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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厅近回去后第二天,就吩咐手下把沈小八的底细摸了个干净,无父无母的小混混,后来因为机灵被沈老爷招进沈府,平时就是在赌场看场子,一来二去练了个三脚猫的功夫。
本来平平无奇,可就在这两个月,封县有一道长异军突起,连县令都没招揽到的人,却独独去了沈家,且出入都由沈小八打点。
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却有着通天之能,一个通敌案的苦主之女,这样的两个人,不对,加上这个沈小八,这样的三个人凑到一起,是偶然还是别有所图呢?
若那个道长真有一些本事,昨夜的事就说得通了,不然如此机密之事,这封县一个小小的家丁如何能知晓。
“知天命,还拒了孟金硅的招揽,有意思,。”他想起昨夜那封书信,提及本县首富木家的案子,看来可以试一下这一招敲山震虎,看看这沈小八背后的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封县县衙,招兵买马的告示一出,响应者并不多,赵厅近也不觉得失望,毕竟如今粮草充足,兵马也够,主要是来查通敌一事。
孟金硅看着似是陷入沉思的兵马都监大人,犹豫了一会才上前道:“赵大人,如今忙完了公事,不如让下官为您接风洗尘一番,也好解一解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之苦。”
他昨夜几番深思熟虑,决定还是先释放善意,有道是官字下面两个口,这世道有几个是两袖清风的,更何况是这常年混迹沙场的莽夫。
到时候美酒佳人在侧,这些个兵爷还不是乖乖的成了软脚虾,说不定还能多一个盟友,这分一杯羹的事虽然有损自己的利益,但也多了一个人分担风险,尤其是一个正五品的兵马都监。
赵厅近没吭声,他看了眼堂外,才刚近正午,这位孟大人就忙完了公事,连按时坐堂都省了,这么理所当然地态度,看来没少懈怠公务啊。
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剑,淡笑一下:“本官听闻封县有人通敌,据说还是个家产颇丰的富商,不知孟大人查抄了多少家产?”
孟金硅目光一骇,摸不准这位兵马都监大人是有意吞一下木家的家产,还是要插手此案,按理说他昨天才到,消息应该没那么灵通才是:“赵大人稍等片刻,当时所查抄的家产都登记在册,这木家也只是看着光鲜而已,实际充公的家产并不多,下官这就给您把账目呈上来。”
这边两个人在无声中试探、交锋,另一边的沈府。
齐小宋看着沈小八,因为昨夜中途停止的缘故,她这次只看得到两个月零五天,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所以木大小姐到底有没有一起去洪律府城呢?
见小道长不说话,沈小八有些忐忑道:“小道长可看出什么不妥来了?”
齐小宋收回神来微微摇头:“并无不妥,沈大哥今夜再去给那位赵大人送封书信,今夜他会留你在身边,你且想好说辞,也好给沈老爷一个交代。”
沈小八点头:“这是自然,我虽然是沈府的下人,但老爷待我亲厚,并没有卖身于此,相信老爷会同意的。”
入夜之后,沈小八按照计划好的前往赵厅近那里,木青茶看着从昨夜起就神情有些落寞的人,咬了咬唇将到了嘴边的关心都咽下,然后忍不住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小宋可看到我爹娘何时出狱了?他们二老身体可好?”
齐小宋看着一脸紧张的木青茶,神色缓了缓:“伯父伯母一切都好,木家不日就会沉冤得雪了,青茶且放宽心。”
“如此甚好。”木青茶脸上的紧张散了些,然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齐小宋在忧虑什么,但隐约能猜到一些,大概和两个人的合作有关吧。
等木家上下平安出狱,她们的合作也就告一段落了,她到时候该如何开口呢?预知未来之事本就是惊天造化,若好好利用,齐小宋今后的造化必非今日所能比。
她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木家的兴盛来留住这个人呢?再者说留得住吗?
沈小八出去之后果然就没再回来,第二日才亲自来沈府辞行,沈重盐听完没有阻拦,而是语重心长道:“你小子能入了赵大人的眼是你的福气,人往高处走乃是常情,只望你今后若有一番造化,别忘了我们主仆一场,偶尔来看望一下。”说罢还吩咐管家准备了一些盘缠。
沈重盐是真没想到沈小八会被那位兵马都监大人收在身边,到时候这小子若真得了造化,说不定沈家还要靠此人照拂。
他知道阻拦是不明智的,不然别说那一点恩情了,说不定就结了仇,既然不宜阻拦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长子早夭,次子对经商没有兴趣,在读书上倒是有一点心得,以后若是有契机,或许可以相互帮扶一二。
“老爷大恩大德,小八没齿难忘,待我闯出名头,一定回来。”沈小八郑重地朝着沈老爷磕了三个头,就按照之前约好的,用赵厅近的名义,把齐小宋和木青茶请出了沈府。
齐小宋深呼吸几口气,这次就要直接和那位兵马都监大人打交道了,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木青茶握了握她的手:“平常心待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