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1 / 2)
又等了一天,贺绯请人把新买的院子修缮好之后,才把家里人从客栈带回来。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免得人来人往的目光让贺父和孟氏不舒服。
到地方的时候,贺绯利落地从车上跳下来,从车底取了小凳,对妹妹喊道:“轻兮,快下来,咱们到了。”
车把式被他惊了一跳,无奈道:“年轻人就是跳脱。”
他车才刚停稳呢,这小子就从车里蹦出来,吓死他了。
贺绯一边扶妹妹,一边道:“大哥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搬新家,实在太高兴了,没忍住。”
车把式愣了一下,“乔迁之喜呀,恭喜恭喜。”
“谢谢。”
贺轻兮挪开小凳,贺绯上前,把车上的贺父背下来。
车把式见状,一时间不知该同情这一家人,还是羡慕这一家人。
你说人家可怜吧,又能在京城这么好的地段买得起院子。一家人还有说有笑,半点不见愁苦氛围。
可你说人家不可怜吧,这老父亲病重,只能躺卧。母亲柔弱妹妹年幼,一家子重担就压在年轻儿子身上。看对方打扮,也不像有什么功名。以后娶媳妇恐怕都难喔。
车把式想些有的没的,面前突然递过来一个油纸包和结算的银钱。
贺轻兮脸色微红,有些害羞:“大…大哥,这是给您的。”
贺绯帮腔:“就是些点心,图个喜庆。我妹妹脸皮薄,你别介意。”
车把式对上贺绯带笑的眼,突然发现这年轻小子虽然皮肤不够白,可长得是真俊。
尤其一双眼睛,看得人舒服。
车把式大方地接过点心和银钱,对贺绯道:“我每月十五之前在南边,十五之后会在这边。”
“成。老哥慢走。”
马车从另一边溜溜达达离开,贺绯转身时,不经意对上一只圆溜溜的眼。
那窄窄的门缝遮不住人啊。
贺绯嘴角上扬,朗声道:“我叫贺绯,刚刚搬过来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我很厉害的,三两招就能制服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不信改天过来找我试试。”
孟氏莫名:“绯儿?”
贺绯冲她眨了一下眼,然后让贺轻兮开门。
院门打开,小院的情景都暴露在贺家人眼中。
标准的一正两厢,同他们在贺家村的院子差不多,也加盖了一个小厨房。
小厨房外面有一口水井,靠墙不远处有一颗桂花树,树下还有石桌石凳。温馨又熟悉。
孟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贺轻兮不敢置信地望着贺绯,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又没能发出声音。
贺绯也有些感慨:“除了这里的地盘比村里的家小了些,其他的都差不多了。”
贺轻兮小声道:“一模一样。”
贺绯被逗笑了,揶揄道:“喜欢吗?”
贺轻兮重重点头:“喜欢,特别喜欢。”
自从他们来到京城,她的心就没有一刻踏实过。如今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没人可以随便赶他们走,她的心才落实下来。
贺绯扭头看向贺父,故意道:“爹呢?”
贺父瞪了他一眼,但看着小院的目光却很柔和。
“娘,轻兮,你们把正房花厅里的躺椅拿出来,如今气温高,爹在树下躺一会儿,不会受凉的。”
正房被分成了三间,最东边那间自然是给贺父和孟氏住,中间那间是做待客的花厅。乡下时,就称作堂屋。最西边的房间是书房。
东厢房他住,西厢房妹妹住。
加盖的小厨房挨着贺绯的房间南边。看着有些逼仄,不过还在接受范围内。
贺父抬头看着被风吹动的桂花树,忍不住道:“如果把家里的书带来就好了。”
他躺在躺椅上,轻兮坐在旁边念书,他就在一侧听着。女儿若有不明之处,可以随时问他。
为什么没畅想儿子在旁边念书呢?
贺父垂眸看着儿子的后脑勺:算了,绯儿已经够优秀了,旁的不要多要求。
躺椅拿来了,贺绯把贺父放上去,对孟氏道:“你们在外面说会儿话,我跟轻兮去做饭。”
孟氏秀眉微蹙:“让轻兮去就可以了。”
“她不熟悉。”贺绯拉着妹妹就进了厨房。
孟氏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点儿不高兴,好吧,主要是对女儿不太高兴。
贺父劝她:“轻兮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呢。”
孟氏不吭声。
世上什么病都有,唯偏心最难医。
厨房里,贺轻兮麻利地烧火做饭,贺绯看向她时,她还甜甜地笑。
贺绯啧了一声,搬着小马扎坐在妹妹身边:“把手伸出来。”
贺轻兮犹豫了一下,把手擦了擦才伸出来。
“当当当!”两个银制的小蝴蝶发簪躺在少女柔嫩的手心。
贺绯凤眼微弯:“我觉得它特别适合你,别在你两边发髻上肯定特别好看。”
贺轻兮愣愣看着手里的小蝴蝶,半天回不过神,贺绯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高兴傻了呀。”
贺绯抬眸,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进了他怀里,“哥哥呜呜呜……”
贺绯好悬才稳住,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后背:“好了好了。哥知道你高兴,但是呢,女孩子眼界要大些,不要收到一点小礼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你这样的最容易被渣男骗了。”
贺·哥哥·绯有点儿忧愁。
贺轻兮吸了吸鼻子,小小哼了一声:“才不会呢。”
“因为这是哥哥给的。”
“是是是。哥哥不好,我们轻兮最聪明了。”贺绯擦掉妹妹的眼泪,“我给你别上。”
贺轻兮半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午饭是半成品菜,很快就能吃了。
要不说女子心细,孟氏第一眼就发现女儿头上的小蝴蝶。
她还没开口,贺绯就给她夹了一个鸡腿,然后道:“娘以前好歹也是官夫人,我想着普通银簪肯定配不上娘,我再攒攒钱,到时候给娘买个好点的簪子。”
“你花费那些钱做什么,我又不出门交际,戴什么簪子啊。”贺绯心想,她娘此刻脸上就显着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