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武媚娘的威严(1 / 2)
无师自通,一语定论权力就是要争,就是要抢的,而李贤认为最应该抢过来的就是武媚娘手里的。
李初看着李贤的眼神尽是失望,权力啊,就那么让人喜欢,那么让人放弃所有都想得到?
“姐姐。”李贤注意到李初的眼神,从他被囚禁东宫以来,李初是第一个进宫来看他的人,李贤,不想让这唯一一个来看他的人都对他失望之极,唤着李初。
李初道:“权力,争是争不来的,想让谁都无法对付你,正身养心,任何的人想对付你,都只能败兴而归。可是你呢,你明知道母亲容不下你想夺她的权,明知道母亲不愿意你处处的和她做对,你呢,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要对付你母亲的人。你以为自己能够拨乱反正,还是觉得你就比父亲还要能干?父亲要做的事你反对,母亲要做的事你也要反对,天下间就只有你一个人做的事是对的,其他人都是错的是吗?”
质问李贤,李初总是希望李贤可以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你总说我有错,母亲就没有错吗?姐姐,是不是真的?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真的是姨母的孩子,所以母亲才会这么的不喜欢我,处处都想要我不好?”李贤拉住李初的手,着急的想从李初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他不是武媚娘所生的,不是!
“闭嘴。”李初喝斥,“你竟然相信这样闲言碎语?”
李贤道:“否则呢,否则还有什么可以说明,为什么从小到大,母亲从来不喜欢,你也一样的不喜欢我,处处的都不喜欢我?”
心急的仅仅是想从李初这里得到答案,可是最后却又哭了起来,“母亲,母亲竟然如此的心狠吗?狠到这样的地步,容不下我,容不下我。所以,当年母亲为了登上皇后的位了,故意掐死你陷害王皇后,那也可能是真的?”
显然李贤已经语无伦次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他是疯了!
李初一把提起李贤的衣领,“李贤,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依然管不住你自己的嘴吗?”
李贤却反握住李初的手,“姐姐,姐姐都知道的是不是?姐姐从小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不一定记得的事,姐姐都记得?”
心急如焚的想从李初的嘴里得到一句答案,只为了让李初可以站在他一边,和他成为一伙的人。
“往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出来。”李初并没有回答李贤,只是再一次的警告李贤,这样的话永远都不要再说出口,否则就是他自己找死。
“姐姐,母亲果真能如此的心狠,难道姐姐还要任她摆布吗?我没有姐姐有钱,有势,不管是在朝臣还是将军,或是百姓那里,姐姐都可以说得上话,姐姐就忍心看着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个的死在母亲的手里吗?”李贤哀求李初,希望李初可以听进去他说的话,不要,也不可以这样的无视于他啊!
李初看向他,“都到这个时候,你不想用亲情打动我,只想挑拨,想让我变成和你一样可悲的人,最终帮你,贤儿,心不正,所以就算没有母亲,你这个太子都做不久,父亲,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软弱。”
李治一直都清楚的知道李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直没有说出口,因为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太子,他依然想给李贤机会,相较于李哲和李旦,李贤的才能在他们之上,相比之下,自然李治是希望李贤的性子磨一磨,最后可以长成如他所愿的太子。
可终究,是他奢望了,李贤,他不能,也做不到李治想要的一个太子,他再聪明,再能干,却不懂得怀柔之策,更不懂得润物无声,不能急功近利,最终,李贤败了,有今天的结果全在李治的预料之中。
但真的来了,李治的心里是难过的,他难过于他终是没有教出一个合格的太子,再换别的儿子,李治都不能确定会不会比李贤更好,若是不好,那么该如何是好?
李初是最了解李治人,可叹李贤竟然认为一切都是武媚娘做下的事,他,仅仅只是因为斗不过武媚娘,所以才会有今天,却不知道这一切也有李治的观望。
“姐姐,那么我就真的不能,不能再离开这里,我的太子之位,保不住了吗?”如果一切仅仅是武媚娘一人的所作所为,李贤可以把希望寄托于李治的身上,如果李治一直都知道武媚娘想做的事,那么李贤才是真的没得救。
李初道:“你自己把自己作死到这个地步,你竟然还想保全你的太子之位,你记得母亲是大唐的皇后,就想不起来我们的父亲是大唐的皇帝,就算他再想护着你,也要顾忌大唐的律法。”
私藏铠甲,这样的罪名可不是人随意扣在身上的,李贤不敢否认这一点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时候,李初很肯定,李贤确实是私下准备的这些铠甲,那么因这些铠甲而定罪,就怪不得任何人。
李贤如果立身正,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偏偏他自己做下了一切,还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武媚娘的身上,只道武媚娘不容于他,所以他才会败落。
武媚娘虽有不能容他之心,若不是他授人于柄,断然不会有今日之祸。
“你往后,好自为之。”有些事是改不了的,李初劝李贤一句,太子之位,得失如何都是未知之数,不见得不当太子就无所作为。
“姐姐,姐姐,求你,求你救救我。被废的太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姐姐,求你了,求你了。”李贤眼见李初要走,不再愿意听他说其他的话,终于是知道急了,连忙的捉住李初的衣裳,想让李初无论如何都要帮帮他,只有李初可以帮他。
李初道:“不当这个太子,你就不是李贤了吗?如果你现在知道错,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将来的日子定然也不会过得太差,太子,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
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懂得知足常乐,只要真心想做事,总能做好的。
李初抬脚,终是离开了,萧太后:“自来被废的太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群主果真不帮李贤这一回?”
