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玉京女霸王(1 / 2)
再也没有比将自己的新婚夫婿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狐狸精齐齐捉奸在柴房,更让人愤怒的事情了。
安阳公主立在公主府后院的柴房门口,微抬下颌,半眯双眼,看着头顶的天青色,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
“驸马爷……你说,我与你家公主……谁更好?”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一边娇娇地轻喘,一边骄傲地挑衅。
能把将将才新婚半月的驸马爷给勾搭进柴房野/合的,自然是……好!
“小妖精……自然是你好,那三嫁之人……本爷都没有兴趣……碰她。来……再让本爷尝尝你的好……”男子的声音,亦是一边隐隐哼气,一边油腔滑调,用对她的鄙夷,来对身下之人极尽讨好。
这就是从成婚那夜就开始称病的驸马啊,一副咳咳喘喘,玉树不禁风的病娇模样,在书房里宿了半月,说是不可让她染了病气。此刻,可是裸背光膀狼狗腰,雄风正当头呢!
这春寒料峭的天气里,也不怕冷腚;那枝干嶙峋的柴堆上,也不嫌硌肉!
安阳公主突然觉得眼前的光景,荒唐得发笑,遂微微勾起嘴角,挂一抹冷笑,转头回去,看着不远处的屋檐下,那一群跟着她一道冲过来捉奸的下人们。
紫苏和半夏一脸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冲进去撕人;
胖厨娘挥着剁肉的菜刀,从隔壁的厨房里冲了过来;
老花匠提着除草的锄头,从半路的花园子里跟了过来;
门房小厮朴方瞪着铜铃大眼,誓与公主同仇敌忾;
武阳带着一群府上的护卫,已经在捞袖握拳,时刻准备听公主一声令下…
这一群跟她多年的老人,到还是真的很护她。
安阳公主嘴角的清冷笑意,便在初春的寒气里,渐渐融化成一缕罕见的暖阳。
这一众打了鸡血,跃跃欲试的“老人”们,被她的笑意挨个一扫,瞬间石化。
公主殿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继续保持愤怒,一脚踹开柴房门,惊乱那对野鸳鸯,将那个负心郎还有那个狐狸精,一顿皮鞭狠狠抽,你要是嫌手累,咱们便替你揍。可是,你荡气回肠回眸一笑作什么?笑得咱们心里发毛。
安阳公主自己也纳闷,没对呀,这个时候,她的确是应该继续表示愤怒的。怎么,突然就泄气了呢?
她从城东乐游原上骑马归来,才进府门,就见着半夏在门房上等她,附耳说了这事,她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将马鞭子在冷风中甩得飕飕作响,一路穿廊过庭,抽枝打叶,冲到这鲜有踏足的后院角落里来。
大约是她那怒发冲冠的气势,一路裹挟了一众替她喊打喊杀的人,待冲着这柴房门口,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在战斗。
她本该一鼓作气,将这给她难堪的两人,抽死在这柴房里的。
可是此刻,安阳公主改主意了。
她将手中马鞭绕在小小的白玉手掌上,一圈又一圈,直直绕至鞭尾也给攥在了掌心里,再深深地吸了口气,略过柴房里头哼哼唧唧的恶心声音,转过身来,行至武阳跟前,吩咐到:
“把门锁了,不给吃喝,也不要给被褥,就这样,关上三天再说。”
武阳一怔,立马反应过来,当即点头称诺,众人也是一声抽气,齐齐反应过来。
不吃不喝不捂被,又冷又饿又渴,三天啊,比直接抽死,还要妙!
“趁现在方便,进去把衣服也给拿了。”
安阳公主朝着柴房支了支下颌,对着她的府卫领事淡淡地补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她的正屋寝房,更衣休息去。
不吃不喝不捂被,还要光膀子露腚,三天啊,简直比直接抽死,折煞人多了!
众人又是一声抽气,放心地行事去了。嗯,公主还是那个公主,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安阳公主回房换下骑装,着一身广袖便服,沏一壶雀舌香茶,捧一本兵法闲书,坐在窗边小案前,想。
其实,这个新婚的驸马,背着她偷腥,她除了觉得脸面上有些被打,心底深处,还真的没有什么哀怨的。
因为,她连这个驸马,长什么模样,都有些模糊。
反正,就是个凑数的摆设。她犯不着,对不相干的人动怒,生气生多了,要长皱纹的。
是啊,她都桃李之年了。从十七岁开始嫁,一连三年,连嫁三次,硬生生把自己嫁成了玉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敢情是她上辈子得罪了月老,这辈子使劲给她乱牵姻缘。