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1 / 2)
池奕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抹了一把发胀的嘴唇,状似无意地接过那几张纸。
贺戎川不会?真以为他想当皇后吧?这还是得解释清楚,但如果自己直接澄清,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又要跑啊……诶?这几封信……
看清信上内容时,池奕的手?便是一抖。这应该就是原书里贺戎山看后改变心志的信,本来装在木盒中,杨顺听说自己要那木盒,就把盒子挂到树上忽悠人,这些信他还是想留着的。
毕竟杨顺平生最爱翻云覆雨,这么重要的成果肯定得?珍藏起来。
这几封信写在四年前,杨顺不仅保留了对方写给他的,甚至把自己的回信也抄录了一份。这个与他通信的人署名“忘归楼”,几封信的字迹不甚相同,估计是组织内部共同商议的结果。
在这几封信中,忘归楼委托杨顺在皇庄别院放一把火,烧死当时住在那里的太后,再趁乱将同住的前朝皇帝贺戎山救出来,秘密送往陇州,作为忘归楼起事的名义。
杨顺照做了,当天还安排了几个宫中内侍和暗卫在附近出没,故意让人看到。再配合忘归楼散播流言的本事,这场火就顺理成章地被推到了新任“暴君”身上。
池奕这才记起,原书里作者只说大家都认为这场火是贺戎川放的,并没说真相如何,自己就自动把大家认为的当做了事实。
而?原书中的贺戎山大概也?是这样以为的,觉得?谷国覆灭都怪暴君,所以才想联合杨顺重建谷国。后来他看到这些信件,才发现救了自己的忘归楼不仅毁掉了贺戎川的名声,还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于是彻底绝望,去了纯国……
贺戎山去纯国干什么?他在那里做了一件什么事,被作者当做全书的结局?
池奕之?前以为,看到这些真相时自己必定激动万分,可实际上他只是有些欣慰和释然,并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
他甚至庆幸杨顺把这几封信藏了起来,扬言要烧掉,将他逼到不得?不选择的地步,他才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意。
心间泛起丝丝清甜,盖过了其它一切纷乱的思绪。他偷偷瞟一眼静立在旁等他的贺戎川,不由自主地弯了眉眼,傻乎乎一笑。
暴君?呵,他啊,也?就吓唬人的时候比较凶。
“池公子?”徐桐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掌。
“……咳咳。”池奕收起自己的恋爱脑,摆出严肃的表情,叫来一个暗卫,把手?上的信塞给人家,吩咐道:“你去收拾杨顺的尸身,将这些信塞到他身上,露出一个角,然后送到……”
还没说完,那几张纸却忽然被抽走。贺戎川拿过去看了看,眉头紧锁,却什么也?没说,仍还给暗卫让他们按池奕的吩咐办。
于是暗卫们收拾了现场,徐桐将乱七八糟的纸张和药瓶全打包带走。出了林子,贺戎川牵上自己的马来到她面前,故作正经投来赞赏的目光,“果然是徐家的后人,竟有这般身手?。今日你是头功,待回宫后,朕另有赏赐。——这匹良驹乃纯国所献,品相珍稀,你可要试试?”
池奕在一旁听了直吐舌头,“哪有赏人骑马的,陛下还是问问人家想要什么吧。”
“没事没事,这匹马看着的确不俗,那我便试试看。”徐桐连忙接过缰绳,“多?谢陛下赏赐。”
池奕看得?一愣一愣的,没听说过这位小姐姐还会?相马啊?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自己来的时候坐的马车只装得?下两个人,就算装得?下三个,那也不能装。
他一上车,人还没站稳,就被先上来的贺戎川一把拽进怀里。贺戎川抱他抱得很紧,也?不知是因为习武之人天生?力气大,还是因为下意识觉得?更用力些人就无法逃脱。
虽然动作热情得?过分,可池奕抬头看看,对方的面容仍是一贯的清冷。他估计这个内心敏感的暴君不定又掉进?什么清奇的脑回路里了,便在他怀里翻了个面趴着,双手?扒住人家的肩膀,刻意笑得?灿烂,“阿川你亲过我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了,亲一口要管一辈子的,你可要记得说过的话,你以后……”
“你来这林子里,就是为了杨顺那几封信?”贺戎川忽然打断,冰冷中带了一点落寞,摸了摸他的头,垂下眼眸,“这些日子你犹豫不决,是因为介意那些过往?倘若如此,你为何不直接问我?还是觉得?我不会?照实说?”