李初:“连我父亲都放弃了,贤儿,若是为太子,不见得就是大唐的幸事。”
吕太后:“这么多年,李贤但凡听过群主一句半句,事情的结果都会完全不一样,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群主就算有能力,也不见得就要为他把一切都做了吧,他难道会感恩?”
感恩是断然不会的,心生怨恨,怨李初不肯帮他更多倒是有可能。
宣太后:“他是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作死,后果就让他担着吧。”
李贤被废,终是落幕,东宫的属官,几乎都因为李贤定谋反的罪名而入狱,可是死去的不过是几个,那样的几个人都是极立反对武媚娘的人,武媚娘借机杀人,连太子都为此而废了,谁还能管。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娘放过的人,却逃不过家人对于武媚娘的畏惧,也是因为这件事李初才意识到武媚娘对天下人来说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那样绝对的震慑力,牢不可破。
“公主,昨日长安城发生了一件惨事。”李初一直都深居简出,长安城的事,都是曲和他们打听回来告诉她的。
曲和的脸色十分的不好,李初道:“什么事?说。”
“东宫属官高政,昨日被曝尸街头。”曲和连忙地开口,李初想了想道:“除了被处斩的人,其他都被赦归家,因何而死?”
说到这里,曲和脸上晦暗不明,“高政大人无罪释放回到家中,被他的父亲迎面刺了咽喉,叫他的伯父刺过小腹,堂哥将他的头砍了下来,尸体扔到了街上。”
李初听着猛然的转过了头,眼孔睁大,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李初喃语地问着,何尝不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但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吕太后:“不会吧,他们怕武后竟然怕到这个地步了?武后都放回家的人,他们竟然还把人杀了,以表清白?”
萧太后问:“当年你当太后的时候,功臣怕不怕你?”
死在武媚娘手里的人还少吗?并不少了。每一个反对她的人,每一个,都死在武媚娘的手里。
如今武媚娘连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曾手下留情,谁还敢和武媚娘作对。
“走。”李初是愤怒的,迅速站了起来,冲曲和道:“带我去高政所在。”
曲和一听惊住了,“公主这是为何?”
是啊,李初这一去为什么,李初道:“曝尸街头,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管。”
吕太后:“群主,支持你。若是大唐的臣子全都变成了一群没有骨头的人,大唐可就危矣了。”
宣太后:“正好,借这个机会正正风气。”
没有说出口的是,也好让李初借此机会收拢一波人心,武媚娘就算再可怕,却也不足以让群臣失尽风骨。
“公主,如此天后如何是好?”这件事曲和他们都清楚高家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做,所以,李初要是为了这件事出头,那么就是和武媚娘杠上。
“此事同母亲有何关系,若是母亲想杀人就不会放过他们。可是,母亲放过的人,他们竟然杀了,草菅人命,更是蔑视大唐律法,这样的人,还要他们何用。我更要看看,大唐的臣子,天子脚下,他们是否记得自己的本份,为臣为官,是否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李初是气的,气的是他们竟然畏惧武媚娘至此,多么不可思议。
可是同时也让她意识到,大唐的臣子,他们竟然因为畏惧,所以就可以罔顾律法,竟然敢做出杀人曝尸的事情来?
“公主!”听到李初的话,所有人都拿不定要不要陪李初一起去做这些事。
“如果你们不想让我把你们全换了,那么你们最好就记住,我说话,我让你们做的,你们只能选择做。”这是第一次,李初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不听她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素日李初从来不让他们在她和李治还有武媚娘之间左右为难,可是那并不是他们可以由此不拿李初当回事,不把李初说的话当回事的原因。
李初想去做的事,他们要听话,若不听话,或是心存其他的想法,好啊,他们可以选择离开。
“是。”并不是只有武媚娘有威严,李初同样有。
李初往外走,曲和他们都连忙带路,可是他们这一次心里全然没底,不能确定此一去会有什么后果……
长安街道之上,一具无头尸被弃,四下往来的百姓虽然指指点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敢帮眼前这具尸体收尸。
李初看到那人身上穿着的常服,问起曲和道:“确定是高政?”
