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好家伙(1 / 2)
夜凉如水,东宫。
魏昭顿然惊醒,环顾四周,发觉刚刚那只是一场梦。倒是真实得可怕。
竟是梦吗?魏昭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罢了。魏昭不以为然,复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
葛幼依一觉醒来,脑子莫名地浑噩。她昨夜是做梦了吗?竟记不得了。她喝了药,用完早膳,此时正懒洋洋地窝在美人榻上,看着话本子。
不知看了多久,她瞥了眼外头的天色,“他还没醒?”
这个他,赫然指的是她的胞弟,葛幼淇。刚刚去前厅的时候也没见到他。
“回禀小姐,还没呢。”永枝如实答道。
真是头疼。
葛幼依站起身,永枝看她架势,立马寻了件大氅给她披上。
姐弟俩的小院紧挨着,主仆两人没走几步,便到了。
父亲最为讲究,凡事都要讲究寓意好,或者成双成对的。当初给姐弟俩的小院赐名,便取了“清”和“筠”做字。
此时,葛幼依看着牌匾上的“筠苑”两字,莲步轻移,迈了进去。
守在屋外听候差遣的婢女见了她,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失态,作了个福,恭敬道:“大小姐。”
葛幼依淡淡地回应了一声,直接推开了房门。
婢女慌了,“这......大小姐......”
葛幼依睨了她一眼,婢女的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不敢出声了。
屋内陈设简单,不像女儿家花那么多心思在布局上。甫一进来,便觉得暖和得要紧。
怪不得这小子赖床。
沾着雪的鞋底踩过地板,葛幼依远远地便能看见床上的隆起。她利落地把禂被掀开,蓦然吹过的冷风让葛幼淇止不住地身子蜷缩。
葛幼淇陡地睁开眼,被冷醒了。他坐直身子,散着的发盖住眉眼,低声怒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掀本少爷的......”
抬头间发现少女正一脸漠然地看着他。
葛幼淇咋舌:“长......长姐?”
葛幼依低眉看着他,辨不出喜怒:“你胆子肥了?”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葛幼淇碌碌无为,最后自刎于被抄斩的前一夜。既然敢自刎,那么心里头也应当有些傲气才是。
葛幼淇没料到她会来,他把禂被抢过来,盖在身子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姐......你怎么乱闯男子房间啊?!”
葛幼依冷眼看着他,瞳仁黑亮地可怕,像是能把他看穿。她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语气透露出一丝无奈:“我是你姐......”
葛幼淇立马反驳道:“可是你不知羞!”他说的很是在理,脖颈伸得长长的,一双清亮的眸子满是不忿。
她是做了什么惊天骇俗之事吗?葛幼依来气了,上手就想扯过他的禂被,嘴里还不停念叨:“你说你都多久没去夫子的课了。”
“从今天开始,我便替娘好好监督你。”
葛幼淇放声大叫,“我不去!”
葛幼依来劲了,直接将他揪到地上:“你不去也得去。”
葛幼淇瞪大了眼睛,这般无礼之人,真的是他姐吗?
姐弟俩争辩了许久。葛幼淇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依着她的意思,洗漱完后,走到明屋。
外头,葛幼依亭亭玉立地站着,她呼出一口热气,水雾便瞬间萦绕在她的眉眼,叫人看不清神色。她见了葛幼淇,忽然极为温柔地笑着说:“坐。”
葛幼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刚刚行为鲁莽之人不是她一样。
果然,女人就是善变的。
葛幼依完全忽视他的表情,一双水眸仔细地打量着他。见眼前少年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她才心安了些。
葛幼淇被她盯得浑身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姐,我怎么看你好像变一个人似的。”
闻言,葛幼依笑了笑。她很正经地看着自家弟弟,吐出来的话却是毒舌异常:“放心,虽然你胸无点墨,性子浮躁,还自诩才气过人,但我还是你姐。”
“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葛幼淇:???
假姐姐。
整个下午,葛幼依都在监督他读书。
掐指一算,科举的日子也临近了。
她有些乏了,迈出苑子后,回去小憩了一番。
醒来后,头脑还有些昏沉。
葛幼依躺在美人榻上,惬意得很,她随手拿了本话本子,准备看。
外头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
葛幼依好奇是谁。
永枝说道:“是三房的姑娘来了。”
葛幼淳?
葛幼依点点头,把话本藏好,换成女戒拿在手中。
她寻着声源望去,瞬时有些恍若隔世。
少女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啾啾,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娇艳地如同六月的荔枝,大氅素白,在厚重的寒冬中两相得宜,让人见了便眼前一亮。
上辈子葛幼淳连及笄礼都还举行,便被那狗皇帝拉去斩了。
想于此,葛幼依对她越发愧疚,语气也温柔了几分,主动问道:“怎地今日想起依儿姐了?”
年仅十三,府里头她最喜欢的就是依儿姐,不仅人长得貌美,性格还奇好。
她冲着葛幼依甜甜一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依儿姐看看淳儿这幅女红绣得怎么样?”说罢,她匆忙地将它塞到葛幼依怀里。
葛幼依见小丫头一脸期待,倒是心情爽快了一些。
她把绣花挪至眼前,待看到上面几个歪歪扭扭的蝴蝶时,不小心笑出了声。
葛幼淳懊恼:“难道淳儿绣得不好吗?若是绣坊的人不收,淳儿的月银就没了。”
闻言,葛幼依敛笑,正经问道:“怎么会没月例呢?”虽说三房翁氏的父亲只是个太守,但镇国公府也不会吝啬到不发月银的份上。
葛幼淳扑到她怀里大哭:“下人克扣了我们的银钱,还不让娘亲说。”
葛幼依蹙着眉,顺抚她的背,朝永枝递了个眼色。
永枝一见,立马吩咐人去解决这件事。葛幼依拿起女红,“姐姐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