池奕在心里叹气,因为不可改变的过去而否定一个人,这种真实的理由说出来太伤人。大好的日子,他才不想讨论这么闹心的事,于是干脆往人家身上一贴,撒娇耍赖:“照实说?你从来都不照实说!你说过要疼我的,我方才摔在地上浑身都疼,你还那么用力抱我,疼死了疼死了……”
扯开了话题,池奕偶一抬头,突然觉得?贺戎川下巴的轮廓生?得?好看极了。他想伸嘴去亲一下,又够不着,索性伸了舌头在那下巴尖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把贺戎川惹到了,再顾不得?什么九曲回肠的愁绪,干脆利落地扒掉了池奕的两层上衣,指尖抚上他背后浅浅几道伤痕。
池奕本来就是想卖个惨,这点小伤早就不疼了,可被这么一碰,却蓦地生出酥酥麻麻的感觉,挠得?他心痒,难以抑制地呜咽了一声。
……然后他就被抱起来,趴着放在那人腿上。
再然后,他感到伤口处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贺戎川竟然把嘴唇贴了过来,在他皮肤上轻轻抿着,还伸舌头,湿乎乎的……
“你、你干什么!”池奕的呼吸全乱了,脸颊泛红。
“朕是说过要疼你,”贺戎川说话时也不移开,双唇翕动,一下下触碰着带伤的肌肤,话音却故作严肃认真,“唾涎能促使伤口愈合,朕为你疗伤,算不算疼你?”
说着,他不轻不重地在一处伤口上舔了一圈。
池奕整个人要炸了,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玩了?!
后背被暴君的嘴临幸了一遍,池奕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软成一摊泥,无力地耷拉在人家腿上,呼吸声盖过了车轮声。
“怎么,疼一疼便吃不消了?那你日后如何侍奉朕?”
向来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戏谑,池奕恼羞成怒,正要抓着他胳膊咬一口,却被车帘掀起的光线打断。
来的是个暗卫,他道:“杨顺的尸身已清理完毕,接下来如何处置,请您吩咐。”
贺戎川低头望向怀里的人,池奕此时上半身啥也没穿,姿势还这么暧昧,就算别人看不见他也?羞耻得想钻地缝。他正要穿上衣服离开主角光环和暗卫说话,却被贺戎川一把按住,衣服半挂在肩上。
“身上有伤,别动。”贺戎川加了力气将他抱住,俯身贴在他耳边,噙着笑意轻声道,“如何处置?你悄悄告诉朕,朕替你转达。”
池奕哭笑不得?,他们的关系明明才刚进?一步,怎么突然就占有欲这么强了。他一边觉得?被暴君控制有点不爽,一边又觉得?是种别样的满足。
于是池奕只好把脸埋在他怀里,“让他们将那几张纸放在杨顺身上,要像是他自己的东西,但也?要能一眼看见。然后带着尸身去田新府上,就说这是害死他哥的始作俑者,如今我替他杀了,问他可要处置这尸体。倘若他拒绝,务必让他看一眼,注意到那几张纸。”
贺戎川略微皱眉,似乎不太懂他在憋什么坏主意,却没说什么,只是将池奕的意思给门口的暗卫重复了一遍,还擅自添加和更换了好几个词,好像要显得这话经过他手?一样。
待车帘放下,池奕穿好衣服,见贺戎川喜欢抱着他,便乖乖躺回那个怀抱,后背的伤处似乎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车里是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贺戎川看向窗外,自言自语似的:“惠州城外的危房里,住的不是什么被叛军掳走的百姓。巢勇占领惠州后,城中百姓都不愿为他做事,他遂在惠州府衙的天牢抓了些囚犯。这样来历的人后来都杀了,另有些被迷惑的寻常百姓,放了他们各自离去。你在找的李大婶,早已回陇州去了。”
池奕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些事是我差暗卫调查的,也?是我下令杀的人,孟平他们并不通原委,不知和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