份的铁心兰的罪。
在武烈眼中,将朱九真护得密不透风的神医兴许是爱慕少女的颜色,毕竟她确实长得一副好相貌。但哪个男人,容得下自己的心上人对青梅竹马念念不忘?
——待对方走后,如何磋磨,只在一念思量。
将来便是天下英豪也都会知晓,武家已仁至义尽,是朱九真心思恶毒屡教不改,若某一日“暴毙”,亦不过是咎由自取。
心兰莫名地不愿去捉摸花无缺的神情,只望着武烈嗤笑道:“我今日便是要走,你以为留得住我?”今日就是让她走,她也非要先砸了这破山庄不可。
“真儿,你……”见她软硬不吃,武烈指尖已暗暗运起真气,只待凝神间一击。面上却还是那副痛心疾首于小辈走了歪路的神态。
恰在这时,白衣公子缓缓上前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