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明日就是安平侯府的夜宴了,邬氏为着这事已操劳了一整天。她打开锦盒瞧了一眼,吩咐碧桃道:“这支珍珠流苏步摇颇衬娴姐儿,你连着新做的衣裳一并交给香杏,教她送到西间去。”
“太太,这是不是有些……”碧桃接了锦盒,却十分不情愿地不肯动弹。那珍珠流苏步摇是邬氏从前的嫁妆,选了顶好的珍珠制得,十几年过去依旧颗颗莹润饱满。
这都是日后留给她家四小姐的东西,如何要便宜了那位去!
“晴姐儿出阁还要些年月,日后有的是机会再为她寻更好的。”邬氏不为所动,“三姐儿的性情不比如意好拿捏,她心思又深……再留下去恐怕夜长梦多。”
这些不过身外之物,若能换得她的晴姐儿往后顺遂美满,那她舍了也就舍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碧桃不情不愿地应了,正要出门交给香杏,便见王巡大步流星走进来。她双手捧着锦盒不便行礼,只略欠一欠身:“老爷万福。”
“这是什么?”王巡扫一眼,随口问她。
“老爷,您回来了。”邬氏听到声响,自内室走出来迎他,“这是要给娴姐儿明日夜宴的穿戴,妾身又为她稍添了些首饰,正要遣香杏送去她那边儿。”
王巡随便应一声:“唔。那给如意也备一份,明儿她也跟着一道去赴宴。”
“如意?”邬氏一怔,一向得体的表情有一瞬开裂,所幸她马上收拾整齐,王巡并未注意,“但,但冯家只邀了娴姐儿……如姐儿也跟着一道是不是不太合适。”
“是肃毅侯的意思,下值时恰好遇见他,便说了几句。”王巡面上不觉带了些得色,“我瞧着霍侯爷颇看重娴意,还恐怕她自己赴宴不自在,特准她带一个人陪着。”
“他显见是对此事上了心的,我看这回是很有戏。许是在静慈庵遇见后觉着娴意不错……”他兀自喋喋不休,全然没有注意到邬氏骤然凝重的神色。
王巡原也只是来吩咐邬氏为如意打点一番赴宴事宜,很快借口有话嘱咐陈氏去了东偏房。邬氏也没工夫管他去哪了,只坐在桌边皱眉沉思,手中的帕子被她搅成一团。
苏嬷嬷站在她身后,手法娴熟地为她通头:“太太实在不必如此忧心。一个不成气候的庶女而已,肃毅侯若当真有意,便教她一并做了陪房去。有什么比您自个儿的身子更要紧?”
“如意若再长两岁,陪送也就陪送了,我倒不会在意。”邬氏忧愁地叹气,“可她……唉,说出去难免有人议论咱们王家家风不正,只怕晴姐儿也要被殃及。”
“我原想着是娴姐儿年纪轻,容易多心;如今看来,是霍宸动了念头也未可知。”
“太太说得在理,是老奴想岔了。”苏嬷嬷也叹气。一想到他们的四小姐要因此受累,她这一颗心就沉甸甸地难受。
这会儿没什么大声响,邬氏便隐约听到了东偏房婉转的琵琶声——是陈姨娘在谈琵琶给王巡听。
“去给如意传个信儿,教她好生准备着,明日随我们一同去安平侯府赴宴。娴姐儿那边也去说一声,好教她心中有个底。”邬氏盯着指甲上的蔻丹,神色难辨。
“太太说得便是这些了,三小姐忙着,奴婢便先告退了。”香杏笑盈盈地奉上衣裳首饰,又一一复述了邬氏的话。她一贯是正房派来传信儿的,与娴意这边的丫鬟也都混熟了,来往也颇热络。迟兰最爱与她一处待着,姐姐妹妹叫得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