此问落下,曲和万万不敢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连忙地道:“公主,确定是。”
“去让高家的人来。”李初觉着的说一句,引得曲和再次抬起头看向李初,李初冲慈心道:“尸体在这儿,人的头颅找回来。”
这件事分给他们两个人去做,李初自有思量,曲和不敢不应,赶紧的去请高家的人来,李初出手,这件事不可能善了,高家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向武媚娘表忠心,不说武媚娘能不能看得起他们,难道他们就认为在长安城中,天子脚下,杀了人依然可以完好无损吗?
慈心去找人头,高家的人能对亲人下手,只是为了保存家里的人,但是他们的所做所为,却是令天下人所不耻,多少人看到他们都是心存不满的,只是不敢把话说出来,毕竟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武媚娘投诚,没有人把高家的人放在眼里,可是最终,他们都要掂量一下武媚娘是否会出手。
李初,她在这个时候动手啊,青芜的眼中闪过担忧,李初问她道:“怎么,你想回到母亲身边,我可以让你回去。”
此话落下,青芜连忙地道:“公主,奴婢绝无此意。”
人给了李初,这辈子她都是伺候李初的人,如果被李初退回去,或是她自己回去,下场都是只有一个的,武媚娘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没有,各自安排你们做的事,都做了,不要多问,不要多想,如此一来,自然你就能够安然无恙。”这是李初在教他们如何的行事,怎么样才能够保全自己,而且不会因为她们母女之间不一样的行事准则波及。
青芜抬起眼看了李初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公主,这些事原与你无关。”
明知道这件事是和武媚娘有关系,李贤被废一事李初都没有想过去动摇武媚娘的主意,为什么只是死了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他自己的家人容不下的人,李初却容不下,想将事情闹大?
有此想法的人不仅仅是一个,不少的人都在想,李初连李贤被废都没有和武媚娘多说,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官,一个连他自己的亲人都容不下的人而和武媚娘起争执?
“你们不懂。”他们想不明白,自然不能想清楚两者间的差距。
“贤儿被废,是他自己犯下了错,太了之位,废了又如何,他的性命无忧。可是眼前的人有何错?他是杀人还是放火了?因为他是东宫的属官,因为他是被废的太子臣子,所以他就要死?呵,若是如此,我这个废太子的姐姐,废太子的母亲和父亲们,他们是不是也要死,也该死了?”
李初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冷意,她是愤怒的,为大唐的官员,大唐的朝廷竟然变成了这样。
“人可以为了求生做出很多的事,可是不能失了本心,若是他们有违本心,有违伦常,更无法纪,就要管。你们以为这是我母亲想要看到的?我说了,人是我母亲放的,她放了的人,不是想让人再把他给杀。杀他表忠心,这样的高家人,没有资格再在朝中为官。”李初说到这里,那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和果断。
大唐的朝局,无论是有多少人想让他变得腐朽,李初绝不允许。
“公主,找到了。”慈心回来得比曲和更快,用一块包着的头颅,放到李初的面前。
从李初来到这里的一刻开始,各方都收到消息了,没有人知道李初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在观望,瞧着李初站在那具无头的尸体前,许久没有动,不少人都在暗暗的猜测李初这该不会是想和武媚娘斗起来吧?
随着慈心拿回了头颅,李初让人摆过去,高家的人得到李初派人来请,那是不敢怠慢,而在来到高政的尸体前,更看到高政的头颅时,更是一时的惊住了,颤颤的朝李初见礼,“公主。”
李初一下子回头向他们,“你们好大的威风,一个朝中官员,东官旧官,虽然因为谋反之事而被下狱,可是人放出来了,你们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他是无罪释放了?依大唐律,杀人当如何处置?”
面对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李初只问他们如何?
“公主,公主容禀,高政,高政是有参与谋反的,我等也是有所发现,因此才会动手。”年轻些的男子回答,他们其实完全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竟然还会有人管,在他们的心里,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这样向武媚娘表忠心,那么对他们家来说,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家以后还会和以前一样的。
但李初一问,杀人何罪,他们总是朝廷的命官,不至于连这样的大罪都不知如何处置。
赶紧的解释,他们手里是有高政谋反的证据的,因此连忙的表明自己是因为要高政谋反才会动手杀的人。
“你,想清楚了,谋反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诛九族的。”李初纯属好意提醒,要是谋反的罪落实,那么他们一家子,谁都逃不过。
显然只想证明他们会杀高政是因为高政该杀,却忘记一样,他们可是一家子,一荣俱荣,一辱俱荣,谋反大罪,满门当诛。
“况且,朝廷查明他并未参与谋反,因此才会放人,你们既然手持证据,为何不送到朝廷,而是要私自动刑。无论他所犯何罪,除非他想跑,否则没有人有权利代替朝廷处决他。”此时此刻的李初目光冷若寒霜,眼中只有轻蔑。
高家的人没有想到李初居然会如此咄咄逼人,拿出大唐的律法来,令他们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