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1 / 2)
不得不说,老天爷对众生真是一点也不公平。
有的人天生强大,有的人天生聪慧,有的人天生美丽,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类很过分的人,生来便将什么好都占完了,恨不得全方位碾压世人。
无疑,幽砚就是这样的人。
就在刚才,亦秋看见蛇山焚毁,看见句芒救下翳鸟出现在夫诸面前,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就懵了。
她脑子里明明装了那么多《枯枝瘦》的信息,却都只是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点真相的边边角角,而且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去理清头绪。
幽砚倒好,只不过是看见了句芒,忽然就说自己明白了。
亦秋一时好奇得不行,连忙追在幽砚身旁问了半天,可最终也就问出了一句话。
幽砚:“芜州石穴那日,是谁救了我们。”
很显然,听这话的尾音便能知道,它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答案——幽砚知道那一日是谁出手相救了,可她就是不说。
卖什么关子呢!
“幽砚,想到什么你就说啊,别让我猜,我脑子不好使,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亦秋抓着幽砚的手腕用力晃了几下,眼里写满了“求知欲”三个大字。
如果没记错,《枯枝瘦》里从未提过蛇山曾经历一场毁灭性的大火,非但如此,原文之中的蛇山可谓是生机盎然,哪像经历过一场天火?
被天火烧过的地方,应像芜州那样,几乎是草木不生吧?
所以,夫诸与祸斗的故事,在小鸟咕咕飞没能写到的原设定中,到底起着一种怎样的作用呢?
幽砚又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她明白的这些东西,又和?原著有着怎样的联系?
这些问题,亦秋是越想越觉头疼。
所以她决定了,她不要面子了,她承认她笨了,她不怕被幽砚笑话了。
此时此刻,她半点也不想独立思?考,只想跟着幽砚抄现成的答案。
可就在幽砚张了张嘴,似要说出心底猜测之时,熏池的画中境忽如浓墨遇水,似烟似雾,于她们二人眼前飘然散去。
一道强光闪过,亦秋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当?她再次睁眼之时,自己与幽砚都回到了敖岸山的神鹿池边。
优雅而又洁净的白鹿自池边站起,一道柔白如月的灵光忽而将它重重萦绕裹挟,灵光渐散之时,一白衣女子自光中缓步走了出来,面容清隽,柔似水月,正是熏池的画中境里,那个赠予月灼温柔岁月之人。
“后来,她一直追寻着我的足迹,我不敢与她相见,只得四?处躲藏。可我没有想到,她为了逼我出现,先是为祸人间,后是火烧蛇山……”渐漓话到此处,苦叹了一声,眼底不知压抑了多少愧疚,她说,“后来,是我们亲手封印了月灼……我与她于芜州大战许久,终于得以将她打败,这才在熏池的帮助下,取出了她的命魂,将她长久封印。”
果然啊,一切都如幽砚所料,两千年前,在芜州封印月灼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曾经将月灼放在掌心呵护的渐漓。
而自那以后,经过一场大战,从此封印着月灼的芜州,就这样荒芜了两千年,渐渐成为了传说中天火灼烧过的厄运之地。
亦秋不禁皱了皱眉:“为什么不将她带回来,你们也觉得她罪无可赦吗?”
她话未说完,便已明白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当?年,熏池顶着来自天界诸神的压力,强硬地留下了祸斗的性命。仙神并非不能收留凶兽,可他非但没有与之签订血契,加以管束,还在数百年后让它冲破了体内封印,?碎傲岸结界,又一次重返了人间。
如此大罪,根本不是他能轻易承担的。
渐漓说:“若有别的选择,我们都不会这么做。”
这样对待月灼,熏池不忍,渐漓更是不忍。
可就算他?们不这样做,天界也不会放过祸斗了。
当?年一事,直接惊动了天界的四?象神兽,熏池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便知若想要保住月灼性命,只能由他与渐漓前去“戴罪立功”。
这些年,他?瞒了太多,倒也不差这一次了。
“那时,我以半数修为作引,使得月灼命魂安然离体。我与熏池将那一缕命魂封在了芜州石穴之中,并设下结界遮掩灵息,若有人误入,也不会发现里面藏着什么……”渐漓说着,眼底多了几分疲惫,“命魂虽被封印,月灼却还活着,命魂不灭,她便不会死去,只是……失去了记忆与大部分法力,并且无法远离封印之地。”
亦秋不由得想起了石穴中那只睡得十分安稳的小黑狗。
原来,那是失去了命魂的月灼,她忘了一切,她一直活着,偏又无法离开那里。
“你们这样囚着她,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幽砚冷冷问道。
“许是我自私吧,分明每一次都是我将她重创,却又每一次,都不忍取她性命。”渐漓苦笑道,“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办法,一个能够?破我与她之间永不相容的宿命,让我能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办法……如果能找到,我便会带她回家……”
亦秋认真思?虑了片刻,好奇问道:“你能为她牺牲半数修为,就不能放弃自己的所有力量吗?如果你们都没了自己的力量,不就不再……”
幽砚淡淡?断道:“妖兽失去所有力量便会死去。”
亦秋:“抱歉,当?我没说。”
渐漓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不愿为她牺牲什么,如果她能好好的,能安安稳稳留在此处,别说让我离开,就是让我死了都好。可是,我到底还是错了,我不知道……”
她说着,双眼不由得泛了红。
她不知道,她也从未想过,那个好不容易才变得那么活泼可爱的月灼,一旦失去了她,竟会重新变回祸乱人间的凶兽祸斗。
她若早知如此,两千年前,便不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