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独木洲畔(2 / 2)
儿女成群……兰月狠狠击落允启眼里的期望,
“呵,公子怕是不了解,但凡入了春楼的女子,服的第一碗汤水就是绝子汤。”
“怎么……”
允启想说怎么会,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他?想起来当年西南王妃也是这么待西南王院里的小妾,一碗避子汤下肚,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他?抿唇,不知?该说什么。
兰月见惯了他?脸上可怜人的表情,早就没了前几年知?道此事时的寻死觅活,抓紧身上的衣服语气?平淡道,
“公子的话已经带到,希望公子说话算话,否则”
好?多年不曾露出?过身上的尖刺了,“我兰月也不是好?惹的。”
披着男子衣物的女人张牙舞爪,乱糟糟的头发鸟窝似地盯着,看起来一点都不吓人,反倒像只炸毛的猫。
允启很久没见过如?此鲜活的人,闻言,只是掏出?怀里带着体温的干粮塞给她,
“我知?道,你先?吃点东西,前面不远就是独木洲,你且让姬柳才停在那里便好?。”
独木洲畔脂粉多,独木桥上美人游。
那里是好?色之徒的天堂,姬柳才飞上枝头后一直待在平京,身边人碍于丽姨娘根本不敢提起,但姬谆怎么忍心叫他?白白路过这么一处好?地方。
兰月在春楼时也听人提起过独木洲,独木洲里没有像模像样的春楼,粉墙白瓦端的是江南足不出?户的小女儿情调。
入过独木洲的人才知?其?中?巧妙。
另一厢,姬柳才费了大劲才哄睡闹脾气?的丽姨娘,得空才想起被自己抛在酒肆的兰月,方才被丽姨娘蹭了几下,身上那股火气?自然得找人消。
回到酒肆,允启留下的那件外?衫被好?好?地藏在床底,本是该烧了的,她也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偏偏藏了下来。
姬柳才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一幅垂眸深思的美人图,走?上前把?人扯进?怀里,急色道,
“乖美人,让爷好?好?爽爽。”
带着热意的手探入衣物,兰月心底止不住升起浓浓的俱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躲,怕又?惹恼姬柳才,便顺势往床上一躺,翻身压在男人上方,吁吁喘气?道,
“奴家伺候公子。”
事毕,兰月下身疼得发抖,白着唇紧贴着男人吹耳旁风,“公子可知?独木洲?”
“不知?。”
“奴家曾听一位姐妹说起,独木洲里美人极多,环肥燕瘦,诗词歌赋,抚琴起舞,样样皆可,尤其?在闺房术上,独有妙处。”
听到这里,姬柳才瞬间来了兴趣,“当真?”
兰月嗔他?一眼,“奴家还能骗公子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马蹄印转了弯,丽姨娘气?得见了好?几次红,也留不住心早早飞往独木洲的姬柳才。
漓河县。
陈训年擦去?额头汗珠,岌岌可危的帐篷再一次倒了个七七八八,县令章槐不肯派人手,他?从平京带来的人不算多,派出?一半去?修堤坝,剩下的全?来搭帐篷了。
眼看着天黑,陈训年一咬牙,换上一身百姓衣裳,拿着榔头把?削尖的木棍泥土地里砸,奈何书生文弱,水土不服吐了好?几天,连使个榔头都用上了吃奶的尽。
可帐篷,别说挡风挡雨,人一碰,就得瘸了半条腿。
气?得他?破口大骂,
“晋王家的那位大爷呢?!这么长时间,就是滚也该滚到漓河了!”
跟着的小官员可没他?那么大的能耐,唯唯诺诺地扶起瘸了半条腿的帐篷道,
“大公子想必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
陈训年最是瞧不起他?们这副丢了祖宗文人风骨的软弱样,举起榔头继续干无用功,
“怕不是被女人勾在床上下不来了。”
祖宗诶,可别再说了,小官员急得用眼神疯狂示意。
“大人,章县令来了。”
陈训年正在气?头上,表示,
“来就来呗,还要老子摆酒不成。”
章槐懒得和他?计较,要不是怕他?回平京后在皇上面前搞他?状,他?才不乐意从县衙里出?来呢。
“听下人来报,陈大人治水有方,漓河堤坝已经重修好?了?”
陈训年不屑哼声,九品芝麻官,哪配知?道他?的本事。
文人的倔脾气?在陈训年身上一览无遗,好?在章槐虽是进?士出?身却没那些不值钱的文人傲骨,为了保住小小的乌纱帽,对着身后的家丁道,
“大人辛苦,你们还快去?帮大人一把?。”
陈训年实则早就没了力气?,榔头握在手里,都不用怎么用力就被人抢了去?,治水几日下来,他?非耳目闭塞的人,与百姓餐桌闲聊时也听他?们讲起章槐在位几年的功绩。
他?三十几岁,青梅竹马长大的妻子早逝,没留下一儿半女,他?也没打算再娶,开始自然没法理解章槐的做法,但几日下来,他?也看得明白。
章槐并非只顾自己享乐的狗头县令,只是漓河水患太?严重,县衙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人力,权衡之下,偏心家人,情有可原。
只是,到底也延误了灾情,回平京后,他?还是会如?实上报。
至于那位还没到的大公子,如?此不堪之人,有何资格对他?们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