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1 / 2)
女帝知道呼南喜欢吃糕点,就吩咐御厨做了不同口味的,摆到了竹居殿可见的任何一个角落,可这些糕点都被呼南塞进了大包裹里,带到洗狱里。
呼南上次见到乌恒王的时候,他被囚禁在一方小小的囚车里,双眼猩红的嘶吼着,对着天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声音,让呼南为人子的心忍不住抽痛。
呼南把背着的大包裹放下来,看着自己缩在阴冷的一角,双眼浑浊不复清明的父王,他的一只手被女帝废了,如今也使不上来什么力气,只能垂在身侧,头发像茅草堆一样膨胀杂乱,一张坚毅棱角分明的脸生了胡渣,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虽然乌恒王的眼中只有高柔大妃,若不是因为呼南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出的唯一子嗣,乌恒王对这个差点夺走爱妻生命的人也不会有过多的疼爱。
呼南自小被高柔大妃悉心呵护长大,早就知道自己的父王因为母妃难产一事心有余悸,这些年除了为人父的本分,他再也没有在父亲身上感受到一丝多余的温情。
父王这辈子的满腔爱意与关怀,皆一丝一毫不剩给了母妃。
可如今母妃已经不在世上了,他在世上的亲人已经寥寥无几,不能再继续失去了。
魏延给他开了牢门,能让他进去见乌恒王,呼南感激的向魏延点了点头。
魏延眼神一闪,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到稍远的地方。
女帝有令,可以让呼南王子见亲人,只要没有过分的举动,都可以依他。
呼南想接近乌恒王,可是乌恒王现在神志不清,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见有人进来,只是缓缓抬起垂下的头,看了一眼呼南便没有动静了。
“父王。”呼南走近他,从包裹里拿出糕点,塞到了乌恒王的手心里,他颤抖着声音,眼睛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阿南来看您了。”
“阿南……”乌恒王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色茫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口里喊着:“阿南!阿南!”
“阿南在这里。”呼南握住他粗糙温暖的大手。
“阿南快走!”乌恒王突然手上用了力气把他推开,手心里的糕点也跌落到地上,染上了灰尘不能再吃。
呼南没反应过来跌到在地上,手心顿时有了几道摩擦的伤口,疼得让他忍不住叫出声。
乌恒王站起来,一只手摆在头顶上,另外一只没有知觉的手像是肩膀上的挂件般一动不动,他脸上是癫狂的表情,五官都跟着狰狞起来,一边在原地跳一边嘴里振振有词,“阿南,阿南害死了柔儿,是阿南害死了柔儿!”
呼南神情受伤,想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愤恨般锤了地板两拳,恨自己的无能。
魏延瞧见这一幕,一声不吭进牢房把呼南搀扶了出来。
乌恒王发疯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就没有清醒的时侯,女帝请太医瞧过,说是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贸然诊治还可能会有损寿命。
魏延不知道女帝有多喜欢这个草原小王子,却为他破了许多例,虽然都无伤大雅,但是眼前这位未必能承情。
“楠侍君可还要去见金桑大汗?”魏延低声询问,目光落在呼南手上的伤口,呼南身娇体贵,平时也经不起磕磕碰碰,眼下伤口红了一片,看着都疼。
呼南脸上闪过挣扎的神情,听到乌恒王还在重复刚才那一句,心里积攒的痛苦无法言明,最后咬咬唇,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摇头,“不了,麻烦魏统领帮我转告爷爷,说我一切安好,让他不要担心我。”
“好。”魏尚答应。
宋傅歌从御书房出来,带着贴身随从正准备回宣华殿,经过后花园听到一声轻轻的咳嗽,虽然很细微,但是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眉眼含着三分笑,眼角下泪痣如火的男子坐在秋千上瞧着宋傅歌,他用手掩着唇,又轻轻咳了几下。
宋傅歌走过去,见男子对自己笑,声音清凉如泉水。
宋傅歌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口吻责怪道:“又一个人跑出来?侍从呢?秋千就那么好玩?”
宋玉歌像是被她一连问题吓到了,半响没出声,最后轻轻拽了拽宋傅歌的袖子,弯弯的眼睛满是歉意,还有因为宋傅歌的关心涌动的温情。
“阿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